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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陈警官(7)(1 / 1)

7

拿着中医院的检验单,小布急匆匆来见陈警官,前天在后山群里捡来的几颗果子,确认是一种中药材,药名为“巴豆”,与刘家桥在潘市日报发表的杂文中引用药名一致。

陈警官年轻时见过这样的“果子”,对中医院的检验单只是简单晃了一眼,再次把小布叫到那张后山群的地形图前。

“前天下午,我们走的那条山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陈警官用铅笔弯弯曲曲标注出来,“这条路在过去肯定是一条主道,所以我们比较容易找到这条路。这条路我们用时三个半小时,如果刘家桥只用一个半小时的话,他一定走的是靠近城区的小斜边。”

“陈警官,小斜边这个局域,树木森林茂密,看不出有路通行。”小布摇摇头。

“是的。这些年潘市封山育林,所以看不出有路通过。十年前的树木不会有这么茂密。当年人们为了生存进山打猎采药,几乎是满山跑,不会只沿着主路,因为主路边的猎物早被人打光了,草药也被人采完了。曹耕农不是告诉我们,刘家桥刚开始进山跑步会迷路吗?”

“是的,曹耕农是这样说的。”

“我们反过来想:当年进山的岔路多,容易迷失方向。”

“如果不止一条路,就有可能有近路。”

“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

“关于近路吗?”

“不。”

“关于岔路吗?”

“不。关于迷路。”

“关于迷路……?”

从近路到岔路再到迷路,小布想不出别的什么。

“曹耕农说刘家桥刚进山跑步时会迷路,那么,刘家桥后来是怎么做到不迷路的呢?”陈警官象是问自己。

“说是让曹耕农帮他找了一只当地的土猎狗。”

“土猎狗会记路,久而久之还会发现近路,也能识别岔路,跑的次数多了,刘家桥就不会再迷路。”

“会不会是这只土黄狗?”小布一个大跨步到“画墙”前,把食指弯成勾状,敲击着那只吐着舌头、露出舌尖的大黄狗,“就是它。刘家桥说他不养猫,其实是说他喜欢狗,不是吗?”

“刘家桥成家后想把它带在身边,可是他的女儿不喜欢土狗,只好送到曹耕农老家。曹耕农夸它是一只灵犬,它会用嘴叼着树叶到小卖部买零食吃。”

“十年了,陈警官,您说它还会记得那条近路吗?”

“曹耕农说这只土猎狗平时一般呆在他镇上的老家,有时候它会来新华书店,偶尔还会叼来野鸡野兔什么的送给曹耕农,然后又自个儿回去,曹耕农夸它是一只不让人操心的狗。如果是这样,说明这只狗会独自进山。不要忘了,它是一只本地土猎狗。”

“是的啊,曹耕农说过这只狗会独自进山抓来野鸡野兔,我起初还不相信呢。”

“我给你说过的,本地人不说假话,说假话的都是你们这些外地人。”陈警官记得小布当初怀疑曹耕农说假话。

“我也跟您说过,在您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本地人,一种是外地人;还有,这世界上只有两盘菜:一盘本地菜,一盘外地菜。”小布对陈警官曾多次提出“异议”。

“也是,你看我们两个,一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一个老,一个少,不也是挺好的。”陈警官与小布相视一笑,两个人在“本地人”和“外地人”之争上,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陈警官,我们在抓捕刘家桥之前,先抓这只狗?”小布接着问。

“抓狗?”陈警官不赞同,“我们警察抓人,还抓狗?”

“对啊,抓它给我们带路。”

“思路可以,方法不行。你想想,如果我们抓这只土猎狗,势必会惊动刘家桥。再说,狗是一种有情感的动物,你不能强行让一只狗为你带路的。”

“那怎么办?”

“现在是冬季,也是森林防火的高发期,每年都有防火人员带着狗进山巡查,我们就借这个理由,征用几只土狗。你去找赵警官,这件事让赵警官通知森林公安去办。”

“是啊,赵警官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我们还在这里抠破脑袋。”小布拉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去找赵警官,“这段时间,我们都差点忘了赵警官。”

“你可没有忘。”陈警官冷不丁地说,“你还年青,不求上进能行吗?”

走出门的小布听见陈警官这句话,回头尬笑,陈警官也跟着笑了笑,挥手让小布赶紧去办。

森林公安局迅速行动,当天向县城周边的居民一共征用了三只土狗,同时将这只名叫“跑跑”的土猎狗送到县公安局警犬基地。第二天,警犬基地负责人打来电话,说这只“跑跑”关在基地笼子里,不吃不喝也不动。

“土狗也这么高冷,名字也是怪怪的,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小布按照陈警官吩咐,赶到警犬基地去接这只“跑跑”。

陈警官告诉小布,他要和这只“跑跑”在他的办公室单独呆一个晚上。“唉,我跟着陈警官快一年了,也没这个待遇。”小布把关在笼子里的“跑跑”带到陈警官办公室。那只在木船上长大的黑猫从一楼保卫的窗口跳出来,两只动物张牙舞爪对视着,小布拉着“跑跑”上楼。

第二天接到陈警官电话时,小布已经做好了进山的准备,时间定在晚上10点,这次的方向反过来,从府河下游出发。

刚刚进山的“跑跑”走得不紧不慢,在一个山口忽然停下来,坐在一块光秃秃的青石板上,吐出带有黑色斑点的舌头,回头看着拿着手电筒的陈警官和小布,象是在远望凝思着什么,然后一头扎进黑夜笼罩的群山之中。

大山的气息令“跑跑”开始兴奋,带有节奏的喘气声压过北风呼啸,清淅传到跟在它身后的陈警官和小布耳朵里。

从手电筒照射周边的环境分析,“跑跑”没有走山里的“大路”,似乎是沿着靠近府河的山脊往前在跑。“跑跑”矫健的身姿一点都不象一只成年老狗,陈警官和小布越来越相信“跑跑”不是第一次在这条已经荒芜的小径上奔跑。

一路上,陈警官反复提醒小布注意脚下,他们两个当中如果有一人摔跤,另一个不要等待,而是一直跟着土猎狗跑到七孔桥头。

“跑跑”始终冲在前面,但会时不时回头,等侯陈警官跟上,小布则跟在陈警官后面,一旦小布超过陈警官,“跑跑”会停下来对着小布狂吠,意思是让小布退后。陈警官和“跑跑”独处一个晚上,这只土猎狗从感情上接受了陈警官。

四十分钟后,山势变得更为徒峭,在黑影重重的包围中,“跑跑”放慢了脚步,然后突然一个急转弯,似乎是往回跑,接着一个折返,在一个悬崖边类似践道的中间停了下来。

陈警官和小布手中的手电筒照着“跑跑”的脸,“跑跑”则望着陈警官和小布的方向,象是在试探他们敢不敢从这条道上走过去。

陈警官对身旁的小布说道:“小布,我先过去,你再过来。”

小布没有做声,心想当年的刘家桥在黑夜中走这样一条近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没等小布回应,陈警官沿着山涯,身子朝向石壁,两手扣着凸出的石块,借着小布的手电筒照射的亮光,半步半步地往“跑跑”的方向挪动。

“跑跑”的嘴里发出婴儿般“哼哼唧唧”的声音,陈警官靠近时,才发现它是蹲在一个不规则的洞口。陈警官用手电筒照进去,洞口狭窄修长,里面渐渐宽敞,再往里又开始收窄,整个洞穴呈现漏斗状。“跑跑”仰头看看陈警官,接着低头看看洞穴,这样反复几次,陈警官这才意识到“跑跑”是在问:进不进洞?陈警官拍了拍它的头,示意它不要进洞,继续往前跑。

一直等在身后的小布学着陈警官的样子,顺利通过这条五十米左右的天然“践道”。不知不觉中,山丘逐渐平缓下来,“跑跑”的步伐更快了,边蹦边跳往前跑,尤如一只雪橇犬在即将抵达终点时止不住地兴奋。

当七孔桥下的水流声隐隐约约传来时,小布的手表定格在十一点二十三分,比白天走“大路”接近少用两个小时。

“陈警官,我们用时一个半小时。当年,刘家桥如果走的是这条路的话,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点,与曹耕农在同一天晚上从老家赶到新华书店的时间大体一致。”小布站在七孔桥上,望着新华书店门前昏暗的路灯,牙齿咬得咯嘣作响,“陈警官,我们明天就可以申请抓捕刘家桥了吧?”

“小布,你说刘家桥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只狗?”陈警官没有回答,蹲下身子,抚摸着“跑跑”的头,象是自言自语地问道,“假如‘跑跑’是唯一的‘证人’,刘家桥为什么要留着它呢?”

“那是因为刘家桥自视甚高,不会想到警察有一天会利用这只狗。”小布不愿再对刘家桥做过多的分析,脑子里已开始设想抓捕刘家桥的场景。

“不对,刘家桥肯定想过处理掉这只狗,但是他尤豫了。”陈警官站直身子,抖了抖粘在裤腿上的野草和蔓藤,“小布,你是否觉得刘家桥虽然思维缜密,却是一个有感情弱点的人?”

“不,我觉得他很冷酷,也很可怕,说不定那个跟着他多年的儿时好友李福多,就是他以建筑安全事故为名,设局除掉的。”小布不想为一个“杀人犯”开脱。

“不,如果他连跟着自己的土狗都留着,怎么会对自己儿时唯一的好友动手呢?所以我觉得那还是一场意外的可能性较大。”陈警官抚摸着土猎狗的后背。

“狗不会说话,而人会开口。”小布拎了拎“跑跑”竖着的耳朵,“虽然李福多是一个哑巴,但他可以用肢体语言表达,还有哑语。”

“你喜欢这只狗吗?”陈警官不想与小布讨论有关李福多的话题,他只是觉得这只本地猎狗就象本地人一样的可靠。

“不喜欢,因为它跟着刘家桥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小布的情感天平和陈警官不在一个频道上。

“既然一起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刘家桥为什么留着它呢?如果没有它,我们是找不到那条路的。”陈警官又回到前面的问题上,显露出如大山一样心事重重的样子,与小布到达终点如释重负截然不同。

“是啊,心爱的东西,谁舍得丢呢?qie die o,累死了,回去吧。”小布随口诌了一句,催陈警官回警局院子里休息。

“小布,你不要把这句话当歌儿唱。”陈警官敲了一下小布的脑门,“跑跑”似乎听懂了,跟着对小布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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