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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陈警官(3)(1 / 1)

3

陈警官起床在外面转一圈回来,小布仍睡得很香。

有人敲门,昨晚接送陈警官和小布的本地警员,站在门外说,“赵局长让我通知二位,今天上午9点的碰头会,改成下午2点钟。”

“推迟了半天吗?”小布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问。

“是的,那个铁匠提出来的,他还没完工。”本地警员说完转身就走。

等小布洗漱完毕,陈警官带着他去一楼吃早点,突然空出半天时间,两个人吃着本地的荞麦馒头,琢磨着今天上午做点什么。老板娘走过来招呼,问昨晚休息得好不好、今天去哪里、需不需要导游。小布边吃边问,老板娘,您这里有“过早”的说法吗?老板娘不知道小布在说什么,转身离开时又折返回来,“哟,差点忘了,今早去菜市场,遇到我家老叔父,他老人家在镇子上打了一辈子铁。我问他十多年前,有没有姓郑的人在镇子上打铁?老叔父说姓郑的不多,就那么两三个人。老叔父年纪大了,不知道记得准不准。”

“老叔父住哪里?”陈警官站起身。

“哟,小街小巷的,说了您也记不住。”老板娘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小马哥,还不快来领客人。”

一个精瘦瘦的中年男子跑了进来。

“把这两位客人带到你老叔父家。”老板娘很快做成了一笔生意,把陈警官和小布交给了这位小马哥。

小马哥开着一辆摇摇晃晃二手夏利车,在小镇上穿梭。镇上的游人渐渐多起来,三五成群在门店前讨价还价,说的是各地带来的普通话。每家门店卖的都是现货,已经看不见当街打铁的情景了,就连“叮咚、台球”的声音都在播放录音。

小马哥带着陈警官和小布来到一条窄窄的弄堂里,如京剧吊嗓子喊了一声,“老叔父,在屋里吗?”

话音刚落,弄堂里走出一个满面红光的老人。

“老铁匠的身体真好,这个行当消失可惜了,至少可以锻炼身体。”小布连连感叹。

把打铁想象成锻炼身体,也只有小布这种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陈警官掏出警官证告诉老叔父,他们两个是外地的警察,这次来殷镇是想找一个人。

“又是哪个铁匠犯事啦?”老叔父招呼来人坐下。

“铁匠犯事的多吗?”小布好奇地问。

“唉,我们这一辈的老铁匠踏实过日子,往后的铁匠心眼比我们活,也没我们这一辈安分啦。”老叔父象是对晚辈有些不满,颇有世风日下之感。

陈警官拿出郑老三的登记照,双手递给老叔父。

老叔父眯缝眼睛,仔细辨认后摇摇头。

小马哥也凑过去看了看,“当年在镇上的铁匠,老叔父挨个挨个的都认识,要不然,这个人没来过咱殷镇。”

老叔父接话说:“铁匠脸上有点伤疤,这是常事,象这么大的伤疤,我没怎么见过。”

陈警官收回照片,问道:“那您是否记得‘郑老三’这个人名?”

“是铁匠吗?”老叔父皱起眉头回忆。

陈警官和小布连连点头。

“郑老三?镇上的店铺招学徒工,听见有人叫过老三、老三、老四的。”老叔父闭起眼睛说,“有一个老三,当学徒工啊,年纪有点大,人笨得不行,总挨骂,站在大街上都能听见。”

“叫老三,那姓什么?记得吗?”

“咦,你们就不懂了。那时镇上,叫名儿,就不带姓;叫姓儿的,就不带名,就没一个齐整的叫法。”

“那个教老三学手艺的师傅,他是叫名儿,还是叫姓儿?”

“老一点的师傅会叫姓儿。”

“那个师傅姓什么呢?”

“那个店铺的师傅……老郑师傅。”

“那就姓郑?”

“是吧,就这点印象,老糊涂了……记不太清。”

“就算师傅姓郑,徒弟也不一定姓郑。”小布在一旁着急。

“老叔父,您再想想,那间铁匠铺叫什么名字?”陈警官俯下身子问老叔父。

“师傅姓张,就会叫张师傅店;师傅姓郑,店铺就会叫郑师傅店。是吧?老叔父。”小马哥回忆当时店铺取名的规矩。

老叔父的脑子似乎没有身体好,使劲地回忆,接着还是摇摇头。

“一间铁匠铺,同姓的人多,还是杂姓的人多呢?”陈警官转身问小马哥。

“当然是同姓的人多了,那年代把姓看得重,一间店铺好多就一个姓,打铁亲兄弟嘛。”小马哥似乎知道的也不少。

“是的,打铁亲兄弟。”老叔父攒劲做了一个打铁的把式。

“老叔父,您要是见到那个没有姓的老三,还能认得出来吗?”陈警官对着老叔父打铁的把式举起大拇指。

老叔父沉默不语。

“您先不管那个人脸上的伤疤,看一个大概也行。”陈警官鼓励老人。

“那好,我就去看看那个人的身子骨,看我想不想得起来。”老叔父答应下来。

陈警官把小马哥拉到一边,告诉他今天的士全包了,听从安排。

小马哥连说:“车子随便包,多久都行。”

陈警官把小马哥拉到一边,“那好,小马师傅,今天下午2点之前,你开车带老叔父到一家‘老钱制铁’店铺旁边,记住,你和老叔父要呆在车里,车子所处的位置,既要保证能看见店里出来的人,同时又不能让店里的人发现你们。下午2点左右,在出来的人当中,会有一个戴手铐的犯人。你把车窗摇下一点,老叔父看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从前那个学徒工。如果是,就把车窗全部摇下来;如果不是,你把车窗全部关上;如果没见过,车窗就原地不动。等我们走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在陈警官说话的时候,小布心领神会,拿出笔和纸,画出车窗示意图,映射着三种情形进行标注,然后交给小马哥,“多看几遍,记在心里。”

“戴手铐的人。”小马哥接过纸条,“放心吧,老叔父眼神好着呢。”

刮了一天一夜的西北风停了下来,泛白的太阳在云层深处时隐时现,下午2点,陈警官和小布准时来到“老钱制铁”门前,与在门口等侯的赵警官相互打声招呼,一同走进里面的大厅。

大厅窗户紧闭,里面灯火通明,分不清白昼黑夜。郑老三低头坐在火炉边,象是一夜没睡正在打盹。一个民警端过一个铁盘子,里面放着一把笛子型状的东西。赵警官戴上白手套,双手拿起,轻轻抽开,在刀锋反射的寒光中,赵警官的嘴角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布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担心自己会喊出声来。大家在内心惊叹郑老三制刀的精艺,赵警官带来的四个民警更是松了一口气,十年的谜底似乎就在这个带有锈迹的铁盘子里。

小布拿起相机从不同角度拍摄照片,“咔嚓咔嚓”,小布用镜头记录潘市历史性一刻,突然一位民警大喊一声:“住手。”

小布以为是不准自己拍照片,一股浓烈的焦味传来,空气中冒出刺鼻的青烟。

陈警官和四个民警一起猛冲过去,死死抱住郑老三,使劲把他从火炉边拽开。

当大家的注意力在制刀工艺上时,郑老三将带着手铐的两只手伸进打铁的炉子里,仿佛在炭火里的不是手指、手掌和手腕,而是两根待烤的红薯。

火炉上的青烟还未散去,陈警官和四个民警合力驾起由于剧烈疼痛而浑身湿透的郑老三往门外走去,赵警官紧随其后,房屋过道里传来凌乱急切的脚步声。

“去镇卫生院包扎,连夜赶回潘市。”赵警官大手一挥,脸部象是缺氧,憋成了紫黑色。

警车停在街口不远处,陈警官回头看街角那辆夏利的士,半开的车窗缓缓关上。

小马哥担心陈警官和小布没有看见他发出的信号吧,警车开动后,的士不远不近跟了三分钟。小布望着窗外的夏利的士,悄悄挥手再见。在警车狭小空间里,小布感觉不自在。

警车很快到了镇卫生院,医生给郑老三紧急处理和消毒包扎,强行给半昏迷的郑老三喂下抗生素和去痛片。望着郑老三烧得黑乎乎的手指以及手腕处露出红色的鲜肉,陈警官一言不发。赵警官一个人站在离警车不远的地方,背对着卫生院。

陈警官过去找赵警官商量。

“怎么搞的?!”陈警官说。

“怎么搞?”赵警官独自抽烟,没有后面那个“的”字,这句话完全变了另一个意思。

“怎么搞的?!”陈警官重复一遍。

“你说怎么搞?”赵警官止不住心烦意乱。

小布过来,他知道陈警官心里着急,说的是本地的意思,其实是想问问原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而赵警官想的是下一步怎么办,回去怎么交差,两个人总是搞不到一起,象两根铁轨相互打着哑谜。

陈警官说,“烧伤的面积不大,但烧得很深,小心感染。”

赵警官摇摇头,“一个大活人,把手往火炉里伸,聂局长又要怪罪我组织不力了。”

“是不是在本地县医院治疔,等病情稳定后再走?”陈警官担心路上出事。

“郑老三可是重刑犯,在外久了,不安全,包扎包扎,赶回去治疔比较好。”赵警官心里作出决定,陈警官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赵警官接着问,“你们两个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车里有些挤,不方便。我和小布搭车回去。”陈警官转身想走,,被赵警官从身后叫住。

“你是想去一个地方吧?”赵警官似笑非笑地问道。

“一起去吗?”陈警官微笑着邀请。

“我看了地图,殷镇离郑老三户籍所在地只有50多公里,我想陈警官一定想去看看吧。”

“是啊,赵警官想到我心里去了,我准备带小布去看看风景。”

“陈警官还有心情去看风景?你是想去调查身份证上的郑老三和警车里的郑老三是不是同一个人吧?如果不是出了这档事,我今天就赶过去,那就拜托陈警官了。”赵警官来回盯着面前两个一老一小,鼓了鼓腮帮,指着开过来的警车说道,“警车里的那个嫌犯,他身背命案,至于他过去受了多少苦,经历了什么磨难,包括他是谁,不是我们警察操心的事,那是社会学家关心的问题。”

赵警官把手中的半截烟头扔在脚下蹂了蹂,招手让警车开到跟前,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积攒多时的阳光从云层中喷射出来,漫山遍野的树叶一片金黄,陈警官目送警车慢慢消失在秋天的山野中,小布习惯性地端起相机。

“第一次见赵警官这么激动。”小布对风度翩翩的赵警官发火很是不解。

“赵警官是局里的领导,他带队押送郑老三来殷镇制刀,聂局长安排我们两个来见证,本就不高兴。”陈警官往殷镇客运站走去。

“是啊,聂局长这样安排,放谁都不高兴。”小布跟上陈警官的步伐。

“明知赵警官会不高兴,聂局长为什么还要这么安排呢?”陈警官问。

“谁知道呢?”树木掩映中有一段古老的城墙,小布端起相机,一顿连拍。

“小布,这就象你拍的照片,每一张照片拍到的只是一个视角,不一定是事实真相。聂局长想早日破案,又想对案子加层保险。”陈警官停下脚步,等着拍照的小布,“谁也想不到,郑老三把双手伸进火炉子里,这下聂局长更下不了结案的决心。”

“郑老三为什么自残呢?”小布放下相机。

“你想想,郑老三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把自己的手掌伸进火炉子里,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陈警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小布摇摇头,他想不出来一个人把手伸进炉子里,而且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把打制的那把刀交出去,好象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项任务,我见过这样的人,干我们这一行,时间久了,你就会遇到。”陈警官继续往前走,“只有一个内心极度痛苦的人,才会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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