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把这个节目在万众瞩目之下,变成一堆血腥的废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搜索着京城所有能买到“特殊工具”的地下渠道。
他不知道就在网吧对面的一个黑暗角落里,一双眼睛正通过长焦镜头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记录了下来章翔放下相机立刻拨通了江恒的电话。
“恒哥鱼上钩了。”
“他有什么动作?”江恒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在查snk演播室的结构图还在找能搞到炸药的门路。”章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
“这个疯子!”
“别动他。”江恒的声音传来让章翔愣住了。
“什么?”
“我说,别动他。不但别动他,还要想办法,让他更容易地搞到他想要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章翔沉默了。
他虽然不理解,但他无条件地信任江恒。
“明白。”
挂断电话,江恒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城市的万家灯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刚想用制度杀人。
尹日明想用炸药杀人。
而他,则要用这两个人,为自己铺就一条通往王座的血路。
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再次拨给了许雯。
“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恒,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雯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不安。
“我想请你看一出好戏。”
江恒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一出在全国直播的,抓捕逃犯的好戏。”
许雯彻底懵了。
“你你连这个都算到了?”
“我没算到,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江恒淡淡地说道。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你这个最关键的东风了。”
“把茅青云请来,让他做诱饵。把尹日明引来,让他做猎物。把赵刚的野心引来,让他做垫脚石。”
“这一局,我要让所有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都成为我舞台上的演员。”
“许雯,敢不敢陪我疯一次?”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许雯能想象到那幅画面,直播,炸弹,逃犯,争议学者任何一个元素失控,snk都将万劫不复。
但她也能想象到,一旦成功,江恒将会获得何等巨大的声望和权力。
“好。”
许雯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陪你疯。”
“但你必须答应我,事成之后,《星空夜话》这个品牌,归我。
“成交。”
江恒笑了。
他知道,这条最关键的船,已经被他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他拨通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内线。
“林秘书,帮我预约一下方董的时间。”
“就说,关于snk的未来我有一个价值十个亿的建议,想跟她当面谈谈。”
林晚放下电话时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价值十个亿的建议,这个江恒要么是千年一遇的天才,要么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十五分钟后江恒站在了snk顶层那间可以俯瞰整个京城中轴线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方雅致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旗袍正背对着他安静地修剪着一盆君子兰。
她没有回头声音如上好的瓷器清冷而光滑。
“十个亿好大的口气。我以为上次的峰会已经让你认清了现实,两百万的利润离十个亿还差得很远。”
江恒没有在意她语气中的敲打,径直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两百万是现金,我说的是snk未来的价值。”
他将一份文件放在了面前的紫檀木茶几上。
“赵刚的方案,方董应该已经看过了。”
方雅致剪掉一片枯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这是在挖snk的根。”
江恒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把运营部架空,成立品牌中心,所有核心栏目收归他一人管辖。”
“短期看,他或许能完成利润指标,但长期看,snk会彻底沦为一个只认钱的广告公司,再也没有创造内容的能力。”
“到时候,snk这块招牌,也就一文不值了。”
方雅致终于转过身,她那双洞察人心的凤眸,紧紧地盯着江恒。
“所以,你停掉《星空夜话》,就是要跟他对着干?”
“不,我是要帮方董,也是帮snk,刮骨疗毒。”
江恒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赵刚的根基,在于他过去十年积累的客户资源和董事会里几个老人的支持。”
“想动他,靠常规手段是不可能的,必须下一剂猛药。”
“请茅青云上节目,就是这剂猛药?”
方雅致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就是我亲自下令封杀的他。”
“我知道。”
江恒点了点头。
“所以,也只有您亲自出面,才能把他再请回来。”
“这会向外界释放一个强烈的信号,snk要变天了。”
“一个敢于自我否定,敢于触碰禁忌的snk,它的品牌价值,会瞬间超越国内任何一家电视台。”
“这,就是我说的十个亿。”
方雅致沉默了,她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漂浮的茶叶。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式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江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自己正在与一头真正的雌虎博弈,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
“你的计划里,风险太大了。”
方雅致终于开口。
“茅青云的嘴是一把没有鞘的刀,他要是捅出什么篓子整个snk都要给他陪葬。”
“所以我们需要另一重保险。”江恒的身体微微前倾。
“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新闻,来盖过茅青云可能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
“什么新闻?”
“一个通缉犯企图在snk的直播现场制造爆炸,被我们和警方联手当场抓获。”江恒一字一句地说道。
“还有什么比这更具正面宣传效果更能体现snk社会责任感的新闻吗?”方雅致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
茶水溅出在她洁白的旗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死死地盯着江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这个年轻人他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他不仅算计了敌人算计了同僚,甚至连一个亡命之徒的疯狂都被他算计了进去这不是阳谋这是魔鬼的剧本。
“那名通缉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