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禅眼中满是困惑,他原以为,以这两名青衫道人练气后期的修为,总该能在白静儿手中支撑数刻,未曾想,不及十息,已被白静儿一剑枭首,至死眼中犹凝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白静儿纤指微扬,见陈禅眉宇间尽是困惑,便含笑问道:“是否疑惑这二人竟连我一剑都不曾接下?”
陈禅暗道这二人修为不输于他,且所修魔功诡谲异常,即便单对其一,自己也未必能胜,见白静儿有心点拨自己,便恭声道:“师兄所言,正是我心中困惑之处,按说以此二人修为,纵然不敌师兄,好歹也有脱身之机,未曾想竟倾刻之间被师兄枭首。”
白静儿暗忖陈禅观察细致入微,于是细细解释道:“严格来说,此刻我尚未臻至练气圆满之境,只比后期略胜一筹,此二人所修,乃是宗内九子母阴魔功,专克诸般法器,更能污人护身灵力。”
“此前若遇此二人,少不得要费些手脚,所幸我方才忽有所悟,十年温养之剑气冲破桎梏,方才将二人毙于剑下,此后练气一境,再无桎梏,待本命飞剑练成,便是真正的练气大圆满了。”
陈禅心中暗忖,原来如此,同时亦暗暗佩服这白师兄,苦修十载竟只为温养一口先天剑气,好在苦心不负,今日终破去练气桎梏。
“你亦不必灰心,唯有坚守本心,日后方能有所建树。”白静儿谆谆告诫,素手轻扬,掷过一卷泛黄绢帛,陈禅抬眼一看,只见绢上写着明王镇狱劲五个大字,心头顿时一震。
“此经乃那二人怀中所藏,被我搜出,我略一翻阅,便知是修行真劲之法,与你所修先天罡气大同小异,你日后修炼,可参详一二,但切记循序渐进。”
陈禅连连颔首,将白静儿所言牢记于心,方才辞别白静儿。
回到菜园,陈禅打发了陆八斤,徐徐展开那泛黄绢帛,潜心研读起来,一面潜心研读,一面依照典籍所述,将自身真气按所注路线运转,约莫过了一炷香,陈禅徐徐展身,面上方才露出喜色。
在其指尖,正有一丝极淡的罡气在不断吞吐毫芒,虽只一缕,却已可比肩往昔一掌之力,随后陈禅又内视己身,果不其然,那万经幢之上,又有数道字迹缓缓浮现,正是他方才潜心研读的明王镇狱劲,不由得喜色更浓,暗忖果如自己所料,旋即收敛心神,从内视中退出,唤陆八斤前来。
待陆八斤来后,陈禅自怀中取出那十八香,叮嘱他去请方堂镜,“若他不肯来,便将此瓶塞拔出,细闻之下,他必然前来。”随后便自菜园摘了些许果蔬,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约莫过了半炷香,陆八斤引着方堂镜而来,陈禅见状,面上堆笑,将方堂镜请进了屋内,旋即将烹制好的菜肴一一端上。
“方执事,不妨品尝一二,看看滋味如何?”陈禅向方堂镜示意。
方堂镜含笑道:“我原以为你让陆八斤唤我,应是体内药种生了变故,不想竟是请我饮酒,只是你小子,心思怕并不单纯,直说吧,究竟是何要事?”
陈禅脸上露出一丝赧然,只道先请方执事品尝,方堂镜浅尝一口,顿时眼露讶异,“我早已辟谷,按理对这凡俗美食该无贪念,不想这酒菜竟有这般滋味。”
见方堂镜夸赞,陈禅才将所求和盘托出:“方执事,弟子体内药种,吞噬血气的速度日益加剧,不知道有何缓解之法?”
见陈禅眼露希翼,方堂镜沉吟片刻后道:“这药种本就靠汲取你的气血而生长,欲要缓解,还须得从气血一道着手方是正理,按理说以你此刻的气血充盈之度,不该有此异状才是。”言罢,面露疑色。
闻言陈禅不由苦笑,道:“弟子已然修出先天罡气!”
话音刚落,方堂镜抬眼望去,便见陈禅指尖毫芒吞吐不定,当即恍然,“原来如此!你竟是纯粹的武道修士,且已臻至先天罡气之境,难怪,难怪!”稍一沉吟,又道:“你想必是自身气血生成之速,不及消耗之快,才会有此困境,只是如今武道之路早已断绝,老夫亦是束手无策。”
陈禅暗赞方堂镜不愧是道台修士,一眼便看穿症结所在,只是略有误解,遂徐徐道:“方执事一眼便看穿弟子顽症所在,弟子已然感激不尽,岂敢再劳烦方执事设法化解。”
方堂镜顿时面露疑色,不知陈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火候已到,陈禅才道:“弟子听闻宗内的藏书楼中有不少武道典籍,愿能一观,还望方执事成全一二?”
方堂镜本就为人刚正,闻言沉吟片刻后也只得迟疑道:“以老夫的权限,也只能予你第一层的出入之权,只是这藏书楼第一层,尽是宗门自世俗搜罗而来的武道功法,颇为粗浅,你当真要去看?”
陈禅顿时喜上眉梢,暗忖此事有戏,不及方堂镜再言,便恭身一礼,“如此,多谢方执事成全!”
方堂镜见状,笑骂一声:“小子滑头!”
遂取出一玉符,将心神印记印下,“携此物,便可自由出入藏书一层。”
陈禅旋即接过,遂见方堂镜又道:“此番宗内温养灵药,会设下进度奖励,不过仅有第一才有奖励,你且好生温养,未必不能拔得头筹。”
陈禅讶异不已,不想药奴竟也有这般机缘,连忙问道:“不知是何奖励?”
见他眼中满是渴望,方堂镜却不紧不慢,只戏谑地望着他,迟迟不肯开口,直待陈禅面露急切之色,才缓缓吐出三字,
“精元丹!”
“你此前所持培元丹与之相比,可谓云泥之别,且此丹不仅有益仙道修行,对于武道,亦有部分裨益,关于药效,你可去藏书楼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