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真君、仙子了。
是随手施舍的一点温柔？
还是觉得有趣，拿他打发时间？
他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一张手绘小画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线条歪歪扭扭，用的是最普通的黑色笔触。
甚至有些地方还画重了。
可奇怪的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画里那个顶着俩小角的小人儿，分明就是他。
小人儿蜷坐在地上，头歪着。
一只角断了一截，另一只歪歪地翘着。
脸上画了两个圆圆的眼睛，嘴角却咧得老大。
背景是一片空白。
唯有小人儿手中，握着一朵小小的花。
“这……是我？”
他轻声问。
回应他的，又是右手的轻轻一碰。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问。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幅画，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您……现在不方便开口，是吗？”
右手又被碰了碰。
这次，他笑了。
只要她还在，愿意碰他，别的都不重要了。
盛初夏又摸了摸崽崽的头。
指尖在虚空中轻点，一封邮件缓缓展开。
【系统提醒】因本次维护超时，深表歉意，特送补偿如下：
祝您游戏愉快！
她瞥了一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就这？”
这点补偿，连她一次炼丹失败的损失都补不回来。
更别说她可是因为系统崩坏才被迫中断任务的。
结果就给这点毛毛雨？
打发乞丐呢？
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提交了“换天草”，系统才崩的。
那株草可是她在极北寒渊冒着被寒煞侵蚀的风险采来的。
整整耗费三天三夜才炼成一株成熟体。
她交上去，本是想兑换一瓶“凝神丹”。
结果系统刚读取草药数据，就直接卡死重启了。
该不会被系统偷偷吃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她顿时警觉起来。
系统崩了，草却不见了？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赶紧点进药园界面。
只见那株换天草的图样，已经变成了亮色。
状态栏清晰标注着。
“已归档，数据同步完成。”
嗯，真被收走了。
她咬了咬唇，眼神冷了几分。
系统这是借着维护的名义，白嫖她的珍稀药材？
亏她还傻乎乎地以为只是技术故障。
她再一翻邮箱，多了一封新信。
这封信没有标题，发件人栏也是一片空白。
只在右下角标注了一个极小的符号。
里面只有两行字。
“你的草，我们吃了。下次别乱喂，会卡bug。”
“换天草是仙草，不归回收清单，只能换三颗种子，再加十枚药材币当安慰奖。玩家加油，升级药园，解锁更多好东西！”
换你大爷的安慰奖！
盛初夏真想给这破游戏泼一车泔水，再踹它三脚。
她辛辛苦苦攒的药材币和经验呢？
一句“系统bug”就清零了？
十枚币？
你去菜市场问问卖大葱的大爷收不收这价！
那可是她熬了无数个通宵，顶着黑眼圈，在药园里翻土、浇水、驱虫，才攒下的心血！
每一枚药材币，都是她用时间与耐心一点一滴换来的。
就这么被轻飘飘地抹掉，换成三颗种子和十枚币？
这哪是安慰奖，分明是羞辱奖！
可骂归骂，她也只能咬牙认了。
毕竟，这可是游戏系统，不是菜市场。
反抗无效，投诉无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
种子在手，天下我有！
三颗种下去，就能生出一棚子！
只要她勤快一点，早晚能把这损失补回来，甚至翻倍赚回去！
她默默把背包里那堆上了百年的灵星草、续血藤全收了。
这些老药草年份足，灵气浓郁。
原本是她准备高价出手的压箱底存货。
可现在，她不卖了。
全都留给自家崽崽，全都要用在刀刃上！
接着，她把三颗换天草仔仔细细种进土里。
每一颗都小心翼翼地埋进最肥沃的灵壤中，还特意用玉瓢浇了三遍净灵水。
种完后，她还蹲在田垄边，盯着那三粒小小的种子看了足足五分钟。
“给我争气点啊……”
又顺手撒了点免费的灵星草和续血藤。
反正现在药园等级低，空地多，不种白不种。
她一边撒种，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升级计划。
把那些老药材交给崽崽时，她顺手一翻背包，咦？
那个兽用项圈还在。
她本以为这东西早就被系统自动回收了。
上次见百年灵星草时，她还激动得心跳加速。
可现在？
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
可当那项圈递到眼前，桑泽还是僵了一下。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
他记得，万兽宗那些被契约的妖兽，脖子上就戴过这个。
只是眼前这个，做工精致多了，材质更高级，灵力波动也更温和。
可它，不就是套脖子的吗？
在宗门里，凡被戴上此物的妖兽，终生不得违抗主人命令。
轻则承受神魂灼痛，重则当场毙命。
“这，是给我的？”
他声音有点发虚。
项圈没说话，但被推得更近了点。
盛初夏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手指抖了抖，终究接了过去。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一颤。
“容我，想想。”
他说。
盛初夏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想歪了。
这人总是把事情往最坏处想，动不动就脑补出什么主仆契约、终身奴役的大戏。
她翻了个白眼，赶紧点开项圈说明，双击弹到他面前。
桑泽一看：能挡元婴巅峰一击？
这防御力……远超他预想。
若真如此，关键时刻或许真能救他一命。
可紧接着。
他脑子“嗡”地一声。
爱宠？
不是契约兽，不是战斗伙伴，不是同门道友……
是“爱宠”？
他低头盯着那冰冷的项圈，突然觉得脖子发紧。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她摸他头，像哄猫一样揉乱他的发；喂他吃饭，还非说“张嘴，啊”。
原来，在她眼里，他从头到尾，就只是个……宠物？
盛初夏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盯着屏幕上那条不断下跌的心情值曲线，手指微微发抖。
崽崽怎么会突然情绪崩溃？
刚才还一切正常，好感度明明稳稳维持在90以上。
怎么转眼间就像自由落体一样往下掉？
现在连系统提示都开始闪烁红光，显示“好感度濒临临界值”！
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