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严重到他们恨不得拿她当药引子，用她的“气运”来换悦悦的健康。
那些私底下传的玄学说法，她都知道。
只是从没拆穿过。
“那我现在就去！”
陆羽几乎是脱口而出，脚步猛地一转，就要往楼里冲。
雨还没完全停，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着。
他却连伞都忘了拿，外套也被风掀得翻飞起来。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悦悦在等他，他不能让她一个人扛着。
盛初夏没跟上去。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对她来说，书本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翻涌的情感、旁人的目光，早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好好活下去。
就像当初陆羽看见她时的震惊一样，全班同学也炸了。
那一天的清晨。
晨光洒在课桌上，空气里还浮动着淡淡的尘埃。
可当盛初夏走进教室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盛初夏！你皮肤怎么忽然这么好？是不是偷偷去打针了？快说实话！”
“别装了，肯定是医美做的吧？激光？水光针？还是打的什么玻尿酸？”
“你这变化太吓人了，前几天还脸色发黄，现在白得发光，是不是用了什么偏方？”
现在的学生早不是从前了。
谁都知道，靠护肤品慢慢养脸，见效太慢。
就算砸钱买最贵的精华、面霜，成箱成箱地往脸上堆，脸还是那张脸。
痘印、暗沉、粗糙，一样不少。
只有医美，才是一夜换脸的捷径。
打一针，做一次项目，立刻白嫩透亮，像换了个人。
可风险也大，轻则过敏红肿，重则烂脸毁容，甚至有人进了医院icu。
而此刻的盛初夏，在他们眼里，就是活生生的“医美奇迹”。
一个曾经不起眼的女生，突然变得光彩照人，谁能不震惊？
她们围着她，眼里写满羡慕、怀疑。
可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变化，是从那一夜开始的。
从她亲手点燃那盏油灯，念出那句禁忌的咒语起。
命运，就已经悄然改写。
她低头翻着手中的书页，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
片刻后，她抬了抬眼。
“不是医美。”
“啊？那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同桌忍不住追问，语气里满是惊讶。
“周末的时候……”
她顿了顿。
“我突然脱了三层皮，就是那种整张脸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层层叠叠地往下掉。那天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吓了一跳，结果再过几个小时，皮肤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盛初夏这话，一半出自事实，另一半却是精心修饰过的谎言。
确实，她的皮肤是在那个周末突变的，也确实像是脱了皮。
可真正的原因远比这离奇得多。
她总不能当着全班人的面坦白。
自己是在那个神秘的游戏副本里，误打误撞吃下了一颗名为“玉容丹”的古丹药吧？
那玩意通体晶莹，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清甜香气。
服下后浑身发热，紧接着就开始蜕皮。
三天后容貌焕然一新。
“是吗？”
旁边几个女生交换着眼神，脸上写满了怀疑。
“脱三层皮还能变这么好？这听着也太玄乎了吧。”
“真的。”
盛初夏语气平静，从书包里翻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检查单，递过去。
“那天是王老师陪我去的医院，医生都查了半天，也没查出原因。这是检查报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看。”
话音刚落，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来。
大家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医院公章和医生签名。
又彼此对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倒不是这张单子多有说服力。
而是因为王老师。
王老师是谁？
那是年级里最温和的班主任，说话从不带水分。
她能亲自陪学生去医院，还能帮着开检查单。
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了不少问题。
谁会拿王老师当借口来撒谎呢？
这时，有个平时爱开玩笑的女生笑着凑过来。
“哎哟，你这皮脱得也太值了吧！简直像是蛇蜕皮换命一样。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们呗，让我们也蜕个三四层，变个天仙出来！”
盛初夏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真不知道为啥。连医生都一头雾水，说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要是哪天真弄明白了原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们，绝不藏着。”
“那咱可先谢啦！”
那女生夸张地作了个揖，惹得周围一阵笑声。
“记得啊，必须得说！可不能自己偷偷变美，把我们扔下！”
“嗯！”
盛初夏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认真。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游戏里的东西真的能带出现实。
那她岂不是掌握了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财路？
一颗玉容丹，就能让人脱胎换骨。
若是能稳定获取，哪怕只卖一小部分，也足以改变她的生活。
但她立刻压下这股激动。
这事必须谨慎。
不能露馅，不能急躁，更不能被人盯上。
要一步一步来，仔细谋划，稳扎稳打。
早读铃声清脆地响起。
走廊里的喧闹声迅速退去。
同学们纷纷坐回座位，翻开课本。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而坐在盛初夏旁边的曲晓婷，已经憋了半天。
她几次张嘴想问，又硬生生忍住。
直到此刻，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挪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初夏，你皮肤变这么好，真就只是因为脱皮？真的没吃什么药？也没涂什么特别的东西？你可别瞒我啊，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盛初夏依旧摇头，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晓婷，你上次借我的那三百块钱，该还了吧？”
曲晓婷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睁大了一瞬。
盛初夏从小家境就不宽裕。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工资勉强维持家用。
每次她开口要钱，都得经历一场争吵。
爸爸说要省着花，妈妈说家里没钱。
久而久之，她便学会了不指望别人，也不轻易开口。
为了不被看轻，她开始偷偷攒钱。
省下午餐、捡空瓶卖、假期帮人发传单……
虽然每次攒的不多，但日积月累，竟然也积下了千把块。
那都是她一毛一毛抠出来的血汗钱。
半年前，曲晓婷哭着找她，说手机摔坏了，屏幕全裂，家里却不肯出钱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