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
洛亚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空气中那份因名字而带来的凝重，瞬间被他这声轻笑搅得粉碎。
他将水杯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凝重。
“我还以为，会是玛丽乔亚那几个老东西先跳出来。”
洛亚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摊了摊手。
“没想到啊，咱们这位地下世界的皇帝陛下，反倒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
多弗朗明哥。
这个名字，洛亚当然不陌生。
王下七武海、德雷斯罗萨国王、天龙人出身、黑暗世界最大的中间商。
一连串光鲜又黑暗的头衔，共同勾勒出一个盘踞在新世界，势力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
熊的警告，此刻在耳边回响。
“他的势力遍布地下世界，这两年，他一直在悬赏任何关于你们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宾走到他身边，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洛亚冰冷的侧脸，声音轻柔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费加兰度的执念，源于他那被践踏的可笑自尊，他想找回场子。”
“青雉的目的，更象是出于对萨乌罗的某种承诺，或者海军内部的秘密任务，他的动机并不纯粹是敌意，更象一个观察者。”
“但多弗朗明哥……”
罗宾微微蹙眉，坦言道：“我搞不明白，我们和他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
“不，有。”
洛亚转过头，迎上罗宾探寻的目光，笑容璨烂。
“因为我知道他的底裤是什么颜色。”
“虽然，他本人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极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
“我知道他那被世界政府极力掩盖的天龙人血统。”
“我知道他是怎么用卑鄙的手段，偷走了德雷斯罗萨的王位。”
“我知道他遍布世界的军火交易和人造恶魔果实sile的秘密。”
“我更知道……”
洛亚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愈发平静，也愈发危险。
“他那个想利用玛丽乔亚的某个‘国宝’，把整个世界都搞乱的疯狂计划。”
洛亚的声音很轻，却让一旁的罗宾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铄着一丝名为“兴奋”的光芒。
这些情报，任何一条泄露出去，都足以让那位不可一世的天夜叉万劫不复。
“多弗朗明哥是一个依靠谎言、阴谋和恐惧堆砌起来的国王。”洛亚评价道。
“一个四皇，或许能摧毁他的国家，但无法摧毁他身为‘joker’的地位。”
“世界政府，或许能剥夺他七武海的头衔，但无法抹去他身为黑暗中间商的巨大影响力。”
“但我可以。”
洛亚的眼神平静之中又带着一丝期待。
象是已经看到了多弗朗明哥那张总是挂着邪魅笑容的脸，在得知真相后会是何等的惊怒与恐惧。
“一个能随时引爆他所有秘密的幽灵，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想让我永远闭嘴。”
罗宾彻底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敌对，而是一种根本性的、无法调和的存亡威胁。
洛亚的存在本身，就是悬在多弗朗明哥头顶的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断他维系一切的丝线。
只要洛亚还活着一天，多弗朗明哥就永远无法安睡。
难怪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整个地下世界的力量来查找他们。
这无关利益，只关乎生死。
想通了这一切，罗宾反而放松下来，她走到洛亚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她的问题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而是“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洛亚做出任何决定，她都会是那个最坚定的支持者，甚至永远是他的第一个同谋。
洛亚感受着肩膀上载来的柔软与信任，一抹自信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抬起手，轻轻复盖在罗宾的手背上。
“罗宾，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解读历史正文，抵达拉夫德鲁，揭开世界的真相。”罗宾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洛亚点了点头，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
“想做到这一切，光靠我们四个，再加之这只睡得流口水的小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洛亚伸手摸了摸一旁在毯子上熟睡的罗夏，两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无意识地摇了摇，蹭着他的手心。
他需要那些承载历史之物来增强自身，未来甚至会因为路标历史正文和四皇正面对抗。
“我们需要情报，需要资源，需要一个遍布世界的网络，来为我们扫清障碍，提供支撑。”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
“可是从零开始创建一个这样的帝国，太麻烦了，我这个人又懒。”
洛亚话锋一转，笑容变得狡黠起来。
“正好，多弗朗明哥，这位黑暗世界的皇帝，他花了十几年时间，呕心沥血，帮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罗宾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瞬间领会了洛亚那疯狂而大胆的想法。
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铄着比星辰更加璀灿的光芒。
那不是疑问，而是兴奋与期待。
“你是想……”
“为什么要摧毁他呢？”洛亚的笑容愈发自信。
“那多浪费啊。”
“他的情报网，他的人脉，他的航线，他的产业，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我们探寻历史真相的基石。”
“joker送来的这份大礼，我们没有理由不收下。”
说到这里，洛亚站起身，和罗宾一同望向不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热火朝天的局域。
维克正和弗兰奇、冰山围着一张巨大的图纸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三人时而争吵，时而又同时爆发出兴奋的大笑，眼中闪铄着创造者独有的狂热光芒。
无数精密的零件和模块，正在他们身后的临时工厂里被制造出来。
那艘未来的座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从图纸变为现实。
“当然，想要接收这份‘大礼’，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坚固的‘盘子’。”
他转头看向罗宾，认真地说道：“不过，我可不想让我们的船上挤满奇奇怪怪的家伙。家是家，公司是公司。”
“所以，我们要创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地下世界’，一个只听从我们号令的影子帝国。”
“它会象蛛网，遍布世界，为我们收集情报，聚敛财富，甚至替我们，去查找历史正文。”
“而我们，只需要坐在船上，喝着下午茶，等着他们把报告送来就行。”
罗宾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她轻轻靠在洛亚的肩上，声音带着笑意。
“听起来，我们的考古之旅，会变得非常热闹。”
“那是当然。”
洛亚摆弄着桌上的杯子，语气变得森然。
“毕竟，想从世界政府手里挖出历史的真相，总得先拥有掀翻整个世界牌桌的力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