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上察民情,体恤民力,下令从3月1日开始,隔周加休一个星期六,送给全国人民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人称“大小礼拜循环休”。
大礼拜和小礼拜,这是什么意思呢?
大礼拜,就是一个星期休两天,而小礼拜就是一个星期休一天。于是人们就把休息2天的那周称为大礼拜,而工作六天的那周称为小礼拜。
按照新规定要求,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实行统一的工作时间,自该规定施行之日起,第一周星期六和星期日为休息日,第二周星期日为休息日,依此循环。
为何出台这项制度呢?文档说,这项规定使职工有较多的时间学习、教育子女和料理家务,必将进一步调动职工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保护和激发他们的生产热情,增加他们从事生产建设的活力。适当地缩短工作时间,科学合理地安排工作和休息时间,对于保障职工的健康、提高工作效率和劳动生产率,促进机关、企业、事业单位加强管理,推动生产的发展,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战斗的星期天,疲劳的星期一”即将成为过去。
这个周六开始,就是第一个大礼拜。李勃设想着休息两天能干些什么事,就加快了手头工作的处理速度。
月报报送情况的通报今日必须发走,若不然,各单位都不能按时收到,影响年报的集中汇总,往后再给下属单位提什么要求,下面都当成儿戏,尤如周幽王烽火戏诸候,难堪局面岂不更难收拾?
催促打字室,紧盯不放,印好,盖上章,李勃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局里下午要开大会,要求全体人员参加。李勃手头的事情还难以处理完毕,哪里还有闲心去听一个“保障妇女儿童合法权益”的学术报告会?
李勃一个人,装订文档,写信封,塞文档,封口,贴邮票,30封信居然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一切弄好,已经4点多。
周五变成了周末,局里有些人在报告会结束以后就开始了放松。李副处长闲来无事,就去八楼打台球了。
李勃拿着那沓已经封装好的信封,不想再去八楼打扰李副处长,就直接找高处长报告说:“我去邮局把这些信发走,就直接回家了。”
高处长好象有些不悦,未置可否。李勃只当领导默许同意,赶紧溜之乎也。
第一个双休日,李勃实际上无法休息,学校马上要开学,元好佳承包的小卖部需要抓紧补货。骑上那辆人力小三轮,两人直奔火车站附近的批发市场。
春节的气氛已经变淡了,春运在正常年份也该结束了,而今年外出打工的人似乎格外多,郑州火车站的春运还没有退潮迹象。
火车站广场仍然难以容纳南来北往的巨大客流,于是动用武警和解放军官兵维护秩序,把庞大的民工队伍带到中原路立交桥,然后再转过去,用大轿车疏散。
李勃看到这如潮的人流,不免感慨万千。
出门打工,虽然大部分人都可以得到比种田多得多的收入,但也有一部分人常流辛酸泪,甚至吃苦受累,最后未落分文。
国家提倡双休,只是对职工还有保证,对这些农民工那就是一种奢望了。
李勃在两个批发市场楼上楼下地跑着背货,感觉自己好象就是个忙碌的农民工。
可是,李勃毕竟不是真正的农民工,周日还是有空闲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的。
春雨贵如油,一夜的小雨下得滋润人的心田。早晨起来,如丝的细雨仍在飘零,出门领略一下雨中的春景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李勃去电厂买菜,顺便想找一家理发店,剪一个寸头,迎接春风吹拂。
可惜的是,附近六七家理发店,只有一家开了门,还是找了农民工在粉刷房子,不营业,让李勃大失所望。
李勃猜测,也许是路上的人多车少,理发店打工的小妹还在农村老家张望。而城里人要么在办高档发屋,让李勃这样的城一代消费不起;要么干脆就转了行,有钱了,不屑于再干这等伺候人的活。
令李勃想不通的是,原来这几家理发店,虽然没有高档的,但中档的还是有的,如今还没有一家开业,是因为生意不好做,赚不够房租,还是等到二月二龙抬头再开业呢?
如此瞎想,对自己有什么用呢?再等一等,也是可以的,抑或上班去市里,中午去招待所吃过饭,顺便到一楼的门店去理发,亦未尝不可。
元好佳仍在加班,准备明天的开学事项。李勃在家里,正好可以做好后勤保障。把菜择好、洗净,精心做好一顿午饭,构建温馨的家庭氛围,这不就是国家增加一个休息日的应有之意吗?
周一上班,李勃刚进办公室,就听到盛工说:“我老太太真是不中用,迷糊了。星期六来上班,到大门口,看局里大门紧闭,我还纳闷,咋不见人呢?门卫老杨还奚落我,老盛啊,你真圣啊,要真喜欢上班就替我来看门吧!仔细一想,对啦,想起一部电影,《今天我休息》!”
几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黄薇说:“真是的,多出的这一个休息日,在家还真不知道该干点啥!”
张美云接过话茬说:“恁小两口刚结婚,能有多少活?你们不知道,俺老爹把几家召集到一起聚餐,上上下下,煎炒烹炸,十几口人,就我一个人在忙活。快把我累死了,还没有单休轻松。”
李勃坐下来,悠悠地说:“讨论得够热闹!有道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啊!”
王立本呵呵一笑,说:“嘿嘿!我咋闻出一股浓浓的老陈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