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元好佳承包的学校的小卖部要重新开业,李勃要帮助备货、进货,周日又要忙活起来了。
学生开学,急需的就是作业本和信封,购买和消耗量都比较大。以前作业本靠学校的进货渠道补充,信封直接去邮局进货,成本很高,利润很薄。
这次,元好佳对李勃说:“我们自己找印刷厂印刷作业本和信封,可以增加点收益。”
李勃笑着说:“夫人开始考虑效益了。那中,咱吃过早饭就去找印刷厂。”
李勃骑上人力三轮车,带上元好佳去市里进货,路过电力印刷厂,顺便进去谈生意。
印刷厂的孙工程师热情地接待了二人,拿出计算器,很诚实地算了一笔帐。
和孙工说暂时回去考虑一下,二人就离开印刷厂,到市内的批发市场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回到家就一点多了。
简单地吃了一顿午饭,考虑到下午也没什么大事,李勃就和元好佳一起去沟赵碰运气。
两人各自骑了一辆自行车,骑行40多分钟才到达沟赵乡政府驻地。
连续询问了几个人,才找到沟赵印刷厂。说是一个工厂,其实就是一个小作坊。总共只有6间平房,安装了几台明显是大厂淘汰下来的陈旧印刷机,一点也不象个工厂的样子。
厂里没有专门的业务洽谈室,就在车间的一角,摆了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就算是办公室了。但这儿的印刷费用确实比大厂低很多,也吸引了一些小客户,活还比较多,6台印刷机一直都在运转。
李勃和元好佳留下一个信封做样品,谈妥连络方式,先印2000个,交了10块钱的订金,就告辞回家。
从沟赵往南,再转向东,穿过洼刘村里,就到了开发区。新路比北边的那条老路宽敞了许多,也近了许多,不到半小时,二人就骑车到家了。
周一,天气晴好,李勃骑车上班,沿途看到各个学校都在欢迎新同学,每个小学生都面带欢快的笑脸。
新学期开学,学生们都有一种新奇感,无忧无虑地跨进校门。
与此相反,家长们却不轻松。在城里,为了孩子能上一所好学校,不惜重金,求人开后门,争着、抢着、挤着也要往重点学校涌;在乡下,不断上涨的学杂费及各种额外负担,压得家长喘不过气,连连叫苦。反差越来越大,对城乡差别可见一斑。
教师方面,城里的教师不用为工资发愁,到月就能拿到手,还会有一些福利,条件好的,还能拿到一些外快,或者是校办实体提供的奖金或实物;乡下的教师时常拿不到应得的工资,李勃的堂哥银聪就常说他们民办教师经常领“白银(白条)”和“空调(调工资证明)”,工作积极性受到极大影响,只好到政府门前呼吁,要求他们出面解决兑现拖欠的工资。城里教师除了干本职工作领取工资以外,还可以搞点兼职得到一些补偿,而农村大多数是民办教师,除教程以外,还得照应家里的责任田,而目前种地几乎是赔钱买卖。
元好佳暑假回老家,给好智谈话,讲清了他面对的高考和就业的形势。好智也不想再去复读了,答应参加服装设计培训班,认真学习一门技术,为将来就业查找一个出路。
报服装设计培训班,按要求需要好智加洗几张一寸的免冠照片,任务落到李勃头上。元好佳给了李勃一张底片,让他找地方加洗。
照相行业变化很大,黑白照相受到彩色照相的猛烈冲击,市场前景堪忧。但近年来,由于人们对彩色照片似乎有了烦腻的感觉,认为彩色照片不易保存,易发黄、褪色,对个别人脸上的斑点、遐疵更是暴露无遗。于是,最近黑白照片迎来反转,其优势又受到人们的重视。
黑白照片的艺术性特别强,效果极佳,并且能弥补人脸上的某种缺陷,所以一些妙龄女郎、影视明星等等,纷纷用怀旧的手法,大展其艺术魅力。一些挂历出版商也推波助澜,黑白照片也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一些照相馆,趁机提高价码,就连原来用的较多的一寸证件照,也是成倍涨价。
前段时间,李勃去人民照相馆,想着作为国营服务行业,不应该跟风涨价。谁知,他们也不含糊,要洗10张黑白照片,竟然要价6元钱。记得在85年时,只需要6毛钱,这8年时间,价格居然涨了9倍。
今天,李勃来到河南画报社彩扩部,给好智加洗6张一寸彩色照片,只支付了两块钱,平均下来才3毛钱一张。与黑白照片比较。差别也太大了。
李勃参加的本科函授班,也准备开学了。炮院的姜理远老师,作为李勃他们经济管理班的辅导员,给李勃打了电话,要他9月1号去报到,还特意提醒要交6张一寸黑白证件照片。
李勃搞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黑白照片呢?就专门在电话里问了姜老师。
姜老师回答说:“这是函授学院的规定,我也说不准为什么,可能是要创建学员文档,防止彩照褪色,便于保存吧。”
李勃想,既然是学院的规定,那就遵照执行吧。翻找出原来参加自考时的黑白照片底片,拿到人民照相馆加印,才了解到黑白照片涨价的行情。
9月1号早晨,李勃骑车从家里出发,先到炮院去交照片。
在炮院门口,李勃看到局招待所的田所长在前面骑行,想紧蹬几下,追上去打个招呼。就在他的前车轮几乎要碰到田所长的后车轮,李勃张嘴呼喊,恰好嗓子里象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竟然没有喊出声。
田所长估计也没觉察到后面有人和他打招呼,很快就消失在上班的人流之中。
李勃无奈地落车摇摇头,推车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就只能进炮院去办报到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