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仿佛气球似的人头缓缓飘近,哪怕周围寒冷刺骨,陈军额头也不禁渗出冷汗。
他们三人今天来大学南校区调查,根据部长通过权限调取的內部资料,这里应该有一座引来邪祟的无名庙宇。
结合沈娇娇提供的情报,这里的无名庙宇应该是用来放大老槐村诅咒用的。
准確来说,是有人利用白胜利求生心切,所以誆骗他在老槐村旧址修建了那座无名庙宇,真正的目的,实际上是要让那诅咒吸收足够的生命力破限而出!
这群该死的畜生!陈军咬牙切齿。
收容者中大致分为三类人。
第一种是想维护秩序,目的是让那些异常最好不要现世,就算现世,也最好控制在一定范围內。
这种一般是官方机构,或者一些由富豪资助的民间收容者组织。
第二种是事不关己,只想享受人上人的生活或者普通的隱姓埋名。
这种人一般也会结成鬆散联盟。
而第三种则是“降临派”。
他们认为自己在收容异常之后便已不算人类,或者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异常吞噬乾脆破罐破摔。
这一类组织一般被认定为恐怖组织,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全世界搞事,妄图让更多的异常復甦,甚至会人为引导异常发展壮大去破坏社会稳定跟杀人献祭。
那个白胜利明显就是被这种组织的人忽悠了,然后盖了这座庙宇用来引导那只沉睡的异常数十年间不间断的杀人,接著源源不断积攒血气怨气,最终好破限而出!
这种怨气持续上百年都没有削弱的怨气释放出来会造成怎样的破坏他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哪怕还没破限而出的异常都能生成“异常领域”!
这是只有a级或更高危害级別的异常才能生成的东西!就类似鬼打墙一样!
而那些人头气球便是这“异常领域”內的倀鬼!
这些东西都是过去死於诅咒之人的怨念!它们会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在这领域內徘徊,然后作为帮凶杀死更多的误入者!
而能从“异常领域”逃脱出去的,哪怕是收容者也十不存一,普通人更是几乎必死无疑。
陈军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个学生,惨笑一声,“林可、沈娇娇,一会儿我会拖住这些东西,你们想办法逃出去。如果侥倖出去,记得告诉部长这里的问题。”
他此刻一直举著那条已经成了白骨的手臂对著那些人头气球,手心的邪眼上正亮著黄色光芒將那些人头气球定在原地。
但他肌肉跟皮肤的乾瘪溃散已经蔓延到了手腕,更多仿佛触手般噁心的血管神经已经扎进了他胳膊。
而从他已经撕掉衣袖的胳膊上看,那些血管神经已经沿著皮肤下一路延伸到了他的脖颈与心臟处。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被这邪眼反客为主吞噬掉了。
沈娇娇二话不说闪身上前,远超常人的力量速度让她手中合金长剑都挥出了残影。
那几个人头气球迅速被她砍成碎片然后化作飞灰。
陈军这才收起邪眼半跪在地大口喘著粗气。
“没没用,异常杀不死,那些倀鬼也不会死,过一会儿它们又会復甦继续追杀咱们”
沈娇娇蹙眉,“你们俩不能再用异常之力了。”
无论是陈军还是林可,身上都已经开始出现被异常吞噬的症状。
只有她没有任何被吞噬的症状,但除了身体素质变得特別强之外,她好像也没从相亲怪谈那里得到什么特殊能力。
总不能相亲怪谈赋予她的特殊能力就是身体素质变强吧?
此时,远处又有几只人头气球飘了过来,而在周围的院子里也生出响动。
那些关著的门后仿佛有眼睛在看著他们,等他们稍有鬆懈,便会扑出来將他们撕碎殆尽。
回头看了眼那几个腿软脚软战战兢兢哭哭啼啼的男女大学生,陈军心里暗骂他们没用。
原本十几个人,现在都已经死了一半了,这剩下一半还是如此不经事。
要不是为了救他们他们仨也不至於被坑到这里!
他再度举起手,“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殿后。”
沈娇娇摇了摇头,“你们带著这几个学生走吧,我才入职,也不清楚该怎么跑出去,而且我的收容並没什么特殊,现在我体力最好,留在这里殿后正好。”
“不可能。”陈军沉声道:“是我把你引上这条路的,也是我介绍你来的咱们部门,於情於理都得你们离开,留我来殿后。”
沈娇娇瞥他一眼,接著目光再次停留在前方那些人头气球上,“我走上这条路並非因为你引导,也与你无关,我是为了我朋友。
“也请你们如果能出去的话,记得联繫我朋友张诚,告诉他这里很危险,让他千万不要来。”
陈军脸色猛变,“那个张诚有问题!半年前那件事他便是唯一生还者!经歷那种异常事件还没死,他不可能还是普通人!
“之后相亲怪谈时间他也在场!还有这次!你说让他不要来?他肯定知道什么!
“不!说不定他知道这里的內幕!哪怕他不是幕后黑手,但也肯定跟那个蛊惑了白胜利的组织有关係!”
沈娇娇凝眉,眼神冰凉都不去看他,但声音却十分生硬,“走吧,別让我的牺牲白费。”
陈军还要再说,一直一言不发的林可却拍了拍他,然后指了指身后那几个大学生。
陈军回看一眼那几个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一咬牙道:“一定要等到我们把人送出去后回来救你!”
沈娇娇摆了摆手,並未回头。
陈军跟林可带著那几个大学生离开了,他们蹣跚的身影和快淹没在猩红的风雪大雾之中。
似乎感觉到了只剩沈娇娇一个人,那十几颗人头气球忽的加速飘近!
而伴隨著吱呀声响,周遭的院落院门纷纷打开!不知凡几的青黑色腐烂无头尸体从中走出朝沈娇娇围了上来!
沈娇娇忽的嘆气举起长剑跟手枪,眼前闪过从小到大与张诚在一起的画面。
幼儿园的时候她穿的脏兮兮的一个人哭,是张诚过来第一个跟她交朋友。
小学的时候她在公园迷路走丟躲在滑滑梯下面,是张诚冒著大雨赶来找到了她。
初中的时候她被小太妹们欺负,是张诚拎著凳子棍子过来把她们还有那些小混混全都打成骨折救了她,但他也因此被记过回家思过了一个月。
高中的时候每次他说被女生拒绝,都是她陪著他喝酒打游戏,但从没说过其实是她阻拦了那些女生向他表白
想到那些事情,眼前始终都飘过一张脸,或年轻,或稚气,或忧鬱,或洒脱。
但始终都是那张脸。
她朝那些人头气球跟无头倀鬼冲了过去,唇角不自觉溢出一抹笑意。
“诚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真可惜,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跟他表白的机会了。
下一刻,张诚从天而降,重重在雪地中砸出一个深坑,而他脚下,两具无头倀鬼化作飞灰消散不见。
张诚抬眸,正对上沈娇娇惊愕的脸。
张诚歪了歪头,“娇哥,你刚才说啥?能再说一遍不?我没听清。”
沈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