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距离赤松子、巫罗来到百地群山已经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
在得知了伏夔的下落后,二人并没有急着赶往南海。
相反,赤松子几乎是踏遍了整个百地群山的山民村镇,这才正式启程前往南海。
“一旦翻过这座山脉,真的是一切都不同了。”
低头俯瞰着下方的群山,巫罗难得的发表出了自己的感慨。
能够让身为战斗狂的巫罗发出如此感慨,足以见得这山脉两侧的差距之大。
在这山脉以北,是山民们的地盘,千奇百怪的道路、桥梁和钩锁连通着整个群山,似乎哪里都有人烟。在天上飞的滑翔翼和蝶人
在地上跑的青铜马车和自行车…
目之所及之处,山民们真正的征服了这片百地群山,就连百地众神也默许了他们的统治地位。然而一旦跨越这座山脉,一切则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这山脉以南,接近南部海岸线的山林,呈现出一种非常原始的状态。
没有桥梁、没有钩锁、甚至没有太多的村镇
仅有几条主干道勉强贯穿山林,一直从这山脉延伸至南海的普陀山。
通过事先的了解,赤松子知道这几条主干道,还是当初山民们在治理南海时修建的。
在南海水患被完全清除之后,本就没剩多少的幸存者自然是跟着搬迁到了北部,这里也就逐渐成为了精怪野兽的底盘。
但是有远见的人都看得出来,山民们开发这里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现在之所以留着不开发,纯粹是看在那位“大椿神”的面子上。
“那里应该就是那位春神的地盘了吧?”
思及至此,赤松子扭过头看向了另一边一处同样没有被开发的地区。
那是这条山脉的源头,亦是绝大多数百地众神的凄息地。
这南海沿岸好歹还有几条主干道,那片地区就是纯粹的自然生态了。
非但如此,那片地区也整个被山脉围住,只有一条通往云梦泽的河道被开放了。
换而言之,如果想要前往那片地区,要么直接从空中飞过去,要么就是横穿整个云梦大泽。无论以哪种方式过去,难度都不算小。
“那位古老的春神已经退居幕后了,现在管理那片地区的是一位新的春神。”
轻轻展开自己手中的活地图,巫罗头也没抬的纠正了赤松子的说法。
“那位新生的春神自称“陵光君’,与云梦山神关系匪浅。”
“神巫那边在来时就特意跟我叮嘱过,池或许就是天人证道之时,曾短暂出现在那玄黄塔上的天地四灵之一。”
直到确定这活地图在这片地界仍旧生效,巫罗方才重新抬起头来。
“换而言之,要是池不天折的话,未来注定会是一尊大天神,就和如今镇守东海的“孟章君’一样。”这还是赤松子第一次知晓这些内幕,神情难免有些惊异。
“天地四灵?未来的大天神?”
“你还知道些什么,一次性都和我说清楚吧!”
“不然我怕我这一路走过去,还没先见到伏夔,就先被你给吓死了。”
听着赤松子的抱怨,巫罗知道自己这位老友总算是消气了。
毕竟先前虽然因伏夔的事闹了点矛盾,可双方终究是相交几百年的老朋友,哪有过不去的坎。“你这就有点冤枉我了,我之前哪知道咱们还得去南海啊!”
“大椿神也好,陵光君也罢,池们都不是什么恶神、祸神,不会阻止咱们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巫罗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那陵光君有七位属神,分别是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和轸水蚓。”“池们平日里分散在南海诸地,维系着南海与百地群山之间的平衡。”
“凡是南海诞生的神明、生灵,都受过池们的恩惠,也愿意听从池们的指挥。”
“也正是因为池们的存在,陵光君在南海拥有着无上的权威,等同于半个“南海之神’。”巫罗这里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陵光君从未和孟章君一样,名正言顺的继承了东海之神的地位和属神。
单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巫罗甚至觉得陵光君似乎有些瞧不起“南海之神”这个称呼?
不然的话,完全无法解释其作为南海实际上的统治者,却始终蜗居在大椿神的领地。
“你说的那七位属神是不是那几个?”
就在这时,赤松子忽然挑眉指着远方的南海说道。
就仿佛是在回应赤松子的话一样,遥远的天际在线忽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下一秒钟,一条浑身赤红的长蛇暴露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那长蛇背负双翼、宛如火焰幻化而成,每一次吐息都能够照亮半边天空,蒸发无数海水。
在那条赤色长蛇的对面,源源不断的黑雾正在凭空涌现。
这团黑雾从南海深处喷涌而出,却与寻常的雾霾完全不同,充满了邪祟与恶意。
最关键的是,随着赤色长蛇与那黑雾不断缠斗。
那黑雾也在模仿赤色长蛇的模样,逐渐变化出了一条黑色的长蛇。
咻!咻!咻!
双方交手时所产生的动静,也正在一点点由小变大,很快就连巫罗、赤松子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都能够听得见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赤色长蛇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眼见翼火蛇逐渐陷入困局,南海上空依次出现了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和轸水蚓的身影。
当这七位属神同时现身之时,南海的上空也隐约出现了一尊火鸟的形象。
那火鸟头顶三簇,通体朱红,却在指尖和翼尾处有金色点缀。
尽管只是一个虚幻的形象。
可当那火鸟自天空俯瞰南海之时,瞳孔中竟隐约闪过离卦纹样,气势更是碾压一切。
倾刻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黑雾立马被镇压了下去。
伴随着七位属神此起彼伏的长鸣,整个南海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只有大海深处那不可见的翻腾,述说着这场危机只是被短暂镇压而非彻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