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云湘妃端着一盘瓜子,坐在了楼梯中间的位置,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饶有性质的看着,醉倒在屋内的两人。
得亏是没人进来,否则庄渊的名声,会变得更坏。
书院三先生馀帘的名声,也会因为庄渊,而变得不再那么好了。
“喀啦。”
“噗!”
“”
云湘妃嗑瓜子时,脸上写满了疑惑,那发出的声响,好似年节里的爆竹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喝了一整晚的九江双蒸,的确是没出什么事儿。
至少两人的衣裳只是发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赤裸。
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砰砰!”
“砰砰砰!”
忽然间,门外响起好一阵的敲门声,急促的敲门声,也预示了门外那人的焦急。
云湘妃端着那一盘子瓜子,亦步亦趋的走下了楼梯,昂着天鹅颈给外面那人打开了门栓。
门外。
一个挺着大肚子,象是怀胎十月的胖少年,转动着几乎快要看不见的眼睛,说道:“姑娘,请问我庄师叔在吗?”
昨日,本来该是二师兄下山,但是三师姐不知怎么了,接下了这件事儿。
可一整晚三师姐,都没有返回书院后山,由于书院中他辈分最小。
自然只能下山,前来临四十七巷这里来问一问了,毕竟庄渊是他师叔啊!
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知守观来!
“在,在,当然在了,只不过庄神官喝醉了,出了点儿洋相,不怎么好看。”
云湘妃继续说道:“传闻中,庄神官能够千杯不醉,小胖子难道,以前庄神官,在西陵喝的都是假酒吗?”
“小胖子,待会儿看到了什么,你可千万要悠着点儿。”
她虽然不知道这小胖子的身份,但既然来找人了,不是庄渊的那边儿的关系。
就是书院三先生,那边儿的关系。
云湘妃测着身子,给小胖子让开了道路,陈皮皮微微一笑,踮起了脚尖,提着衣摆扭扭捏捏的走入了,这间临街的屋子。
晨曦通过窗户,映在了屋内。
小胖子陈皮皮,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满地的酒坛子。
庄渊与馀帘两人,好似藤曼缠绕的姿态依偎着,他那位庄师叔头顶,用来束发的冠,早已不知去向。
三师姐馀帘一只柔荑无意识地搭在了庄渊的肩膀上,那三千烦恼丝早已散开。
几缕发丝黏在他三师姐馀帘,仍显微熏的脸颊上。
房间内,萦绕着令人微醺的寂静。
庄渊同馀帘那带着酒意的呼吸声,冲击着小胖子,那脆弱的小心灵。
刹那间,小胖子陈皮皮,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诶呀!”
“这下真的要倒楣了,这下真的要倒楣了。”
要知道三师姐,平日里对他颇为严苛,那是一种莫名的严苛。
而庄师叔在桃山上的时候,就是放荡不羁的人物,能搂着宋国长公主,跟掌教大人对喷。
甚至,他在桃山时,都跟着庄师叔,去青楼逛了好几回,如果不是邑尘师叔,前去寻他们的话,恐怕他大概能够,享受到某些滋味了。
可今天这场面,要是传出去了,他不担心庄师叔,但是三师姐恐怕会很生气。
忽然间,那通过了窗棂的天光,照耀在了馀帘的脸颊上。
下一刻,馀帘的眼帘微微颤动,好象下一刻,就要想来一样。
宿醉的庄渊,环在馀帘蜂腰间的右骼膊,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醒来的庄渊,将骼膊从馀帘的身下抽出,但此时他尚在迷茫中。
没有用天地元气,将那些酒水,从体内驱逐出来,自然是醉得很美。
就是不知道昨天,跟书院三先生聊的时候,究竟都说了什么醉话。
他看着站在眼前的陈皮皮,说道:“小胖子,你怎么来了,你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赶紧去给师叔我做饭。”
“昨夜喝了一宿的酒,这一觉睡得很美。”
“怎么,夫子让让三先生来了一趟,还不放心吗?又让你来一趟,看来书院的伙食,的确是不错啊!”
“又胖了很多,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去青楼听曲儿啊!”
曾经,在桃山时他跟着,天谕院程立雪,去陈国办事儿的时候,领着小胖子逛了青楼。
只是可惜,小胖子当时过于害羞,才被邑尘找了上来。
陈皮皮牙齿打着颤,指着庄渊身旁的馀帘,说道:“庄师叔,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三师姐她没有回去,我才来的呀!”
“庄师叔,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小胖子陈皮皮快步上前,准备先把庄渊给拉开,只要拉开了距离,那么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自然也就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只希望,三师姐是真的喝醉了呀!
“我靠?”
在小胖子陈皮皮的提点下,庄渊总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一些模糊而炽热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中翻腾不止。
昨夜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神殿的隐秘,然后搂着谁睡了一觉。
果然喝酒误事,酒色误我啊!
戒酒!
此时。
馀帘缓缓起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屋内的气氛骤然间,凝固了起来。
她秀眉微蹙,看着庄渊,淡然道:“不过是,论道醉了一场罢了,庄渊如果连这儿都看不透,你又如何能入知命呢?”
而后馀帘,笑魇如花般的看向了小胖子,直接了当的说道:“陈皮皮,你又看到了什么呢?”
她是魔宗最年轻的宗主,曾修炼二十三年蝉,从一妇人腹中,再一次降生,来此人世间。
如果男女之事,都看不穿的话,如何能入天魔境呢?
只是,这庄渊的确不象个正经人,但庄渊有一句话,在昨晚也没有说错。
只有战争,才能让荒人,争夺更多的土地。
庄渊看着那气质淡雅,仿佛万事万物都不关心,却困于心中樊笼的馀帘,走出这间屋子,消失在晨曦中后,也是怅然道:“小胖子,你家三师姐,说我看不穿,男女之事。”
“你觉得我看开了吗?或者说,你想不想看开。”
的确,他庄某人应该看开这间事情,因为搂着书院后山三先生睡了一觉。
本身就值得铭记,毕竟他搂着馀帘睡觉,也比不过那位搂着昊天睡觉的宁缺。
入十三分嘛!
小胖子陈皮皮,叹息道:“庄师叔,三师姐为难皮皮,怎么连你也为难皮皮呀!”
下一趟山,怎么就这么难呢?
庄渊叹息道:“那么你现在回知守观,那条红鱼我帮你去打。”
“叶红鱼想让叶苏,成为知守观主,可叶苏想让你,成为知守观主。”
“在其位则谋其政,你是想让日后的人们,谈论起知守观时,将你这位拜师夫子的未来,知守观主当作笑柄吗?”
魔宗的宗主是走投无路,可陈皮皮刚一出生,路就在知守了。
书院的确很强,但若在夫子升天后,书院又不够强,如此如何能够,掀起席卷列国的战争呢?
陈皮皮满是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说道:“庄师叔,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书院的师兄师姐门对我很好,况且,叶红鱼的事儿,我是真的没看到,我就是偷看她洗澡了而已。”
“当年,您不也偷看,宋国皇后洗澡吗?”
“还是你带着我偷看,可不知道为什么,叶红鱼这么恨我。”
他就偷看了那么一次,最后还被叶红鱼给发现了。
之后,因为受不了叶红鱼的针对,他就离开了知守观,来到了唐国的书院,拜了夫子为师。
“我不是那样人。”庄渊反问道:“皮皮呀!若是有朝一日,书院跟知守观开战,你站在那边儿?”
这就象一山不容二虎一样,当然了除非是一公一母。
陈皮皮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是西陵人,可夫子是我的老师,庄师叔我能不能不选啊!”
书院跟知守观开战,虽然知道这位庄师叔,有些放荡不羁,但也不该问这般,恐惧的问题吧!
虽然,西陵当年曾经被夫子,斩尽了满山桃花,但他依旧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选择。
庄渊坦然道:“人生在世,总是要站队的呀!”
“皮皮,时间还早,要好好想啊!”
陈皮皮躬身行礼,说道:“庄师叔的教悔,皮皮谨记于心。”
“但我想多久,恐怕都无法想明白,庄师叔的这个问题啊!”
他带着满腔的疑惑,走出了这间屋子,心中则是在思考着,回去该抄写多少遍书才行。
要是其他的师兄师姐,问起了这儿的事儿,又该如何回答呢?
三师姐真的不在意,被庄师叔搂着,睡了一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