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晨星生物科技大厦。
苏唐站在对面的大楼上，看着这座冰冷的建筑。
他手一翻，拿出那张漆黑的恶鬼面具。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
同时耳边传来了提示音。
【是否花费1000审判点，对无面进行升级】
“是。”
苏唐立马选择。
无面的面具对他来说，一直是最重要的助力，甚至能够说是同行的伙伴。
【升级成功】
【无面（杰作）】
【主动效果一：融入阴影，你可以彻底融入阴影之中，持续时间三十分钟】
【主动效果二：虚影穿行，可在三秒内穿过非能量加固的实体障碍，冷却时间一小时】
【被动效果：绝对匿迹，佩戴后，将完全遮蔽穿戴者的一切信息，并扭曲所有电子设备对你的侦测，使其将你识别为无害的背景信号】
无面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
苏唐将面具扣在脸上。
周围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的身影融入了阴影，如同墨水汇入黑夜。
半个小时后，他的身影从晨星生物的通风管道中滑下，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头顶的摄像头闪烁著红色的指示灯，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但在无面的遮掩效果下，他们只能徒劳的从苏唐的身体上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苏唐开始在整个大楼里搜寻。
一间间实验室，一台台精密的仪器。
这里的一切都高度自动化，几乎看不到人影。
大部分房间都空着，只有仪器在闪烁著幽蓝的光。
苏唐一路深入，他一层一层地向上探查，经过了数个实验室和数据中心。
【基因编辑组】
【细胞培养室】
【样本分析中心】
每一个地方都门禁森严。
需要高级许可权的虹膜与指纹双重验证。
因为晨星生物背后还涉及到别的存在，所以苏唐并没有选择强行破开。
他像一个幽灵，在大楼里游荡，很快来到了晨星生物的办公区。
整齐的办公桌，熄灭的电脑屏幕，一切都井然有序。
苏唐检查了几台没有设置密码的电脑。
里面全是正常的商业文件，项目报告，财务报表。
干净得不像话。
可以说，一无所获。
所有的资料，应该都被储存在实验室，或者加密的数据终端里头，没有任何纸质文件。
苏唐继续前行，看到了一个储藏室。
巨大的金属货架上，摆放著一排贴著标签的冷藏箱。
苏唐的目光透过玻璃，扫过那些标签。
【神恩稀释液-64批次】
【神恩稳定剂-73批次】
一排排淡蓝色的注射剂，在灯光下散发著幽冷的光芒。
苏唐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准备退回走廊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从远处传来。
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彻底融入墙角的阴影之中。
是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身上明显浮动着异能的气息。
他们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老李，又他妈是你跟我一班。
年轻些的安保打着哈欠，满脸不耐烦。
“少废话，不想干就滚蛋。”
被称作老李的男人声音嘶哑：“你以为这一个月五十万联邦币的薪水好拿？”
“好拿个屁，天天通宵守着这破楼，跟坐牢一样。”
年轻安保抱怨道：“上周送货去夏家庄园，那帮人的眼神跟看条狗似的。”
“夏家的人不都那样么。”
老李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习惯就好，下周三又要送一批过去，到时候你机灵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送的到底是什么宝贝玩意儿，这么金贵？我们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一针。”
“不该问的别问。”
年轻安保啧了啧舌。
“听说上一批送去的东西纯度有点问题，那边很不高兴。”
“嘘，小声点，这些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老李立刻压低了声音，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别说了，赶紧巡逻。”
脚步声渐渐远去。
阴影中，苏唐的身形缓缓浮现。
他咀嚼著这两个安保的话语。
晨星生物和夏家有关系，这是他已经知道的事情。
他们似乎每周会送一批货去夏家的庄园。
苏唐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朝着大楼的更深处潜去。
越往上，安保就越森严。
但他们都对那个在阴影中穿行的幽灵，一无所知。
顶层，是整个大厦的核心区域。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门上挂著【首席研究室】的牌子。
门口站着两个c级异能者，气息沉稳。
苏唐没有横冲直撞，而是发动了无面升级后新的主动效果——虚影穿行。
墙壁在他眼中变得虚幻，他一步迈出，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研究室内部。
办公室里很整洁，甚至可以说有些空旷。
桌上除了一台关闭的加密终端，再无他物。
苏唐一寸一寸的检查著房间，最后在抽屉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那是一本黑色的皮面老旧日记。
在这座连一张废纸都看不到的大楼里，这本日记显得格格不入。
苏唐翻开了第一页。
清秀的字迹，记录著一个研究员的日常。
【3月15日，晴】
【神恩计划启动的第二十年，我们依然在失败，或许我们永远无法解开那场流星雨的秘密】
【8月2日，阴】
【上百次实验，上百个容器，全部在融合神恩碎片的过程中崩溃，不是产生排异，就是化为尘埃】
【1月9日，雨】
【又是失败的一天，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他妈的又要加班写报告】
【】
日记的记录频率和日期似乎都不固定，全看主人的心情。
苏唐继续向后翻。
日记的内容越来越压抑，字里行间充满了绝望和麻木。
【我们到底在创造什么？怪物？还是神？】
【又一个孩子死了，就在我面前，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
【八岁，他们才八岁】
【我快疯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后面的十几页都是空白。
直到翻到很后面，苏唐才再次看见了日记，而这一次的字迹，突然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清秀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而狂热，它的主人好像显得格外激动，甚至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奇迹！奇迹发生了！】
【博士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极其完美的容器！】
【我们成功了！她和神恩碎片完美融合，异能成功觉醒！】
【她是神恩计划启动至今，唯一的成功样本！】
苏唐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一张折叠起来的报告纸，被小心地夹在里面。
他展开报告，是一份详细的样本资料。
姓名，年龄，各项生理数据
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很可爱，扎着两个小辫子。
报告的末尾，用鲜红的字体写着结论。
【历经七百七十四次失败，唯一成功样本诞生，异能觉醒，且活性极高】
【遗憾的是，我们的研究仍然存在巨大的缺陷】
【她需要定期注射神恩稀释液和神恩稳定剂，维持活性，一旦停止供应，就会彻底崩溃】
办公室外，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
苏唐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楚了最后几行手写的字眼。
“百分之八十五浓度的神恩碎片，这份几乎未经稀释的神之馈赠，没有摧毁她，反而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天赋。”
“根据她觉醒后的描述，我们决定，将其正式录入【神恩计划s级档案】。”
“并为这份独一无二的奇迹，冠以其应有的神圣之名——”
苏唐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纸页的最后，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词语。
字写得很大，力透纸背，仿佛一场神圣的加冕。
“幻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