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突然低了下去，止水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此刻他整个人都陷在座椅里，连续施展瞬身术穿越火之国的疲惫终于翻涌上来。茶水在喉间连灌数道，仍冲不散眉心的倦意。
源注视着少年轻颤的指尖，不得不承认风间这步棋走得精妙——当止水拖着这样的身躯出现在火影办公室时，那份”弃暗投明”的决绝，任谁看了都会多信三分。
当初的想法确实过于天真了。
虽然内心迫切想知道止水与猿飞日斩的谈话内容，但他还是按捺住冲动，转而向油女志微和富岳简要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陈述，富岳和油女志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从止水进门那刻起，两人就处于茫然状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止水要投靠火影，却先来向源汇报？
特别是当了解到源的真实意图时，他们更是暗自惊叹。这计划既要让村子放松警剔暗中发展，又要从火影那里获取资源，实在高明得令人无言以对。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宇智波源正色道：”你们先好好想想。我还有事要单独询问止水。”
”止水，详细说明情况。把刚才与猿飞日斩会面的全过程，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我需要仔细分析！”
止水点头应允。
尽管疲惫不堪，他还是强打精神喝了口茶，绷紧稚嫩的脸庞，开始原原本本复述与火影会面的每个细节。
显然，少年心里明白自己不善谋略。
他只需忠实执行，至于筹谋布局——交给更聪明的人去做便是。
【
宇智波源陷入沉思。
正如止水所言，猿飞日斩答应得太过爽快，这本身就透着蹊跷。
他眉头紧锁。
众人见他沉思，都保持着沉默。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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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
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这种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本就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参与的。
或许只有奈良一族的人，才有资格添加讨论吧。
因此，在眼下这个阶段。
他们只要做到不添乱，就已经是最大的贡献了。
”止水，发生了什么？”富岳压低嗓音，轻声问道，”你一向坚信火之意志，怎么突然和源走到一起了？”
”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火之意志的？”
显然。
这件事让富岳感到困惑。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是止水！
当初自己费尽口舌，都没能说服这个固执的家伙。
谁敢说猿飞日斩的不是，谁就会成为他的敌人。
怎么。
这才短短几天不见，止水就象变了个人似的？
对此，富岳充满好奇。
他甚至想向源请教，看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止水这个被彻底 的人回心转意？
他，渴望学习！
否则他这个宇智波族长，岂不是显得太过无能？
他也想有所进步！
听到这个问题，止水嘴角微抽。
源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他不禁陷入沉思。
良久。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摇头回答。
”族长，您误会了。”
”严格来说，源并没有试图说服我。”
”他只是提出一些问题，让我自己去查找答案。”
”当我无法解答时，他才从权力、人性、利益、资源等多个角度为我分析。”
“源的提问让我逐渐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想法有多么狭隘。”
“我把世界看得太单纯了，现实的复杂远超我的认知。”
“每个人都有欲望，我也不例外。”
“区区‘火之意志’怎能函盖人性的全部？”
“我的初衷从未改变。”
“我始终期盼村子与宇智波和平共处，但源枚举的事例让我清醒——这不过是奢望。”
“宇智波并非特例！”
“千手一族的瓦解，旋涡的消亡，旗木塑茂的离世……”
“这些都在证明，村子和宇智波的矛盾并非宇智波的过错。”
“仅仅因为宇智波足够强大，掌握的资源太多。”
“猿飞日斩他们想要独掌木叶，就必须清除这些大族。”
“千手是这样，旋涡是这样，旗木塑茂也是这样。”
“宇智波，岂能幸免？”
“我的目标始终是守护宇智波。”
“明白这一切后，我怎么可能继续相信猿飞日斩？”
止水声音沙哑。
说话时，眼中满是悔恨。
没错。
他甚至痛恨曾经的自己。
当初为何那般天真，轻易就相信了猿飞日斩？
火之意志？
可笑！
那不过是美好的童话，在利益至上的现实里，没有人能完全无私。
另一边。
富岳沉默不语。
原来如此。
源并非直接说教，而是抛出问题引导你思考。
原来如此。
自己从前始终无法说服对方，是因为未曾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不仅是他。
就连油女志微也深感获益。
就在此刻。
止水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宇智波源开口。
”对了，源君！”
”我在火影大楼遇见猿飞日斩时，偶然听到离去的暗部提到要紧急召回奈良鹿久。”
”还有一点，猿飞日斩必定会追查。”
”我们小队在前线期间从未发生过冲突。”
”这个计划，恐怕难以奏效！”
源闻言瞳孔微缩。
竟要召回奈良鹿久？
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可不好应付！
当初处置那三个宇智波时，奈良鹿久就敏锐察觉异常。
正因如此，奈良风间才会添加自己的队伍。
他深吸一口气。
”不行！”
”瞒过奈良鹿久几乎不可能。”
”计划必须调整——直接强攻！”
”明日止水你就在族内连络，展现万花筒写轮眼，将反对我的宇智波都聚集到你麾下。”
”亮明猿飞日斩的支持，声称火影是你的后盾。”
”既有万花筒又有火影撑腰，那些不服我的族人定会按捺不住。”
”待你集结完毕，我会带人前往。”
”干一场。”
”连那些不服管的宇智波族人，正好借机再除掉一批！”
”咱俩交手时我会故意伤你，止水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战败后立刻带人赶往猿飞一族，去救猿飞日斩。”
”要让全村都看见，你止水已经投靠猿飞日斩了！”
”记住，千万别尤豫。”
”直接告诉猿飞日斩，就说你刚开万花筒还打不过我。”
”反正那群宇智波也不听令，留着迟早是祸患。”
”不如趁此机会全清理掉，让猿飞家养着他们。”
”止水你以养伤为由，向猿飞日斩索要资金、物资、忍具、领地”
”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悄悄送回来。”
”造成既定事实，逼猿飞日斩就范！”
”要是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死了一批宇智波，猿飞日斩还不肯投资的话，看以后哪个忍族还敢跟他！”
”不管他信不信，这笔资源我要定了，六道仙人也拦不住！”
听完宇智波源的计划，众人全都呆住了。
好家伙！
这是彻底不要脸面，硬逼猿飞日斩吃哑巴亏！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认定投靠你了。
为了保全名声，就算心里再憋屈，你也得认下这事，还得乖乖给我们好处。
”这能成吗？”富岳皱眉道：”其他忍族没那么好骗吧？”
”猿飞日斩会这么容易上当？”
”只要他认定止水是叛徒，就绝不会同意这个条件。”
宇智波富岳认为源的提议简直荒谬。
对方又不是傻子！
既然清楚你的身份，怎么可能还会给你好处？
止水也点头表示赞同。
他觉得这个计划确实不太可行，而且执行起来也太尴尬了。
明明双方都心知肚明——自己是叛徒，火影也知道自己是叛徒。
可偏偏还要假装忠心耿耿，在火影办公室里陪猿飞日斩演戏？
越想越觉得别扭！
他宁可去战场上拼命，也不想干这种荒唐事。
”源，放弃吧。”
”以宇智波目前的处境，只要稳扎稳打，迟早能重振声威，甚至竞选火影也不是没可能。”
”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止水立即表明态度。
很明显。
但凡有其他选择，他绝不愿意做这种事。
太丢人了！
然而。
宇智波源还没开口，油女志微就突然插话。
”不，你们想错了。”
”宇智波长期位居高位，根本不了解其他忍族的处世之道。”
”对我们这些忍族来说，是非对错其实并不重要。”
”最关键的是信誉！”
”当我们决定投靠某个势力或个人时，对方是善是恶根本无关紧要。”
”忍族的须求很简单。”
”就是生存！”
”事实上除了大忍族，其他家族的生存都很艰难。”
”选错阵营可能招致灭族之祸，即便选对了也可能被上位者当作弃子。”
”所以小忍族在选择阵营时，最看重的就是上位者的信誉。”
”既然止水决定追随猿飞日斩，甚至不惜与源大人死战，为此还牺牲了数条性命。”
”那么无论止水是否清白，猿飞日斩都绝不能抛弃他。”
”否则火影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即便猿飞日斩声称止水是假意投诚，我们这些小忍族也绝不会再效忠火影。”
”道理很简单！”
”在权力角逐中，是非曲直根本难以分辨。”
”我们必须思考，若我们投靠火影后失去利用价值时”
”猿飞日斩会不会伪造证据，对外宣称我们是叛徒，然后轻易将我们舍弃？”
”因此源大人的策略，我认为非常妥当！”
”就算猿飞日斩心知肚明是假象，他也只能被迫接受。”
”否则除了长老团等内核成员，其他忍族都不敢也不会亲近火影派系。”
”就连猪鹿蝶也不例外，因为谁都输不起！”
”对忍族而言，一旦押错注就意味着全族复灭！”
”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忍族绝不会轻易站队！”
”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都不行！”
寂静。
令人窒息的沉默。
油女志微这番话让富岳和止水都震惊不已。
他们万万没想到，像油女这样的中小忍族，思考问题竟如此深刻。
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度，都不足以让他们冒险。
这
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