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你糊涂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太上老子。
他看着女娲，那张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焦急和，惋惜。
自斩与妖族的气运连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圣人，为何强大？
除了自身修为，更重要的，是，有整个种族，或者，大教的气运，加持。
女娲，既是妖族圣人，又是人族圣母。
她，本是，六圣之中，气运，最为雄厚的几人之一。
可现在，她，亲手，斩掉了，妖族这根，最大的，气运支柱！
虽然，她，因此，与人族的气运，连接得，更加紧密。
但，人族，毕竟，只是一个，新生不久的，后天种族。
其气运，如何能与，执掌了天地，无数元会的，妖族，相提并论？
这一斩，对女娲的实力，是，实打实的，削弱！
为了，一群，在她看来，与蝼蚁无异的人族，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在太上老子看来，这，简直是，愚不可及！
“我，糊涂？”
女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看，糊涂的，是你们！”
“道，在心中！不在，那，虚无缥缥的，气运！”
“我之心，在人族！我之道，便在人族！”
“今日，斩断这，肮脏的，因果。我，只觉得，念头通达，道心，前所未有的，清明！”
女娲的话，掷地有声。
她，没有丝毫的后悔。
甚至，还有一种，挣脱了枷锁的，快感！
以前，她，既要顾及妖族，又要心系人族，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现在，好了。
她，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她，就是，人族的女娲！
谁，敢动人族，她，就跟谁，拼命！
看着，如此决绝的女娲，太上老子，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知道，多说，无益了。
这位师妹，已经，钻了牛角尖，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而元始天尊，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好！好一个女娲！”
他，怒极反笑。
“既然，你，自甘堕落，与那，湿生卵化之辈，为伍。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盘古正宗，玄门圣人！”
“你，好自为之！”
元始天尊，最重，跟脚出身。
在他看来，女娲，此举，简直是，自降身份，丢尽了，他们圣人的脸面！
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真的，跟女娲，做过一场！
说罢，他，冷哼一声，驾起九龙沉香辇，化作一道流光，便要，返回崐仑山。
然而，他，想走。
女娲，却不让他走！
“站住！”
女娲，冷喝一声。
她，身影一晃，直接，拦在了，九龙沉香辇的前面。
“元始，你想，就这么走了？”
元始天尊，脸色一沉。
“女娲，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
女娲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从始至终，都躲在圣人背后，一言不发的，帝俊身上。
“今日之事，总要，有个交代。”
“我，可以，不杀他。”
“但，他，必须，为我那些，死去的孩子，付出，代价！”
女娲的语气，不容置疑。
她，可以，看在天道大势的份上，饶帝俊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今天，要是不让帝俊，大出一口血，她，这个圣母，还怎么，跟下面，那亿万，跪着的，人族交代？
她，这个圣人，以后，还怎么，在洪荒，立足？
听到这话，帝俊的心，咯噔一下。
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
他，紧张地，看向太上老子。
太上老子，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女娲，毕竟，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和牺牲。
如果，再逼迫她，恐怕，真的，要，鱼死网破了。
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师妹，你，想要，什么交代？”
“很简单。”
女娲，伸出了，两根，纤纤玉指。
“第一，他，帝俊，必须，当着，整个洪荒的面，向我人族，叩首，谢罪！”
“第二，他，必须，立下天道誓言！从今往-后，妖族，永世，不得，主动，踏入，人族疆域半步！不得，无故，伤害，任何一个人族！”
“否则，天诛地灭，妖族，气运，尽散！”
什么？！
女娲的两个条件，一说出来。
帝俊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让他，堂堂妖皇，天庭之主，去给，一群，他眼中的蝼蚁，叩首谢罪？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要，立下天道誓言，永世，不得，踏入人族疆域？
那，他还怎么，完成，屠巫剑的炼制？
这，是要，从根本上，断绝他，对付巫族的，希望啊！
“不可能！”
帝俊，想也不想，就咆哮出声。
“女娲！你，休想！”
“是吗？”
女娲，冷笑一声。
她，不再，看帝俊，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太上和元始。
“两位师兄，你们，也觉得，不可能吗？”
“如果，你们，觉得，不可能。”
“那，今日，我，便，不走了。”
“我，就在这，东海之滨，建一座，道场。”
“我，倒要看看，他妖族，还怎么，屠我人族！”
“我，也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能，天天，守在这里，护着他！”
女-娲，这是，耍起无赖了。
但，这，却是，最有效的，无赖！
太上和元始，听完，都是，头皮一阵发麻。
让女娲，一个圣人，天天，守在人族部落旁边？
那，还搞个屁的，量劫啊！
帝俊，还炼个屁的，屠巫剑啊！
他们，总不能，真的，天天，守在这里，跟女娲，大眼瞪小眼吧？
圣人，也是要脸的！
“帝俊！”
太上老子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第一次，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对帝俊，说道：
“答应她。”
“太上圣人！”帝俊，急了。
“我说，答应她！”
太上老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其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圣人的，威严。
“你是想，现在，丢点脸面。”
“还是想，让整个妖族，都，给你，陪葬？”
太上老-子，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个帝俊，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为了，你这点破事，差点，搞得，圣人之间，大打出手！
现在，女娲，已经，给了台阶下，你，还想，不识好歹？
感受到，太上老子，那冰冷的，杀意。
帝俊，浑身一颤。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他，如果不答应。
恐怕，下一秒，太上老子，就会，亲手，清理门户！
“我……我……”
帝俊的牙，都快，咬碎了。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他，挣扎了，许久。
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然后，他，在，全洪荒生灵的，注视下。
在，无数妖族，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对着，下方，那片，尸山血海。
对着，那些，幸存的，衣衫褴缕的，人族。
缓缓地，弯下了，他那，高贵的，妖皇的，膝盖。
“噗通”一声。
跪了下去！
这一跪，跪掉的，是妖族的，尊严！
这一跪，跪掉的，是天庭的，威严！
这一跪，也跪掉了，帝俊心中，最后的一丝，骄傲！
紧接着，他，又立下了，那，恶毒无比的，天道誓言。
做完这一切。
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女娲，冷冷地，看着他。
然后，她，玉手一挥。
“噗嗤！”
帝俊，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他的一条，骼膊，已经，冲天而起！
金色的，妖皇之血，喷涌而出！
“啊——！！！”
帝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女娲！你！”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照做了。
女娲，竟然，还对他，动手！
“这一臂，是替我那些，惨死的孩子，讨的，利息！”
女娲的声音，冰冷无情。
“滚！”
说罢，她，不再看，这群，让她，恶心的，人和事。
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那，抱着断臂，在地上，疯狂惨叫的，帝俊。
和，那，一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圣人。
今天。
圣人，喋血！
洪荒，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