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江一声令下。
十二祖巫,同时仰天发出一声古老而苍茫的咆哮!
那不是声音,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呐喊,是对他们父神盘古的呼唤,是对这片洪荒大地的宣告!
轰隆!
不周山为之震颤,大地随之轰鸣。
十二道颜色各异,代表着天地间最本源法则的光柱,从十二位祖巫的身上冲天而起,撕裂了云层,撼动了虚空。
帝江周身,空间法则扭曲,化作一道道无形的银色丝线。
祝融脚下,南明离火焚天煮海,赤红色的光柱仿佛要将天空烧出一个窟窿。
共工身前,无尽弱水汇聚成河,深蓝色的光柱带着吞噬一切的寒意。
后土脚踏大地,土黄色的光柱厚重无边,承载着万物生灵的重量。
时间祖巫烛九阴,他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一道代表着时间长河的灰色光柱,仿佛贯穿了过去未来……
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时间、空间、天气!
十二种截然不同,甚至彼此冲突的法则之力,在这一刻,被十二祖巫以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彻底激发!
它们没有在外界汇聚,而是遵循着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齐齐调转方向,如十二条灭世狂龙,朝着盆地最中央,那个盘膝而坐的青袍道人,狠狠地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慕逸感觉自己的世界,没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他的元神,他的意识,他的一切感知,都被十二种恐怖到极致的法则之力,彻底淹没。
“我操……”
这是慕逸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也是他唯一能闪过的念头。
这跟他用仿真器推演了亿万次的结果,完全是两码事!
仿真器能推演出能量的强度,能计算出法则的冲突,但它仿真不出这种亲身感受到的,被整个天地碾压的绝望感!
空间在撕裂他的四肢,时间在剥离他的寿元,烈火在焚烧他的血肉,弱水在侵蚀他的骨髓,锐金之气要将他切割成最微小的粒子,乙木之气要在他体内疯狂生长撑爆他……
每一种力量,都足以让一位大罗金仙死上千百回。
而现在,十二种力量,同时作用在他的身上。
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这是十二种不同宇宙观的野蛮碰撞,而他的身体,就是那个倒楣的战场!
“撑……撑住……”
慕逸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正在一寸寸碎裂。
他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是他谋划了这么久的唯一机会!
他拼命地运转着脑海中早已烂熟于心的计划,强迫自己从那无尽的痛苦和毁灭中,查找那一线生机。
“净世白莲!给我护住元神!”
识海中,十二品净世白莲疯狂旋转,垂下亿万道柔和的白光,如同一个坚固的堡垒,将他那快要被法则风暴撕碎的元神,死死地护在其中。
“生命古树!五针松!给我烧!”
他体内的生命本源,在这一刻,被他毫不吝惜地点燃了!
一股磅礴到让天地都为之动容的生命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了一道翠绿色的光罩,顽强地抵御着那十二道法则洪流的冲刷。
“轰!”
翠绿色的光罩与十二色法则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湮灭一切的死寂。
光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磨灭,但又在下一秒,被无穷无尽的生命力重新补充完整。
毁灭与新生,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个诡异而又脆弱的平衡。
而在外面的十二祖巫看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他顶住了?”祝融那暴躁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理解的错愕。
在他的预想中,这个小道士,应该在法则之力及体的第一个瞬间,就化为飞灰才对。
可现在,对方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浑身都在不正常地扭曲,但就是没死!
“你看他身上那股绿油油的光!”共工的声音也充满了惊讶,“那是什么玩意儿?好浓的生命力!他娘的,我感觉比后土妹子的还浓!”
此话一出,所有祖巫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后土。
后土那慈悲的面容上,也写满了震惊。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慕逸身上爆发出的那股生命气息,有多么恐怖。
“不是浓,是精纯。”后土的声音有些发干,“那是一种……超越了洪荒万物的,最本源的生命之力。我甚至感觉,我的大地法则,都在渴望着那股力量。”
她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玄机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身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生命本源?这比传说中建木的生命力,还要高级!
“都别分心!”
帝江那混沌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声音却无比凝重。
“维持住力量输出!不要减弱,也不要增强!就保持在现在的水平!”
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这个计划,是他拍板同意的。
如果慕逸死了,那他们巫族,就欠下了一个永远也还不清的因果。
更重要的是,他们将失去一个能帮助他们完善大阵的,万古难遇的阵法奇才!
“玄机道友……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帝江在心中默默念叨。
他能感觉到,慕逸就象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颠复。
但他同样能感觉到,那叶扁舟的材质,坚韧得超乎想象!
身处风暴中心的慕逸,此刻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了。
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对抗和分析之中。
“不行……光靠生命力硬顶,不是办法!”
“这些法则之力,根本不是为了毁灭我,而是大阵运转的正常流程!它们在查找一个‘内核’,一个‘中枢’!”
“我不能跟它们对着干!我要……引导它们!接纳它们!”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慕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