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高素银说的对头!他们杨家现在,就是在以人多欺负人少。”火堆前不少的外姓家族,都纷纷附和着高素银大声说道。
而这些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此时此刻都象刀子一样,深深地剜在了杨进的心上。
“请把你的手放开,君子动口不动手。”杨进推开了保志刚撕扯着他衣襟的双手后,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到,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或者说是,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我…我们杨家还是不能带头。”杨进终于面色通红的继续开口了。
杨进的声音开始沙哑起来,“你们要烧,我不拦着,但我们杨家,还是不能参与进来。”
人群又沸腾了起来:“你们杨家不参与,你们就是黄鼠狼精帮凶,就是那黄鼠狼精的走狗,你们是黄鼠狼的郐子手,你们杨家就是以人多欺负人少!”
杨正华的儿子杨万里,坐在杨正华的旁边,杨万里一身粗布短打,宽肩窄腰,浓眉大眼,目光如炬。
他看着自己的大伯杨进,为了杨家的一个承诺,这般无力的站在空地前方受尽委屈,被杨家村的外姓家族这般羞辱,他脖颈以及额角的青筋,也早已暴起了。
杨万里那暴起的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在皮肤下搏动,每一根血管都仿佛在咆哮。
杨万里那铁青的脸色下,太阳穴一旁的经络,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开始上下起伏了起来,杨万里咬紧的牙关,使他的下颌线条在此时此刻,变得僵硬如石。
杨万里已经十分愤怒了,他的指节因紧紧握住的拳头而变得渐渐泛白,当人群开始沸腾起来,纷纷指责他们杨家以人多欺负人少的时候,杨万里的理智终于到达了边界。
杨万里忍无可忍的拿起了脚下的铁枪,还没有等杨正华反应过来的时候,杨万里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杨进的身边。
杨万里对着那群围坐在篝火圈旁的人大声喝道:“放你们娘的狗屁,谁说的老子们杨家是以人多欺负人少了?”
“来,你们谁可以打赢我,老子就跟着你们去烧那黄鼠狼精。”
“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说老子们杨家,以人多欺负你们外姓人人少,那么好,你们这些外姓人就三个人一起上来打老子一个人吧。”
“若是你们三个人赢了,那老子就跟着你们走,若是你们输了,就不要再死皮赖脸的道德绑架我们杨家,以三挑一,怎么样?你们有人敢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万里说完以后,便将祖传的梨花缤铁枪往地上这么一拄,左手叉腰,眯起眼睛一脸傲视的看向了围着篝火的众人。
杨万里是杨正华的儿子,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舞枪弄棒,他目前也是杨家身手最好的后辈。
据说是他将杨家祖传的《杨家枪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臻于化境了。
而且,在三个月后,他还要进京去赶考武状元,杨家的人都说,杨万里这次去进京赶考后,或许还真的能够一举夺魁,光耀门楣了。
有了杨万里这个武林高手的添加,杨氏家族参与不参与火烧黄妖的计划,就都不重要了。
所以,围坐在篝火旁的几位外姓长者,在听到杨万里的这番豪言壮志的表态后,心里高兴了。
“杨万里啊杨万里,你以为你是谁呀?所谓的,一条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三个臭皮匠还可以顶一个诸葛亮呢。”
“你真就以为老子们外姓家族无人吗?你真以为我们外姓家族跟你一般大的那些小伙子们,是吃素长大的吗?你真以为你杨万里能考上那武状元吗?”
这时,刚才还在愤愤不平,骂骂咧咧的王家老头王志平,在听见杨万里的这般表态后,连忙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拉出了杨万里的手臂。
“黄毛小儿,此话当真?”杨万里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杨正华却是紧张的连忙站起来大声说道:“这个不算数,这是杨万里这个龟儿子自己做的主,他没有跟我们杨家人商量过,我们杨家根本就没有同意他这样做。”
“他这个龟儿子说的话不做数!杨万里,你这个狗日的,你还不快点给老子滚下来。”
杨进却是在台上制止了杨正华的咆哮,杨进让杨正华少安毋躁,不要在下面大声喧哗了。
说罢,杨进再一次重申了杨家的观点:“我们杨家,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参与进火烧黄妖的计划。”
“至于这擂台赛,是杨万里的个人所为和个人决定,杨万里在擂台赛上打赢打输之后,他想干啥子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杨家不管。”
“他自己刚才也在台上说了,他无论打赢还是打输,都代表的是他自己,而他现在,在擂台赛上的任何言行举止,也都跟杨家无关。”
因此,以三挑一的擂台比赛也即将开始,杨进不慌不忙地讲完这些话后,便一脸淡定的走到了空地上,回到了杨氏家族的人群里,面无表情的观看着杨万里接下来的擂台决斗。
此时,夜色墨,浓的化不开来,在杨家村的上空,乌云低垂,仿佛压着一场未落的暴雨。
打谷场边,粗大的火把被杨家村的年轻小伙子们,给一排排的点燃起来,那橘红色的火焰,在风中烈烈的舞动着,映照出了这些年轻小伙子们,紧张而亢奋的脸庞。
而那重新被清扫了一遍,此时却仍在尘土飞扬的空地,就是今晚的擂台。
杨万里立于擂台的中央,他临时换了一身玄色的劲装,腰束革带,肩披银鳞披风,看起来无比的英俊神勇。
由于杨家的代表杨进,已经再次声明了,杨家不参与火烧黄妖的计划,所以,擂台上就只能由杨万里一个人,又是主持,又是选手的,独自硬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