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王志良是鸿钧老祖投胎转世的,有资格去封这些天界要职,但是按照你封的职位,这些黄鼠狼真的去任职了。
那么真正的玉皇大帝、阎罗王、弼马温和沙师弟,让他们腾出位置来,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王志良是不是想要三界的秩序大乱才肯甘心啊?
王志良啊王志良,你这回可算是闯了大祸了,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再退一万步来讲,这些每逢月圆之夜就来到乱葬岗里,偷拜月亮的黄皮子们,它们无论是修行了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好,它们的要求也都不高。
它们修行的最终目的,只是能有机会讨得人的封口,下辈子能顺利投胎为人,哪怕是下辈子投胎成了一个乞丐,它们也愿意,这也是修行拜月的唯一目的。
它们又何德何能直接成仙,更别说担任天庭的要职了。
哪怕是被一只睚眦必报的黄鼠狼盯上,你王志良全家老小都招架不住,还更别说你瓜娃子的还在那里指点江山,封侯拜将的,一口气封了这么多只黄鼠狼。
最后竟还意犹未尽的抓着脑袋说:“等我想想,这只贼头鼠脑的黄鼠狼要封个啥子官职呢?”
王志良啊王志良,你瓜娃子这回可是闯下来弥天大祸了,这下,看你小子要怎么收场!
而这群黄鼠狼也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它们这几十年,来之不易的修为,算是被这个瓜娃子给闹的前功尽弃了。
因此,在刹那之间,所有的黄鼠狼同时竖起了耳朵,它们的眼珠发绿,瞳孔竖立如钉,随后发出了“呜呜呜”的悲鸣声。
那一瞬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李小波被王志良的闹剧,以及眼前黄鼠狼群发怒的恐怖情景,给吓得浑身发抖。
李小波的裤裆都被吓湿了,他忍不住哭了出来:“王志良,我日你先人祖宗,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老子真后悔带着你们来,我求求你们快闭嘴吧,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再乱开腔了,我想回家,我要找我老汉,呜呜呜……”
此刻,所有的黄鼠狼同时转过身来,用它们那绿中泛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躲在低洼处的九个小孩子,紧接着,快速地朝着他们移动了过来。
这群黄鼠狼,没有扑也没有咬,而是将这九个小孩给包围成了一个圆圈,开始围绕着娃儿们打转转,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它们打转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们在月光下的影子,也被拉伸的异常扭曲,九个娃儿的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嗡鸣声,象是无数的冤魂在耳边哭泣,又象是那鬼的长指甲刮过骨头的声音。
李小波是第一个倒下的,他双眼翻白,口角流涎,王志良紧随其后,他抱着头一直在地上打滚,嘴里止不住的哭喊着:“娘亲,快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剩下的七个孩子,也相继瘫软、他们或抽搐、或傻笑、或泪流满面,全部都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唯有九岁的金鹅仙没有真正的昏迷。
金鹅仙躺在地上,眼皮微合,胸口微微起伏,伪装的极象昏厥,但是,她的脑子里却是清明如镜。
她能真实的感觉到,那些黄鼠狼的“癔识”一次又一次地入侵到她的神识里,试图将她拖入幻境。
她短暂地在幻境里,看见自己的母亲吊死在了平坡的歪脖子树上,她的老汉被一群看不清脸的黄衣人活埋进了平坡的坟坑里。
而王志良,则被这群黄衣人生生地把皮剥下后,将王志良的人皮给做成了灯笼……
当这些恐怖的画面还要继续延伸的时候,一股阴冷之气,突然从金鹅仙的身体内涌了出来。
这股阴冷之气,冲散了这些画面,让金鹅仙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当中。
金鹅仙是煞胎,她出生的时候,身上的煞气就非常重,以至于接生婆好心的告诉金常在的时候,平时从来不发火的金常在,还愤怒的将接生婆给骂走了。
接生婆后来,还背着金常在一家子,到处说金鹅仙的坏话。
接生婆说,这个女娃儿落地的时候,刚好天降阴雨,鸡犬皆哑,这是“阴门大开”之兆。
所以,这个娃儿天生带煞,百邪不侵,更兼具一双阴阳眼,等到了实际成熟的时候,还能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而此刻,躺在地上装昏迷的金鹅仙,偷偷地将自己的眼睛眯开了一条缝。
她不仅看清楚了这群黄鼠狼正在围着他们转圈时的诡异舞姿,更看见了从平坡的前方,飘来的一队阴兵。
为什么金鹅仙敢断定这是一对阴兵呢?是因为,他们的行军的姿势,是飘浮着的。
金鹅仙的那双阴阳眼,也就是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开启的。
这群阴兵自雾中而来,他们的脚不沾地,身披残破铠甲,手持锈茅纸幡,步伐整齐得如同机械一般。
大地开始震颤了,这种惊天动地的震颤,不是地震,而是某种更为沉重的存在正在逼近,这股沉重的气息,所到之处草木低伏,凉风停止。
空气中弥漫开了一股铁锈与战火的血腥气味,而一道道幽冥之路,也自虚空裂开,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平坡的方向列队而来,这就是阴兵过路的恐怖之处。
这支队伍的旌旗猎猎,残破不堪,待一名旗手走到近处时,金鹅仙对着战旗看去,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太平天国。
金鹅仙心头一震,因为她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这段时间,不只是杨家村的老人,就连他的老汉金常在,都时常提起这场堪称是血雨腥风的大乱。
这场大乱,是太平军跟清军在横江打的一场硬仗,据说,太平军在这场残酷的战役中,死伤了四万馀人,光是阵亡的将领,就有五十多个。
翼王石达开,在兵败如山后,只能带着残馀部队,退回到了滇南重整兵马,以图东山再起之后,再重新进军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