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这三个月的婚姻生活,已经给折磨的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的金常在,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他也没有即将成为父亲的欢欣。
他只是一脸麻木的“哦”了一声,随后淡淡地说道:“好啊,我给你下了碗鸡蛋面,你好好的补一下身子吧。”
说罢,金常在就转过身子,走到灶台边下了一碗面,而袁静则是气冲冲的跟了过来,一把就打翻了下面条的锅。
并且大声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谁稀罕你下的面条,你那摸过猪食槽的手,连洗都没洗就来碰这锅,老娘看上去就反胃好吗?你立马给老娘滚出去,老娘今晚不想再看到你。”
金常在叹了一口气,来到了院子里的门坎上,一脸郁闷的坐了下来。
金常在回想起了他跟袁静成婚之前,他的父母在知道了他俩要成婚的原因后,气得直跺脚,但是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金常在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晚他在孙渺家里,已经跟袁静有了夫妻之实,他必须要对袁静的清白负责任。”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金常在父母也只能将金常在和袁静的婚事,给草草办了。
两人在成亲的当天,只是简单的拜了堂,没有锣鼓、没有红烛,也没有亲朋好友的祝贺,只有几碟冷菜,一碟花生米和一壶浊酒。
金常在和袁静在成亲的当晚,没有什么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两人只是各自倒了一碗酒,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人就着桌子上的那碟花生米,均是喝的酩酊大醉。
直至第二天醒来,袁静是睡在婚床上的,金常在则是打的地铺,而且这个入睡习惯,两人也保留至今。
起初,金常在以为,这就是他的命,是劫、也是缘,他天真的觉得,只要自己想开一点、忍让一点,慢慢地就成了习惯,一旦成了习惯之后,自己的心情也会比现在好一点。
可是,他错了。
他没有料想到的是,这袁静的品德简直差透了,而她的脾气也是暴烈到了极点,总是为了一点点小事情,她的火气就能炸开。
比如金常在把饭菜给弄咸了,或者是弄淡了,她便一言不发的把桌子给掀个底朝天;
金常在烧水烧慢了,她就把盆给摔了;
金常在在夜里睡地铺时,有时候夜里翻个身,导致睡姿不当便会打呼噜,她也是抄起枕头来就使劲地砸向金常在;
金常在有的时候在言语上,没有对她毕恭毕敬,或者是对她的回答表现出不耐烦时,她就突然之间一拳就打向了金常在的眼睛,而金常在也顿时就变成了一个熊猫脸。
金常在对袁静的态度,从来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每次袁静大吵大闹之后,金常在都只是默默的收拾着残局。
然后,再把所有的现实问题和思想包袱都一个人扛着。
当村里的父老乡亲们,看到一脸淤青的金常在,扛着锄头出来干活时,他们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有的沉默不语。
而极少数幸灾乐祸的村民,就会借此机会来故意笑话金常在,他们会故意的问金常在:“哟,金兄,你这脸上怎么又挂彩了?是不是又被那老民族给收拾了?”
村民口中老民族的意思是指袁静,因为袁静的老家是在滇南,她最喜欢的穿着,就是颇具南中特色的少数民族服饰。
再加之她的性格火爆、脾气暴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在情绪波动最激烈的时候,连小河旁边的整根松木,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连根拔起。
她的心情,好似只能在激烈运动和尽情宣泄之后,才能慢慢地归于平静。
袁静的这番身手,让杨家村的村民对她皆是心生畏惧,甚至到最后,是谁都不敢去主动跟她搭话,毕竟,鬼都害怕恶人嘛。
据说,只要是村里是哪家的小孩,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还想着白天没有玩够,而这时,只要小孩的家人告诉他,赶快睡觉,再不睡觉的话,那老民族或者母夜叉要来背你了。
这句话一旦说出口之后,再调皮捣蛋的小孩子,都被那袁静大名鼎鼎的名号,吓的瞬间就不敢讲话,立刻闭上双眼,乖乖地钻入到温暖的被窝里,还要用被子蒙住头,马上就进入到了深度睡眠的模式。
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不但杨家村的村民们害怕袁静,就连村子里看门最厉害的狗,也就是杨正华家里的那条凶巴巴的大黄狗,它只要看到袁静,都会被吓得只是一味的缩在墙角,“呜呜呜”的瑟瑟发抖。
这袁静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而这最让人真正心寒的,是袁静对金常在长辈的态度。
比如有一次,金常在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金常在根本来不及躲雨,便被淋成了一个落汤鸡,金母心疼儿子,便在金常在回家换好衣服之后,连忙给他端来了一碗热姜汤。
金母对袁静轻声说道:“小静啊,常在是个实诚人,他不会照顾自己,你要多体谅着他点,照顾着他点……”
金母的话还没说完,袁静便一把接过了金常在手里的姜汤,狠狠地摔碎在地上,那碗的碎瓷片溅到了金母的脚踝上,划出了一道锋利的血痕。
可袁静的心里,不但不内疚,反而还提着老人的名字大声骂道:“我现在跟金常在成了亲,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老了,我们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你也没有资格管,老娘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过日子,你给老娘滚出去。”
金父闻声赶来,见罢怒斥袁静的无礼,并且大声地质问她:“你袁静是谁的老娘?你简直是目无尊长,你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此时,袁静的一双眼睛,马上就象铜铃一般的瞪起,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