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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军校的雏形(1 / 1)

袁宗献的感悟颇符合历史现实,新政权的创建绝不是一蹴而就,往往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成果。

以野猪皮政权为例,从努尔哈赤十三副甲起兵至后金国创建中间花了二十年,期间努尔哈赤才培养出几千名中基层军官,有以上中间力量后金才能够在关外与大明展开长达二十几年的厮杀,更是一举入主中原。

若以朱元璋为例,在他起兵开始,南下南京为基业,中间疆域稳定,人才体系培养稳定。然经历十馀年发育,他一统天下时,即便吸收前元官吏,治下官吏依旧紧缺。洪武十年以后,朱元璋才陆续淘汰前元官吏,换上洪武臣子。

有明、清为例子,李自成在崇祯十一年重新起兵,至崇祯十七年灭大明,期间仅短短五、六年时间。五、六年时间根本不足以李自成培养出那么多基层官吏与基层军官,能有一千人已是超额,因此兵败时自然如鸟兽散。

明末之中,反观张献忠不象李自成有被中途打散过,从崇祯初年起兵,至清军入关伐四川,张献忠班底培育二十年。这也是他为何纵使兵败鞑子,依旧能够席卷重来,甚至在死后留下四王与鞑子持续作战的关键因素。

以此来看,历史上的割据中原的蛮夷同样如此。在进入中原前,他们本身就存在一批基层人员,纵使治理落后,但依然能够维持运转。

仅是随着疆域扩大,原始的治理体系愈发难用,需要借用外力,或是自我改造。如元朝仅维持军事体系,税收放权于基层士绅;清朝选择自我改造,吸收汉人士绅,以明朝为样统治中原。

因此袁宗献煞费苦心培养班底,强调习字的重要性,并非一味学‘李选’,而是实打实从自我须求出发。假如割据一方要五万兵马,那么他至少要培养出三千人中下层军官。而他有三千培养出来的军官,纵使遭遇兵败,亦能卷土重来。

是夜,以庆贺击败官兵与庆贺新晋小旗为由,袁宗献与众营兵好生吃喝一顿,算是互相增进了情义。

第二天,留下王永和操练从营卫队选拔来的新兵,袁宗献与弟弟袁宗第分别各领十来人营兵于数十号卫队兵前往于、田两庄。

为何选择于、田两庄作为向外扩展的第一站?

其原因在于,于家庄是袁宗献的母家,舅舅于成祥一家生活在庄里;田家庄是田文威的老家,先前已有人前来投奔。因此有人情基础的情况下,无疑能节省不少时间。

在前往于家庄的路上,袁宗献出于谨慎,特意让游方伍李伯光提前至于家庄打听消息。

古代村子命名自有讲究,自然聚集为村,道路之旁为庄,御敌之地为堡,驿站聚人为铺,集市交易为集,官聚军民为屯,寺庙聚人为庙,河沟之中为沟,河湾之居为湾,村有围栏为寨。

于家庄位于袁家寨以北二十里,位于河道之侧,依山而建,得有地势之利,用于备盗之用!

“统领,于家庄闻我寨生乱,今下已是闭庄,乡兵巡逻甚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俺趁天亮方入庄讨了些饭吃。”李伯光扮成术士,说道。“统领亲舅家,俺不敢贸然拜访,以免惊动庄人。”

从马背上下来,袁宗献坐在路旁歇息,说道:“于家庄依山而建,有地势力之利。俺本想让游民入内呼应,今不曾想于家庄不准闲人入内,倒让俺白谋划一番!”

相比在坦途拔地而起的田家庄,于家庄选址颇是考究,村庄依山而建,外围用夯土砌墙,通行需经墙门方才得以出入。

因母族生活在于家庄,他年少曾随母亲回过庄里,故对于家庄颇有记忆。故出发前夕,袁宗献本想让人潜入,里应外合下夺门,夺取于家庄。而今不准外人入内,倒是让袁宗献计划破产。

袁文臣捏着胡须,说道:“于采素有名声,教子有方。他有两儿,一人中秀才,一人为童生。今闭庄戒严,可见其智谋。统领如欲破寨,恐需思计而为,不可力取啊!”

袁文臣的废话被袁宗献忽略,脑海思索对策,看向袁宗耿问道:“宗耿,你有何想法?”

袁宗耿常年上山狩猎,看起来不善言辞,吞吞吐吐了半天,说道:“统领,俺觉得于家庄不可能没破绽,今不如先到庄子外围瞧瞧。”

袁宗献颇是满意,他虽说没多少带兵经验,但架不住原身参过军,前世的他又对喜欢军事,因此对古代战争颇有研究。如袁宗耿之言便点出古代战争的重要因素,地形往往决定了战争的形式与策略。

“宗耿说得有道理,打仗用计不是拍脑瓜蹦出来,而是看实地看地形想出来的方略。”看着凑在身边的小旗、副小旗,袁宗献语重心长,说道。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消化袁宗献所说的话。唯于世虎拿着炭笔在纸上记着,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此次分兵夺取田、于两庄,不单单为了扩充兵力与凑更多的粮,更有练兵、培训之目的。新提拔的小旗、副小旗接触军事短,袁宗献只能通过实地硬着头皮去教,让他们尽量掌握军事知识,以便他们能够胜任小旗。

东营军走了约五里地,终于到于家庄。

于家庄布有岗哨,见有贼人杀至,急忙敲响铜锣,关闭庄口大门,并召集壮丁上墙,

大户于采第一时间从家里于拄着拐杖赶来,在家丁的簇拥下登上土墙,眺望二百步外的东营军。却见东营兵马列阵有序,刀枪弓盾样样具备,两旗立于队列左右,左旗书‘替天行道’,右旗书‘打恶绅,均分田’。

见旗,于采儒雅的脸色顿时青了,暗忖:“东营兵狡诈,不愧击败了官兵。今旗书‘打恶绅、均分田’之语,分明是冲他而来。”

“来人,你出庄和东营袁宗献说!”

于采用拐杖指着管家的胸膛,说道:“他如愿放弃围攻庄子,我今送粮于他。舅家亲眷若想随他,庄子决不阻拦。”

“送粮?”

“父亲,咱庄子有土墙为依仗,里头又有水、粮,何须畏惧袁宗献!”二儿子于德邻阻止道。

于采呵斥道:“如能用银粮打发走袁宗献,为庄子免去兵灾,岂不好事一桩。你等小辈年轻气盛,不知事情之重,袁宗献能败官兵围剿,必有一番手段。他若用偏门之术破了庄子,莫说区区钱粮了,大伙性命能否保全,亦是难料之事!”

于德邻撇了撇嘴,对父亲于采的话并不认同,区区几十号乌合之众想打下有土墙的庄子,怕不是痴人说梦吗?

“父亲,大哥是秀才,以后要考举人。我去年中了童生,日后也要进省城考试。咱家今后吃皇粮,为朝廷效力,岂能与贼人私通?”于德邻说道。

“书读糊涂了!”

于采拐杖捶地,不满道:“人家是匪,造朝廷的反。咱和他们虽不能为伍,但也不能得罪太狠。你要与袁宗献为仇,那你说官兵能来救咱们吗?”

见于德邻还要多说,于采强硬打断道:“莫要多说,阿财代我出庄传话,某自有安排!”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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