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远远地就能看到那棵菠萝蜜树,他走近前来,围着树干走了一圈。
林卫东站在树底下看了半天,这才用嘴咬着小刀,努力爬到菠萝蜜树上。
他站在枝干上左瞧瞧右看看,这才选到一颗满意的菠萝蜜。
挑选菠萝蜜的时候,要看两点。第一点是要看颜色,成熟的菠萝蜜全体呈黄色。可是现在这棵树上总体都是带一点青绿色,还没有完全成熟,林卫东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选一个稍微黄一点的。
第二点则是要看菠萝蜜的钉。成熟的菠萝蜜,其表皮的“钉”不会太尖锐,并会有萎缩的情况。还处在生长发展期的菠萝蜜,其表皮的钉则会比较尖锐。
林卫东结合以上两点,挑了两个三十左右斤的菠萝蜜,再大的话他一个人就拿不了。
他用小刀将菠萝蜜割下,将它们往地上杂草丰盛的地方丢,这样不容易损伤表面。
待到他准备从树上下来的时候,馀光瞥见在远处有三个人沿着山路上山。
林卫东本来不想理会,只是看着其中两个身影,恶作剧心理上来,准备跟他们开个玩笑。
三人越走越近,很快便来到被林卫东丢下的菠萝蜜旁边。其中有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明显是双胞胎兄弟。
其中一人看到了这两个菠萝蜜,指着它们对另外两人说道:“咦,掉了两个菠萝蜜。我过去看看是不是好的。”
说完,他便快走两步,来到那两颗菠萝蜜旁蹲了下来。
他将菠萝蜜翻了个身,发现完好无损,对着身后的二人说道:“爸,哥,我们运气真好,捡到两个完整的菠萝蜜。”
那二人闻言,也来到菠萝蜜旁,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林卫东站在树上对下面喊道:“富贵叔。双生,你们回来啦。”
三人被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望去,正好可以看到林卫东正扶着树干对着他们笑。
来人正是林卫东的另外两个儿时玩伴,双胞胎兄弟。双胞胎哥哥叫作黄志强,弟弟叫作黄志伟,年龄稍大的则是他们的父亲,黄富贵。
双胞胎又叫双生儿,所以林卫东他们管黄志强叫双生大,黄志伟叫双生小。
他们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林卫东,这才对他说道:“小五呀,这两个菠萝蜜是你摘的呀。我还以为是树上掉的。”
林卫东则是回道:“对呀,我们那边活都干完了,我干脆过来看看。”
“你们要不要菠萝蜜吃?刚好我在树上,我给你们摘两个下去。”
富贵叔说道:“那感情好。”
林卫东则是在树上帮他们挑了两颗稍大一点的菠萝蜜,往草丛里扔。可不用担心他们不好拿,毕竟大小双生可是在煤矿做推坡工,力气大得很。
推坡工就是在主井口将满载煤炭的矿车推至煤台。
全程需人力上坡,劳动强度极大。。
林卫东摘完菠萝蜜便下了树,从自己身上掏出香烟给他们分发。
他们父子三人都是会抽烟的,可是这里杂草太多,不敢点上火,只能别在耳后。
富贵叔跟他们这些小的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于是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先过去干活,也别聊太久了。”
他们三人则是点头称是。目送着富贵叔离开。
林卫东捏了捏双生大的手臂肌肉,说道:“这一身肌肉看起来不错嘛。”
双生大则是无奈地笑了笑:“天天推矿车,换你也能练出来。怎么,我们矿里还招人,要不要一起去报个名?”
林卫东则是摆手拒绝,毕竟他最近摆摊赚的可比下煤矿多多了,他是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去下煤矿。
“不了不了,我就不是干这行的料。”
双生大也只是开个玩笑,毕竟跟林卫东从小玩到大,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就是话赶话,提了一嘴罢了。
双生大突然想起什么,对着林卫东说道:“我刚才看到你哥了。”
林卫东一听,不对呀,他摘菠萝蜜的这里是去他家祖坟的必经之路。要是他有经过这里,他肯定能看见,可是这都半天了,就没见林卫国从这里经过。
这属实让林卫东好奇,问道:“你是在哪看到的?”
双生小是个憋不住话的人,立马就说道:“就在那边呗,跟着他丈人呢。我还以为是你家前两天就已经扫完墓,今天去丈人家帮忙。”
林卫东闻言,铁青着脸。林卫国这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自家的祖宗都不要了,去帮别人的祖宗扫墓。
林卫国又不是赘婿,哪里有清明去帮老丈人家扫墓的。林大发又不是没有儿子。
双生大看他脸色铁青,就知道说错话了,推了一把还准备继续说话的弟弟,微微摇了摇头。
双生小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闭口不言。
现在轮到林卫东犯难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林父。想了一下,能不说还是不说好了,毕竟林父年龄也大了,万一被他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双生小指着林卫东家的祖坟方向,对他说道:“小五,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林卫东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家祖坟才冒青烟呢,这明显就是在烧纸钱。算了,不聊咯,我回去帮忙了。”
林卫东转身就准备回自家祖坟,右手抱着一个菠萝蜜,左手不好使劲,双生大赶紧过来帮他把另外一个菠萝蜜扛在肩上。这才跟他们道别,沿着刚才用刀开出来的路回去。
林卫东回到坟前,林母连忙帮忙将菠萝蜜接了过来。说道:“拿那么多干嘛,待会回去都不好拿。”
林卫东不以为意道:“还好啦,也不算太重。”说完便帮着林父林母烧起纸钱来。
等到确认纸钱全部烧完烧透,林卫东才用土将灰烬埋起来,拿着一堆东西便往家走。
人总是最怕什么越会遇到什么。
林家三人走到山脚下时,刚好遇到林卫国他们。
林父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背着竹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