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悦的声音轻得象窗外的月光，落在陈新耳里。
他转头看向她，女人正站在餐桌旁，
灯光勾勒出她纤细的侧影，
泛红的脸颊还带着酒意的薄晕，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好。” 陈新喉结动了动，应了一声。
许明悦瞬间笑了，眼睛亮得象盛了星光，转身快步走进厨房。
说是收拾，却故意放慢了动作。
陈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起身走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我来吧，你歇着。”
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许明悦的手轻轻一颤，盘子差点没拿稳。
陈新赶紧稳稳扶住，抬眼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的暧昧像熬开的蜜糖，黏腻又香甜。
两人并肩站着，洗好的碗碟在沥水架上整齐排列。
许明悦突然踮起脚，伸手帮陈新擦掉额角的水珠。
刚才洗盘子时溅上的。
指尖划过他的皮肤，陈新的呼吸顿了顿，转头看向她，她却已经红着脸移开视线，假装去擦灶台。
“当年这里的瓷砖，还是你挑的。”
许明悦轻声说，手指划过米白色的瓷砖缝，
“你说耐脏，还显亮堂，现在看来确实没选错。”
陈新看着她的侧脸，也是尴尬笑笑。
许明悦猛地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有怀念，有温柔，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愫。
她的心跳瞬间失控，挣了一下没挣开，干脆任由他握着，指尖微微蜷缩。
两人就这么站在厨房门口，呼吸渐渐交缠。
陈新低头，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额头，许明悦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斗，主动往前凑了凑。
温热的唇瓣相触的瞬间，所有的尤豫和矜持都碎了。
客厅的灯光被许明悦随手调暗，暖黄的光晕落在沙发上。
陈新将她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淅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沙发柔软，她被轻轻放下时，指尖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
“陈新，” 她睁开眼，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干练，只剩纯粹的柔软，
“我不求你现在做什么选择，也不管那三个月的约定。”
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只要此刻，是真的。”
陈新俯身，吻住她的唇，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月光通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交叠的剪影，
散落的衬衫纽扣滚到地毯边缘，
呼吸声与轻声呢喃在安静的客厅里交织，成了最动人的夜曲。
许明悦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她窝在陈新怀里，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均匀。
阳光通过窗帘缝隙，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浅金色的光，睫毛长长的，象个没醒透的大男孩。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
陈新猛地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
看到是她，瞬间柔和下来，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醒了？再睡会儿。”
“不了，该起了。” 许明悦蹭了蹭他的胸口，声音软糯，
“不然该迟到了。”
陈新低笑一声，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咔一声，门被推开了。
两人同时僵住，许明悦的脸瞬间红透，慌乱地拉过沙发上的毯子裹住自己，
陈新也赶紧抓起散落的衬衫往身上套，动作快得象被踩了尾巴的猫。
“明悦？在家吗？我给你带了刚出炉的……”
黄文郡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熟悉的爽朗，
可当她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场景时，话头突然卡住。
沙发上，陈新的衬衫只扣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
许明悦裹着毯子，头发凌乱，脸颊红得能滴出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写的尴尬。
“陈、陈新？” 黄文郡先是震惊，眼睛瞪得溜圆，
可下一秒，震惊就变成了掩饰不住的窃喜，她弯腰捡起早餐袋，快步走到沙发旁，“你们、你们这是？”
“阿姨，我……” 陈新刚想解释，就被黄文郡挥手打断。
“别解释，我懂！” 黄文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象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我就说你们俩缘分没断，当年离婚就是一时冲动，现在总算想通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明悦急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毯子滑落一角，她赶紧按住，脸颊更红了，
“我们就是……就是偶然碰到，一起吃了顿饭。”
“偶然碰到？” 黄文郡挑眉，指了指陈新身上的衬衫，
“偶然碰到能把衣服穿成这样？偶然碰到能在你这旧居里待到天亮？”
她转头看向陈新，语气瞬间温柔下来，
“小陈啊，你可算想通了，当年我就说，明悦这孩子看着强势，心里比谁都软，你们俩最配了。”
陈新坐在沙发上，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以前就知道黄文郡认可自己，当年结婚时，老太太比谁都高兴，
离婚时还偷偷拉着他哭，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婿，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阿姨，我和明悦现在……”
“现在怎么了？现在就很好！” 黄文郡抢过话头，从早餐袋里掏出豆浆油条，
“快，都饿了吧？赶紧洗漱，我去厨房把粥热一下。
哦对了，这粥是我特意给你熬的，知道你胃不好，放了点小米。”
许明悦看着妈妈忙前忙后的样子，又气又笑：“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要是提前说，还能看到这好事？” 黄文郡回头，朝她挤了挤眼睛，
“我就是想你了，顺便给你带点早餐，没想到捡了个大惊喜。”
她走到厨房门口，突然停下，转头看向陈新，“小陈啊，当年明悦跟你离婚，不是嫌你穷，是怕连累你。”
许明悦的脸瞬间白了，瞪了黄文郡一眼：“妈！你说这个干什么！”
“怎么不能说？” 黄文郡叉着腰，
“当年你嘴硬，不肯告诉小陈，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瞒的？”
她走到陈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陈，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年是时运不济，现在你东山再起，明悦也一直等着你，你们俩复婚，再好不过了。”
“妈！” 许明悦急得脸红脖子粗，“我们真的没到复婚那一步！”
“没到也快了！” 黄文郡不以为意，
“我看你们这进度，用不了多久就能领红本本。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老宅一趟？你爸前两天还念叨呢，说想跟你喝两杯。”
陈新的心里翻江倒海。
他看着许明悦，她别过脸，耳根却红得厉害。
“阿姨，我……”
陈新刚开口，就被黄文郡打断：“别叫阿姨，叫妈！当年怎么叫的，现在还怎么叫。”
“妈！” 许明悦尖叫一声，彻底没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