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吃到水果是什么时候？
她都忘记了。
她被奶奶养大，小时候奶奶说过父母早已经不在。
奶奶陪伴她长大，但是在她大一时生病去世，这些年存的钱也因治病都花光。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悲伤还是什么原因，她的眼睛也渐渐看不清。
可是她没有钱，不能再继续治疗。
她只能休学，勉强靠着手工活着。
商酒伸出手，掰下香蕉剥皮，张唇咬下。
很甜。
那甜味似乎浸润到心脏，心脏酸涩感似乎都淡了。
她只吃了一根，剩下的放在一边。
拿起毛线继续勾着。
深夜。
商酒还在熟睡中。
窗外冷风呼啸。
睡梦中，她只听到“砰——”地一声，玻璃碎裂声在房子内炸开。
她猛地惊醒。
冷风穿透她身上盖的被子，呼呼吹向她的身体，商酒冷得打了个寒颤。
拿起外套将身体包裹，摸起床边的盲杖，试探朝窗户方向碰了碰。
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因为碰触哗啦啦作响。
窗户坏了。
商酒皱着眉，只能先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
卧室现在是不能睡觉了。
她抱起被子，去客厅沙发上睡一晚。
老旧小区根本没有物业。
居住遇到什么问题都是自己解决。
商酒在这居住一段时间，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等待太阳彻底升起，她敲响对面房门。
几秒的时间，面前突然袭来一阵风。
她连忙后退两步。
“商酒？”
对方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有什么事吗？”
温辞声音清润，像是早已经睡醒。
“我看你前段时间装修，你还记得维修师傅电话吗？我想找他们帮忙。”
“维修什么？”温辞问。
“窗户，昨天风有点大，窗户玻璃碎了。”
“这样啊。”他应了声。
商酒看不见他的动作，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手机中寻找联系方式。
“你有吗？没有联系方式的话我问问其他邻居也行。”
“我知道一个人。”温辞出声，眼睫低垂下，落在她拘谨的脸上。
“他可以帮你维修，但是我没有拿手机，我告诉你手机号，你记一下。”
商酒连连应着，拿出手机。
“178……”
温辞吐出一串数字，商酒指尖点着手机屏幕，手机发出机械电子音。
他垂眸，视线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号码，眼底神色不明。
手机号输入完整。
“你联系时直接告诉他，是我让他找你。”
“我跟他熟悉，他会给你便宜价钱。”
能便宜价钱恰好是商酒所需要的。
她弯起唇角，“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男人轻笑一声，“客气了。”
回到家中，商酒才拨通对方电话。
铃声响了几秒，对方很快接通。
“喂？”低哑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入耳中，带着些许疲惫。
“你好，请问你是维修师傅吗？”
“维修师傅？我？”对方语气疑惑，甚至语气有种被气笑的感觉。
“……你不是吗？”商酒语气变得不确定，“温辞先生说这个号码……”
“等等！”
对方语气突然变得兴奋，打断她的话，呼吸急促，
“你刚刚说谁？温辞？！”
商酒抿着唇，下意识瑟缩了下脖颈。
“嗯，对方说让我找你。”
“你在哪里？”对方深吸着，缓和了语气，“我现在就过去。”
商酒告诉他地址。
只是十几分钟，出租屋的门被敲响。
确认了对方身份，商酒才敢开门。
对方呼吸急促，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呼吸霎时间止住。
顾言伸出手，下意识在她面前挥了挥。
感受到脸颊微弱的风，商酒抿了抿唇。
“咳。”顾言干咳一声，“你哪处玻璃坏了？”
“卧室里的玻璃。”
商酒紧握着门把手，通过呼吸声，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是两个人。
顾言应声，看着她紧张崩起的脸颊，放缓语气，
“另一个也是维修工人，你不要怕。”
更换玻璃时，只有一个工人忙碌。
顾言站在商酒身侧，跟她聊天。
“商女士，你怎么认识温辞？”
商酒疑惑：“他是我对面邻居，当初他装修房间时，你没有来帮忙吗？”
“他在对门？”
顾言脸色异样，只是商酒看不见。
“对呀。”
“哦哦。”顾言握紧拳头，解释道：“当时还有其他事，没时间过来，所以才不知道具体位置。”
商酒应声。
两人不再说话。
直到窗户安装好，她询问价钱。
顾言：“给我二十块就行。”
商酒就算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也知道这价钱太低了。
“只需要二十块钱吗？”商酒不确定。
“这玻璃只是普通单层玻璃，价钱不高，我一直都是这个价。”
付了钱，他们离开。
顾言视线盯着对面的房门。
一双眼眸明明暗暗。
商酒在家中听到对面房门关闭带来的震动声。
她有些疑惑。
是风太大了吗？
第一次听见对面关门声那么大。
如今窗户修好，她松了一口气。
想起昨天晚上清扫的玻璃碎渣，将今天换玻璃的那些碎渣一块打包在一起。
确认包裹严实后。
她拿着盲杖出门扔垃圾。
扔了垃圾，想到想到今天有点麻烦温辞，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
敲门时，对方没有像早上那般那么快开门。
想起前不久的关门声。
商酒思索着对方是不是出门了，打算先回家。
刚一转身，对面房门被人打开。
“……温辞？”
她转身，不确定喊一声。
“是我，商女士。”顾言哑声开口。
商酒眨了下眼，“顾先生？”
“温辞他……”
还未等她话说完，空气中多了些沉香气。
“嗯？”温辞声音带着笑，“找我有事吗？”
【刚想到小哑巴，小哑巴就找来了。
【这是打算送给我水果？
有其他人在，商酒有些不好意思。
将手中的苹果递过去，“我买了些苹果，你也尝尝。”
“这苹果似乎很甜的样子，但是太多，我吃不完，拿一颗就好。”
温辞盯着那袋苹果，轻笑着。
商酒感受到塑料袋晃了晃，他的动作很轻，她只能感受到袋中重量轻了一下，
这时。
同层一家邻居出门。
顾言偏身伸出手接过那颗苹果。
“我来拿吧。”
他声音低了些，“他手里有东西不太方便拿。”
温辞“嗯”向出门的那位邻居，眯了眯眸，
“也是，我确实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