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是在乐嫣像只小老鼠似的，把超市货架上的压缩饼干、罐头和伤药一股脑往空间里塞时察觉到不对劲的。完夲榊栈 唔错内容她指尖翻飞，零食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连他凑过去想逗逗她，都只换来一个匆匆掠过唇角的吻，眼神闪躲著，明显是在转移注意力。
“乖宝，这是要搬空整个超市？”他叼著烟，倚在冷藏柜的门框上，看着最后一箱牛肉干凭空消失，心头忽然沉了沉，像被什么东西坠著，“这是要去哪？”
乐嫣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里带着点他熟悉的愧疚，像做错事的孩子：“瞎瞎，我要跟小哥去青铜门。”
“你说什么？”黑瞎子嘴里的烟“啪嗒”掉在地上，火星在瓷砖上明灭了两下。他一个箭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起眉头，指节泛白：“那地方是你能去的？我当年从里面爬出来时，半条命都喂了里面的东西，你以为是逛庙会？”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眼底翻涌著后怕——青铜门里的黑暗与诡谲，那些黏腻的嘶吼和不见天日的压抑，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触碰的噩梦。
“可小哥要去守十年，我不能让他一个人。”乐嫣仰头望他，声音轻轻的，却像淬了冰的针，异常坚定，“系统说里面有能让他解除宿命的东西，我必须陪着他。”
“那地方是能要命的！”黑瞎子低吼出声，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都跳了起来，“我不准你去！”
“瞎瞎，”乐嫣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那些因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想想，若我不去，小哥会一直被困在那宿命里，一辈子守着那扇破门。”她顿了顿，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而且我也舍不得他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待十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黑瞎子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听着她话里的心疼，心头那股火渐渐被浇灭，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麻。他太了解乐嫣的性子，一旦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沉默了半晌，他忽然松开她，转身从后腰摸出那把磨得发亮的手枪，检查了下弹匣：“要去可以，带上我。”
“瞎瞎！”乐嫣又惊又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了星光。
“你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跟那闷油瓶单独行动？”黑瞎子挑眉，嘴角勾起惯有的痞笑，手却没停，开始往背包里塞雷管和特制炸药，动作比她还利落，“好歹我也算半个‘过来人’，有我在，总能多护你一分，省得那闷葫芦笨手笨脚的。”
吴邪是在饭桌上听说这事的。张起灵刚放下碗筷，说要带乐嫣进青铜门，他手里的筷子“哐当”掉在桌上，眼睛瞪得溜圆，嗓门都拔高了：“小哥，你疯了？那地方能让嫣儿去吗？还有你，瞎子，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天真，这事没商量。”黑瞎子叼著鸡腿，含糊不清地应着，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滴。
乐嫣刚想解释，吴邪却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胸口剧烈起伏著：“要去也是我去！这次本来就该我守青铜门！”他看向张起灵，眼神里带着股不服输的执拗，“小哥，我不想一辈子都靠着你们，我也能担事。”
张起灵放下碗筷，声音低沉得像闷雷滚过地面：“外面需要有人。”他看着吴邪，目光沉沉，“我进去后，‘它’的注意力会集中到九门，你在外面稳住局面，吸引剩下的势力，这比进去更重要。”
吴邪愣住了。他知道小哥从不说谎，这话里的分量他懂，是把最关键的担子压给了他。挣扎了半晌，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碗碟都跳了跳：“好！我在外面等你们出来！但你们必须保证，自己和嫣儿都平平安安的，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消息传到北京时，解雨臣正在处理霍家那群旁支的烂摊子。电话里吴邪刚说完情况，他手里的钢笔“咔嚓”一声断了，蓝黑色的墨水溅在雪白的衬衫上，像朵突兀的花。两小时后，他已经坐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西装外套上还沾著赶路时蹭到的风尘，头发有些凌乱，却顾不上整理。
推开吴宅大门时，乐嫣他们正在客厅里清点物资，空间里塞不下的登山绳和睡袋堆了半屋子。解雨臣的目光扫过那些东西，脸色沉得像要下雨，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谁准你们带她去的？”
“小花，你听我解释”乐嫣刚想上前，手腕就被他一把攥住，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被他拽著往外拖。
房间里，解雨臣将她抵在墙上，眼底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颤抖：“乐嫣，你知不知道青铜门意味着什么？那里面是有去无回的，多少人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我知道，但我必须去。”乐嫣仰头望他，伸手抚上他紧绷的脸颊，指尖能摸到他下颌线的寒意，“小花，你信我，我们会回来的，一定。”
“信你？”解雨臣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后怕，“我怎么信？小哥上次出来时忘了所有事，像张白纸；黑瞎子更是差点把眼睛留在里面，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乐嫣踮起脚尖的吻堵住了，带着她唇齿间淡淡的牛奶香。
那夜，解雨臣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动作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恐慌和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声音低哑得像破碎的弦：“不准出事，听到没有？必须回来。”
乐嫣被他折腾得浑身发软，只能抓着他的衣袖，气若游丝地应着：“我我知道了一定回来”
直到第三日清晨，解雨臣才终于松口。他站在门口，看着张起灵背着黑金古刀，黑瞎子斜挎著枪，乐嫣的空间里鼓鼓囊囊塞了足够吃几十年的物资。他的目光扫过张起灵和黑瞎子，语气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解雨臣就是拼了整个解家，掘地三尺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起灵微微颔首，墨色的眸子沉沉的，算是应下。黑瞎子叼著烟，难得正经地点了点头，烟圈在他眼前散开，遮住了眼底的凝重。
吴邪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好了，我们送你们到长白山。”
几人包了辆越野车，一路向北。车窗外的景色从葱郁渐变成苍茫，最后彻底被皑皑白雪覆盖。终于到了常年雪白的长白山，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每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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