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挥着工兵铲挖了半晌，胳膊都酸得发麻，抬眼瞥见吴邪和谢雨辰靠在石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当即停下动作抹了把汗：“不是，你们俩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当苦力啊？”
吴邪和谢雨辰对视一眼，眼底都漾著笑意。卡卡小税蛧 追蕞歆章截谢雨辰收起玩笑的神色，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算了，不逗你了，我们来搭把手。”
两人顺着黑瞎子挖开的缺口往下刨，起初还是坚硬的水泥质地，可挖著挖著，指尖触到的触感骤然变得黏腻——那根本不是普通水泥，而是血与灰浆混合凝结成的石壁，暗红色的浆液正顺着石缝缓缓往外渗，带着一股陈年的腥气。再往深处挖，竟挖出了成堆的骸骨，还有几个封著口的瓦罐，整齐地堆在骸骨旁，诡异得很。
黑瞎子用军刀小心拨开一块碎骨，指尖勾到一缕缠绕的黑发，挑眉道：“哟，还有这玩意儿。”
挖到尽头，面前豁然开朗，吴邪望着那堆完好无损的瓦罐和对面紧闭的石门，疑惑道：“当年九门的人是怎么过去的？这些瓦罐一个没碎，总不能是飞过去的吧？”
黑瞎子活动了下手腕，语气漫不经心：“管他怎么过去的，我先去趟趟雷。”
“你就这么过去？”谢雨辰皱眉，目光扫过那片布满血渍的地面，总觉得不对劲。
“放心，”黑瞎子戴上墨镜，笑容依旧玩世不恭，“我这条命硬得很，阎王都不肯收，还能栽在这种地方？”
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石壁，身形如狸猫般利落地盘著墙沿掠了过去，动作轻盈得仿佛脚下不是湿滑的血泥。
“不是吧，这么轻松？”吴邪看得目瞪口呆。
黑瞎子落在对面，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小三爷，出个价，我把你接过来？”
吴邪立刻笑了：“行啊，反正小花说了，这次的花销都由谢家跟霍家兜底，你要收费直接找他算账。”
“等一下。”黑瞎子的声音突然顿住，语气里的笑意消失不见，“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吴邪追问，随即打趣道，“不是吧黑眼镜，看个东西也要收费？”
“瞎子？”谢雨辰见他半天没下文，试探著喊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黑瞎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对面只剩下死寂的石壁。
“别开玩笑了，人呢？瞎子！”吴邪的声音急了起来，忍不住往前凑了两步。
谢雨辰脸色沉了沉，当机立断：“我先过去看看。”
他轻功了得，足尖在血泥上一点，身形如蝶翼般掠过缺口，稳稳落在对面，只留下吴邪一个人在原地焦灼等待。
“到头了？”吴邪对着缺口喊道。
“嗯。”谢雨辰的声音传了回来，带着几分凝重。
“找到瞎子没有？”
“没看到。”
吴邪心里一沉：“那他去哪了？里面有什么东西？”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巨大的铁盘子，嵌在地面上。”
吴邪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缺口，总觉得浑身发毛：“小花，要不你先出来，我们想想办法，一起进去找瞎子？”
“唉，等等——”谢雨辰的声音突然中断。
“小花？小花！”吴邪对着缺口大喊，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距离黑瞎子和谢雨辰失踪已经过了半晌，吴邪实在按捺不住，咬了咬牙，将身体贴在冰冷的石壁上，顺着缺口慢慢爬了进去。
到了里面，果然如谢雨辰所说，空荡荡的墓室中央，嵌著一个巨大的铁盘子，上面布满了锈蚀的纹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盘子勉强抬高了一条缝，低头往下望去：“小花？黑眼镜？你们在下面吗？”
“你们是不是在下面呀？”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自己的回声在墓室里回荡。吴邪正想再喊，突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铁皮铠甲的人影猛地从铁盘子下方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碎石，对着铁盘边缘敲了起来——“咚、咚、咚”。
吴邪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敲击的节奏是他和谢雨辰约定好的暗号。等那人影摘下面罩，露出谢雨辰苍白的脸，他才松了口气，喉咙里的禁锢感也骤然消失。两人连忙退到墓室角落，才敢大口喘着气。
吴邪伸手帮谢雨辰拂去身上缠绕的东西——那玩意儿长得极像黑发，却带着黏腻的触感，缠在身上冰凉刺骨。“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一边嘀咕，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头发”扯下来。
谢雨辰缓过劲来，低声说起自己的遭遇：“我进来的时候，这铁盘是打开的，以为瞎子在下面，就跳了下去找人。可刚下去，喉咙就发不出声音了，只能赶紧关上铁盘，顺着边缘爬了上来，还在铁盘内侧发现了瞎子刻的字。”
“他写了什么？”吴邪连忙追问。
“让我们别去找他，自己会想办法出来。”
吴邪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这黑瞎子，阎王都不肯收的人，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低头，认真地帮谢雨辰清理著身上残留的丝状物体，指尖触到之处冰凉黏滑，仔细一看，竟是些细微的菌丝，“这些东西怎么缠到你身上的？”
“铁盘下面全是这玩意儿，”谢雨辰皱眉，“我试过，这些菌丝遇到血液就会变得异常兴奋，疯狂往皮肤里钻。而且下面的空气不对劲，又闷又腥，得让人送抽风机上来。”
吴邪帮谢雨辰处理完身上的菌丝，刚想说话，就被谢雨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说乐嫣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当然啊！”吴邪突然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
谢雨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尖叫震得皱起眉：“至于吗？”
吴邪揉着被菌丝划伤的手腕，给自己的伤口吹了口气，白了他一眼：“你试试被这玩意儿划一下？疼死了！”
谢雨辰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低声道：“一点都不好玩，还是瞎子在的时候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