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黑瞎子的问题，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一眼，皆是摇头——他们还真没留意那帐篷里的动静。
三人并肩往李乐嫣的帐篷走，刚掀开帘子，就见她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脸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听见动静，她茫然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眼眶“唰”地就红了，泪珠在里面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哎哎，别哭啊。”黑瞎子赶紧摆手，语气放软了些，“饿了没有？。”
这话刚落，乐嫣的肚子就配合地“咕”了一声，又响又脆。她瞬间红了脸，小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头埋得低低的，连耳根都泛著粉色——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如此失礼。
黑瞎子见她这副羞赧模样，忍不住低笑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便和吴邪、张起灵一同退了出去，替她拉好了帘子。
帐篷里，乐嫣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又摸到阿宁留下的水壶，沾湿手帕擦了擦脸。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只是想起这陌生的一切，鼻尖又有点发酸。
黑瞎子早已去物资堆翻了些吃的，手里拎着肉罐头和几包面包，见乐嫣掀帘出来，直接把东西递过去：“走，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便牵起她的手往越野车那边走。
乐嫣的手被他攥在掌心，暖暖的，带着点粗糙的质感，她想挣开，又没敢，只能低着头被他拽著走。坐进副驾驶时，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地打量著车里的方向盘和按钮，指尖忍不住在皮质座椅上轻轻划着。
“坐好。”黑瞎子凑过来，伸手要给她系安全带。两人离得极近，他说话时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乐嫣吓得屏住了呼吸，身子僵得像块木头，眼睛瞪得溜圆。
黑瞎子见她这副受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默默退开些距离，动作利落地帮她系好安全带，才把罐头和面包递过去：“吃吧，不是饿了吗？”
乐嫣看着那铁皮罐头和方方正正的面包，犯了难——这东西该怎么打开？她拿着两样吃食，眼巴巴地望着黑瞎子，像只等著投喂的小动物。
黑瞎子无奈，只好接过来，“咔”地撬开罐头，又撕开面包袋，把面包递到她嘴边：“尝尝。”
乐嫣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面包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眼睛亮了亮，又咬了一大口。黑瞎子见她吃得香，把罐头递过去，用勺子舀了块肉喂到她嘴边，她也乖乖地张开了嘴。
“唔，这个也好吃。”她鼓著腮帮子，小脸上沾了点面包屑，连酒窝都吃得浅浅地陷了下去。
黑瞎子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嘴角噙著笑——这丫头真是个小吃货，刚才还怕得掉眼泪，这会儿就吃得旁若无人了。他发动车子，引擎“嗡”地一声响，乐嫣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面包差点掉了，眼泪汪汪地看向他。
“别怕，是车子启动的声音。”黑瞎子安抚道。见她还是怯生生的，又补充了句，“乖，接着吃。”
乐嫣这才慢慢松了口气，小口小口地继续吃。黑瞎子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偷瞄她——这姑娘吃东西慢得很，一块面包竟吃了快一个时辰，小口小口的，像只啄米的小鸟。他心里暗笑，要是在斗里，这么慢的速度，怕是连口热乎的都抢不到。
等乐嫣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才想起道谢，声音软软糯糯的：“谢谢你呀。”
黑瞎子握著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喉结滚了滚：“不客气。”这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听得他牙有点痒。他瞥了眼乐嫣，心里琢磨著：要是这丫头真跟长生有关，那可是太棒了，简直是老天送他的媳妇，本来他就是长生者，一直没找媳妇是因为怕媳妇老了他还是青年模样，要是跟他一样是长生者就不要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乐嫣没察觉到他的心思，转头看向窗外，见外面全是金灿灿的沙子，一眼望不到头，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呀？”
“沙漠。”黑瞎子言简意赅。
乐嫣看得入了迷，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无边无际的沙丘起起伏伏。可看久了，又觉得有些单调，她便伸手去摸车里的按钮，东碰西碰的，不知按到了哪个，车窗“唰”地降了下来！
狂风裹挟著沙子瞬间灌了进来，打得她脸颊生疼，眼睛里也进了沙，又痒又涩。乐嫣慌了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怎么也挡不住，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别动！”黑瞎子猛地踩下刹车，一把将她半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迅速升起车窗。怀里的人儿缩成一团，眼睛闭得紧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眼睛，眼睛不舒服”她带着哭腔，声音都哑了。
黑瞎子赶紧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把眼睛睁开。”
乐嫣咬著唇，慢慢睁开眼，可沙子磨得眼球生疼，刚睁开又忍不住眨了眨。
“别动。”黑瞎子按住她的肩膀，低头凑过去，轻轻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吹。温热的气息拂过眼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吹了好一会儿，乐嫣才觉得舒服些，眼里的红血丝却更明显了。
“下次不许乱按车窗，知道吗？”黑瞎子松开她，语气里带了点教训的意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乐嫣瘪著嘴，眼泪又开始打转，活脱脱一个小哭包。
黑瞎子见她这样，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却被她微微偏头躲开了。他动作一顿，收回手，轻咳一声：“好了，赶路要紧。你眼睛要是还疼，就再闭会儿。”
乐嫣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许是刚才受了惊，又或许是车子摇得太舒服，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睡了过去，呼吸浅浅的，长睫毛安静地垂著。
黑瞎子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睡着时眉头也微微蹙著，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穿着t恤的纤细肩膀，扫过她垂在身侧的小手，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丫头穿着现代衣裳，倒比穿襦裙时多了点说不出的娇俏。
这一路，他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车窗外的沙丘渐渐染上夕阳的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