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灵气浓郁如雾。
韩天盘膝而坐,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即将突破的激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喉而下。
下一刻!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磅礴药力,如同在他丹田气海之中引爆了一座沉睡万年的火山,瞬间炸开!
狂暴、汹涌!
精纯到极致的灵气洪流,化作了千军万马,在他经脉之中疯狂地冲撞、奔腾,仿佛要将他的肉身彻底撕裂、撑爆!
但韩天,依旧稳如磐石。
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痛苦之色。
《大衍诀》,在这一刻,全力运转!
如果说那股药力是肆虐的洪水,那么韩天那远超同阶,已经壮大到如同江河般的神识,就是最坚固的堤坝,是最精准的河道!
他的神识,化作了亿万柄无形的飞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精妙与强硬,将那狂暴的药力洪流,强行梳理、引导、镇压!
窃灵瓶也在此刻提供源源不断的上界灵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所有的药力,灵气都被他的神识牢牢掌控,被《大衍诀》这门逆天功法,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疯狂地炼化、吸收,转化为他自身最精纯的法力!
半个月后。
他体内的法力,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
冲击!
再冲击!
那道横亘在筑基中期与后期之间的坚固瓶颈,在那磅礴的药力与霸道的功法面前,就如同一张薄纸!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瓶颈,应声而碎!
摧枯拉朽!
一股比之前浑厚了数倍不止的法力气息,从韩天的体内,轰然爆发!整个灵脉内核密室中的灵雾,都被这股气息搅动得剧烈翻滚!
筑基后期!
成了!
韩天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如海的法力,以及如同潮水般向外疯狂扩张,笼罩范围直接翻了一倍的神识,他的心中,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然而,就在他准备稳固境界,将这股新生的力量彻底掌控之时,他那强横的神识,却猛然一动。
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常波动!
这丝波动,它来自外部!
如同水潭中投入了一粒看不见的沙尘,波动一闪即逝,若非他修炼《大衍诀》,神识之强远超寻常筑基后期修士,根本不可能发现!
有人在窥探!
韩天心中,瞬间一凛。
杀机,一闪而过!
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立刻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闭上双眼,装作依旧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与境界的稳固之中,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
他很清楚,南宫家的清洗,并不象南宫仙想象的那么干净。
南宫寒这只老狐狸,经营百年,埋下的暗子,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连根拔起的?
韩天不动声色,却悄然分出了一缕细微到极致的神识。
这一缕神识,如同一根肉眼与灵觉都无法察觉的蛛丝,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密室的石门,穿过了重重禁制,顺着那一闪即逝的波动源头,蔓延而去。
很快,他的神识,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灵脉内核局域外围,一处极为隐蔽的假山角落。
一名身穿南宫家执事服饰的中年修士,正背对着所有人,脸上带着一丝任务完成的窃喜与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枚黑色的传音符。
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一道信息被灌注其中。
随后,他毫不尤豫地,将那枚传音符,一把捏碎!
传音符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做完这一切,那名执事才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躬敬谨慎的模样,转身混入了巡逻的队伍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家的人么……”
密室之内,韩天的心中,一片冰冷。
南宫寒虽倒,但他留下的毒瘤,依旧在腐蚀着这个家族。
自己前脚刚进灵脉内核闭关,后脚消息就传了出去。这说明,王家对南宫家的渗透,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
韩天没有立刻发作。
现在打草惊蛇,抓住这么一个小喽罗,毫无意义。
他只是用自己强横的神识,将那名执事从里到外,从气息到神魂的每一丝波动,都牢牢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这条线,他要留着。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顺藤摸瓜,将王家埋下的所有钉子,连根拔起!
接下来的时间,韩天不再理会外界。
他心神合一,开始为即将到来的鬼雾之行,做最后的准备。
他首先拿出了那面巴掌大小的蓝色古镜——玄冰鉴。
他逼出一滴殷红的眉心精血,滴落在镜面之上。
“嗡——!”
玄冰鉴发出一声轻鸣,镜面蓝光大盛,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精血迅速融入其中,在韩天神识的引导下,于古镜内部,烙下了属于他自己的神魂印记。
一种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感觉,油然而生。
紧接着,是那只漆黑冰冷的镇魂环。
如法炮制。
当镇魂环也被他彻底炼化的那一刻,他能清淅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之外,仿佛多了一层坚不可摧的无形壁垒。
时间,在枯燥的闭关中,悄然流逝。
七日之后。
“轰隆——!”
那扇隔绝了一切的厚重石门,缓缓开启。
韩天一身青衣,缓步走出。
他的气息,已然尽数内敛,看上去与七日之前并无不同,但那双眼眸,却变得更加深邃。
早已等侯在外的南宫仙,在看到韩天走出的那一刻。
毫无疑问。
他,变得更强了。
他突破成功了!
“韩长老,一切……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