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长剑即将及体的瞬间,韩天动了。他没有硬抗,身形如同一片被风卷起的落叶,向后飘出数丈,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风遁术!
青色飞剑一击落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调转方向,再次刺来。
“咦?”青衣散修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垂垂老矣的家伙,竟然也会法术,而且身法如此滑溜。
“有点门道,但不过是炼气三层的蝼蚁,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他冷笑一声,单手掐诀,那柄青色飞剑骤然加速,刺向韩天。
避无可避!
大殿中的众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手脚并用地向角落里爬去,生怕被这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面对凌厉的攻击,韩天脸色不变,只是双脚猛地一跺。
“起!”
他身前的地面突然涌起一道厚重的土墙,土墙表面黄光流转,瞬间将他护在身后。
砰!砰!砰!
飞剑狠狠地撞在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土墙剧烈震颤,碎石飞溅,表面被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却终究没有被洞穿。
土盾术!
青衣散修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对方的防御法术竟如此扎实。他加大法力催动,飞剑光芒大盛,如同不知疲倦的钻机,疯狂地攻击着土盾。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飞剑撞击土盾的“砰砰”声,以及碎石掉落的“簌簌”声。
韩天站在土盾之后,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法力消耗巨大,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似在苦苦支撑,实则心中一片清明。
这青衣散修一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想速战速决。但修仙者的争斗,法力才是根本。对方炼气四层,法力确实比他深厚,可飞剑术这种精妙的法术,消耗同样巨大。
比消耗?正合我意。
韩天一边维持着土盾术,一边分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神识,悄然探入怀中的窃灵瓶。
“嗡……”
一股精纯无比的上界灵气,如同沙漠中的甘泉,无声无-息地涌入他几近干涸的丹田,迅速补充着他消耗的法力。
外面看起来,他的土盾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可实际上,他的法力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恢复着。
“老东西,看你能撑到几时!”青衣散修见久攻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再次加大了法力输出。飞剑的攻势愈发狂暴,土盾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
韩龙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仙长神威!杀了他!快杀了他!”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炷香后,青衣散修的脸色开始变了。他额头见汗,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他感觉自己的法力已经消耗了近七成,可对面那个老家伙的土盾,虽然破破烂烂,却总能在即将崩溃的边缘被重新稳固。
这不合常理!一个炼气三层的修士,法力怎么可能如此悠长?
他感觉自己象是陷入了一个泥潭,进退不得。
又过了半炷香,青衣散修的攻击明显慢了下来,飞剑上的青光也黯淡了不少。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萌生了退意。
就是现在!
韩天眼中精光一闪。他维持了这么久的守势,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猛地撤去了土盾术。
青衣散修一愣,还以为对方终于法力不支,正欲催动飞剑给予最后一击,却见韩天抬起了右手。
一团拳头大小的赤红色火球,在他掌心瞬间成型。
这颗火球与之前对付国师时截然不同,它被压缩到了极致,颜色深邃如血,表面没有一丝火焰跳动,却散发出一种足以熔金化铁的恐怖高温。整个大殿的温度,在这一刻仿佛被提升到了盛夏的溶炉。
“不好!”青衣散修亡魂大冒,他想也不想,立刻召回飞剑护在身前,同时想抽身后退。
但晚了。
韩天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轻轻吐出一个字。
“去。”
没有呼啸,没有破空之声。那颗血红色的火球,如同一道瞬移的红光,后发先至,精准地绕过了护体的飞剑,印在了青衣散修的胸膛上。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大殿。青衣散修整个人被一团血色烈焰包裹,他身上的法衣、护体的法力,在这恐怖的火焰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张。他疯狂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化为焦炭,最后“轰”的一声,炸成漫天飞灰。
飞剑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当啷”几声掉落在地,灵光尽失。
一枚灰扑扑的布袋,从飞灰中掉落下来。
韩天随手一招,那储物袋便飞入他的手中。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韩天。如果说之前杀死国师是神仙手段,那现在这场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韩龙脸上的狂喜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他请来的仙长,炼气四层的仙长,就这么……烧没了?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韩天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转身对已经吓傻了的二皇子和魏峥说道:“人我处理了,剩下的,是你们的事。”
说完,他拎起瘫软如泥的韩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殿门外。
……
半个时辰后,韩家祠堂。
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列祖列宗的牌位静静矗立。
韩龙被扔在祠堂中央,他已经从极度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剩下的只有绝望。
韩凡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位高权重的七叔公,眼神复杂。
韩天背手站在牌位前,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韩龙,勾结外人,谋害家主,意图颠复家族,按族规,当如何处置?”
韩凡深吸一口气,躬身道:“按族规,当废除宗籍,施以极刑,尸身不得入祖坟。”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韩家的七叔公!”韩龙嘶声尖叫,“韩天,你这个怪物!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韩天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抬起手,一缕注入法力的飞针弹出,无声无息地没入韩龙的眉心。
韩龙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涣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半点生息。
“把他处理掉。”韩天对韩凡吩咐道,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父亲。”韩凡躬敬地应道,心中对父亲的敬畏,已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