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鸣儿不知何时出现,跪在傅时樾面前,声音切切的哀求道:“老爷,让我随同您一起去吧。”
早在薛栀为傅时樾准备行李时,鸣儿便起了这个心思。
鸣儿曾到薛栀隐晦的提出,“东家,让我陪着老爷一起,再怎么样,我是你的人。”
薛栀不喜欢家里人喊她夫人,只让他们称呼东家。
一打眼,薛栀对鸣儿的那点小心思,了解得十分透彻。
在鸣儿看来,傅时樾在外肯定有其他女人,现在没有,以后也得有。
只要她先给傅时樾找个女人,就能提前避免那些问题。她找的人,肯定向着她。
薛栀逗弄着葡萄,表情淡淡道:“夫君说了,随从已经有人选了。他的事,我不敢置喙。你若想跟着,去问问他吧。”
谁弄出来的事,谁解决。
傅时樾的烂桃花,她可不想沾染,让他自己处理最好。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鸣儿这类人的脑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傅家村的林晓曼,南溪书院的温锦华,再加之鸣儿,还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娃娃亲对象孟玉儿。
她们身份各异,见识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心悦傅时樾。
可每次傅时樾拒绝时,她们不约而同地却怪罪到她的头上来,皆以为是她的错。
殊不知,若傅时樾不愿,她岂能管得住?
听此,鸣儿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讥讽:哼!妇道人家还是无知啊。
比起面对主母,还是男人更好忽悠一些。
以傅时樾和薛栀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是薛栀反对,她绝对去不了上京城。
但现在,薛栀没拒绝。
那便有一线生机。
于是,鸣儿找了个机会,冲着傅时樾说了这话。
傅时樾微眯着眼,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试探,问道:“你是说东家让你跟我一起去上京城?”
不可能啊?
就栀栀那个醋包?
能让其他女人和他一起?
鸣儿点了点头应道:“是。
东家说,老爷路途无人照顾,便让我跟着一起,好歹有个洗衣做饭的,不至于让东家亲自动手。”
鸣儿欺骗了傅时樾,将薛栀的不回应,四舍五入变成了同意。
傅时樾声音幽幽道:“是吗?那我去问问栀栀,若她真的说了,便带上你。可若是没说”
后面的话傅时樾没说完,但鸣儿已经后背发冷,脸色闪过一丝徨恐,匆匆忙忙道:“我我不必去找东家。
东家说,此事由老爷您做主,只要您同意,我就可以跟着。”
“这样啊”傅时樾知晓了薛栀的意思,嘴角微微扬起,咳了咳道:“那就不必了。路途遥远,偶尔还要风餐露宿,女人家矫情,眈误了行程怎么办?
我和傅启都是男子,一众镖师也都是男人。
独独你一个女子,实属不便。”
说完,傅时樾转身离开。
他本以为鸣儿不再提及,毕竟这几日未曾‘刻意偶遇’。
而今,临出发前,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傅时樾假装不解道:“这事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耽搁我时间。”
“老爷!”鸣儿冲着傅时樾连连磕头,不多时,额头磕得满是印记,可想而知,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委屈巴巴道:
“东家一直埋怨当初我的事,让后厨的那些人整日给我使绊子,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求求老爷,你就带我离开吧。
当初的事,我是身不由己。”
徜若放在其他男人身上恐怕早已将起拥进怀中,轻声安抚了。
但鸣儿哭诉的对象是傅时樾。
傅时樾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鸣儿,神色不虞,声音冰冷道:“你这是在怨恨栀栀吗?”
带她走?
说得好象跟私奔样。
他们什么关系啊?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敢污蔑他的栀栀?!
简直罪大恶极!
他的栀栀天真善良,除了偶尔耍些小性子脾气外,从不屑背后搞事。
别说没搞,就算搞了,他也只会拍手叫好。
栀栀为他吃醋,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我”鸣儿抬头开了眼傅时樾的表情,顿时僵住,支支吾吾道:“我我”
鸣儿转了转眼珠子,她已经不想在后厨待下去了。
傅时樾这一离开,起码四五个月,上京城美人众多,她又不象薛栀,是傅时樾的正头娘子,还生了个孩子。
她现在若是还不攀上,等以后,怕是更难了。
念及此,鸣儿心一横,直接承认了,“是!东家身为老爷的夫人,拈酸吃醋,嫉妒成性,她不配成为您的夫人。若是我”
话音未落,傅时樾狠狠踹了鸣儿一脚,凶神恶煞道:“我家娘子岂容你一个丫鬟败坏?
我家娘子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教她?
你配吗?”
“来人!”
傅时樾大喊一声,荷花匆匆赶来,在看见跌倒在地的鸣儿时,眼睛不由一眨,行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鸣儿以下犯上,污蔑夫人,你去把她的卖身契找出来,直接发卖。”
鸣儿留下的第二天,夏老板便派人把鸣儿的卖身契送来。
也就是说,鸣儿的小命被薛栀窝在手里,可对方毫无眼力劲,敢欺负主子。
闻言,鸣儿害怕了,欲要上前抱住傅时樾的大腿求饶。只是被傅时樾迅速躲开了。
傅时樾连看都没看,甩手离开。
“是。”荷花见傅时樾的背影渐渐消失,低头看了眼还在地上哭泣的鸣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嘲讽道:
“哼!我早告诉过你,不要把你的那点肮脏心思放在老爷身上。
老爷只喜欢夫人。这下好了吧,受到惩罚了吧?”
鸣儿三番五次地接近傅时樾,行为都被荷花看在眼里。
荷花一一上报给薛栀后,薛栀没怎么管,她有些为薛栀打抱不平。
老爷哪里都好,只是太能招惹桃花了。
鸣儿狠狠瞪了荷花一眼,不服输道:“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当丫鬟强。
起码我还有未来,而你的未来,一眼到头,你这辈子都是丫鬟的命。”
说完,鸣儿爽快起身。
就算发卖,以她的样貌,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她都会一步步往上吧。
富贵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荷花见鸣儿死到临头,仍是不知悔改。
她要好好跟东家说说,让东家好好惩治一番,再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