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的街市上,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傅时樾惊呼道:“傅凛不愿意和离?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想和离?这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吗?
栀栀,到底怎么回事?
他他要是不愿意,为什么要答应?”
薛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谁知道呢?”
“那那我怎么办?”傅时樾可怜巴巴地望着薛栀,声音压低,颇有种撒娇的感觉。
傅凛不和离,他怎么上位啊?
天知道他都做好准备了,大话也说出去了。
连成亲的事宜都开始预备了,现在倒好,出了这事。
念及此,傅时樾心中一阵憋屈。
薛栀转了转眼珠子,抿唇轻勾,拍了拍傅时樾,安慰道:“放心好了,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薛栀委婉道:“时樾哥,你还记得上元节”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时樾打断:“薛栀,你居然还想那天的事,你对傅凛真的”
“傅时樾!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薛栀无语,咬牙切齿道:“傅凛身边不是跟了一位女子吗?”
仅仅一句话,傅时樾瞬间转过弯来,原本沮丧的表情猛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我知道了,栀栀,这件事交给我。”
上一次是他大意了。
以为傅凛答应得轻松,虽不想让薛栀和傅凛单独见面,但为了快速解决此事,他忍痛同意了。
可现在呵呵,想都不用想。
傅凛不愿和离,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有利可图。第二,傅凛对薛栀还有感情。
这两点,哪一点,他都不希望发生。
死了的前夫,就应该彻底消失,而不是出现,成了他和薛栀之间的阻碍。
薛栀思考半晌,尤豫道:“要不还是我”
由她出面跟阮初锦交涉,速度应该会快一些。
但薛栀见傅时樾跃跃欲试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恩?怎么了?”
“没事。”薛栀摇了摇头。
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事,店里忙着培训那些孩子。
傅时樾又忙着读书,快要乡试了,南溪书院的夫子不让请假,导致傅时樾没找到时间寻傅凛。
而傅凛见薛栀和傅时樾没来找,对阮初锦说,是薛栀反悔了,不愿同他和离。
且,以查找傅蓉为借口,整日不是去县里,就是去隔壁县。
傅凛不在傅家,李红花又想耍了耍当将军女儿的婆婆的威风,导致阮初锦和她大吵一架。
阮初锦一气之下,搬到了镇上住。
一个月后,薛栀终于将孩子们培训好,准备正式开展外送服务。
薛氏饭馆面前,薛栀大声喊话,引来了路人的围观,有些常来的食客开口问道:“薛老板,你家店铺是不是又上什么新品了?”
每次上新,薛栀都会大肆宣传一波,众人都已经习惯了。
每次新品都出乎意料地好,因而致使重恩对每次新品都感到好奇。
“薛老板,别给我们绕弯子,快说说,又出了什么新品?是不是研制出更好的菜品了?”
“上次你家出的新品,叫什么炸鸡,很香。每次来你家,我都会点上一份。”
“还有上上次的烤串,只可惜,每日限量,想吃,还要排队等,有时候还排不上。薛老板你能不能先把烤串的数量提高一点啊。”
在众人的叽叽喳喳中,薛栀笑眯眯开口:“烤串制作起来,太过复杂。光是选猪身上最好的部位,然后切得大小均匀,再用竹签串好,用秘制调料涂抹,
用炭火整整烤制一个时辰,才能制作出大家喜欢的烤串。
我这小店人少,每日做出一百份已然是尽力了。”
顿了顿又道:“今天啊,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从今日起,我家店铺的饭菜允许配送上门。”
此话一出,在场人不解地问道:“配送上门?是什么意思啊?”
“难不成买你们的饭菜可以送到我家里来啊?”
“怎么送啊?”
薛栀扫视了一圈后,解释道:“跟大家理解的差不多。
饭菜可以送到你们指定的地点。
比如:你在东巷做活,你家在西巷,家中孩子无人照料,孩子小,不放心孩子自己做饭,又怕自己早上留饭,到中午凉了。
你若是从东巷再回西巷,期间花费不少路程。
这时,你可以到我家店铺,留下地址和姓名,以及孩子的长相,我们的配送人会亲手将饭菜送到孩子手上。
这样,既方便了你,孩子也能吃上热腾腾的饭,顺便,也当帮你看一眼孩子。”
“若是想吃我家店铺的饭菜,但又嫌远。可以长期订饭。”
“是不是跟南溪书院的读书人一样啊?”有人开口问道。
“没错。”薛栀点头应道。
“那这配送费怎么算?总不能白送吧?”
薛栀:“外卖到家,自然是要比在店里的贵一些,但请大家放心。
我们店铺按照配送的路程,以及买家的要求所收取费用。
南巷收费比北巷便宜。镇上比其他地方便宜。以此轮推。
配送费不贵,一两文,最多不过五文。当然只限镇上。”
“那我想订饭该怎么订?我怎么知道你们店里今日上了什么菜?总不能盲点吧?万一是我不喜欢吃的呢?”
薛栀笑了笑道:“若想长期订饭,可到店铺说明,忌口,要求等等。
若是临时起意,可以通过附近的配送人订购食物。”
“配送人?”
薛栀见有人提及,让来福穿着显眼的红色衣服从店里走了出来,介绍道:“大家若是看见穿这种衣服的孩子送饭,想要订饭,可以告诉他们,问他们我们店铺的菜品。
记住!一定是我薛氏饭馆的配送人,其他人,或是假冒的,一律不可信。
我家店铺货到收款。
菜没到手,绝不付钱。”
这件事,让薛栀考虑了许久。
到底是先给钱,再发货。还是先送饭,再给钱。
来福他们毕竟是孩子,手里拿着钱,她怕被一些地痞流氓盯上,抢夺他们的钱。
可若是付定钱,万一一些食客被一些假冒配送人的人哄骗了去,那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薛栀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只好先这样。
薛栀:“这些配送人都是荒庙流浪的孩子,无父无母,便想出此办法帮他们一把。配送费不多,我薛栀也没想过挣钱,只是想给这群孩子找个事情做,顺便赚点吃饭钱。”
听完薛栀的这番话,众人欢呼道:“薛老板仁义。”
“我想订饭!薛老板,今天能不能订啊?我在码头做活,馋你家的饭菜许久了,只可惜中午没时间,只能偶尔下午来。
有了配送,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吃上你家的饭了。”
“我也是!”一位女子喜悦道:“我家孩子才五岁,我丈夫当货郎,每天很晚才回来,我又在北巷做活计,主家不让带孩子,我又没公婆照料,只好把孩子锁在家里。
每天中午,我家孩子吃的都是早上剩下的。
这下好了,我孩子不仅每天吃上热乎饭,还有配送人可以看看我家孩子,省得我担心,两全其美啊。”
在一众人的诉说后,订饭的人居然有一百多人。
一旁的来福望着登记名单,眼里冒着亮光。
短短一个月多,薛栀培训最多是教识字。
若是不认字,不会写,那这些孩子们怎么登记?
他们配送人一共有十三人,也就是说,一人一天起码要跑十单。
每单就算赚最低档位的钱,一单一文,一天十文钱。
从未想过,他还有一天能赚上十文钱的时候。
薛栀给了来福这十三个人,两个选择方案。
第一,薛栀每月给开固定工资,每月一百文,另外管吃住。
第二,按照单数发钱,跑得越多,钱越多,当然吃住需要付钱,每月加起来一共五十文钱。
十三人中只有六人选择了第一种,其他人都跟着来福选择了第二种。
他们相信来福,而那六人,则是希望更稳定一些。
在人来人往的饭馆不远处,阮初锦站在小巷子了眼神直勾勾盯着正在忙着登记的薛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