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的最后一句话让众人顿时怔愣住。
阮初锦直勾勾盯着傅凛,眼里带着震惊和不解,此刻脑子一片混乱。
傅凛为什么要说这话?
她和傅凛即将成亲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傅家村,此时傅凛说,他和薛栀没和离,他把她置于何地?
李红花猛地抓住傅凛的骼膊,问道:“凛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跟薛栀没和离?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李红花侧头撇了眼阮初锦,眸底带着一丝嘚瑟。
好啊!这真是个好消息!
薛栀对她儿子的喜欢,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清楚。
原本还想着怎么教训阮初锦,这下好了,有了薛栀,定能把阮初锦气个半死
看看她以后还能怎么疯狂。
与李红花心思不同的傅大勇,吭声询问,“凛儿此事…”
傅大勇倒是不在乎和不和离,他在乎的是傅凛的前途是否受损。
他现在只有傅凛一个儿子,傅凛的未来就是他们全家的未来。能改头换面,全指望这一下,他不希望搞砸。
傅凛神情一片坦然,将村长没拿和离书去衙门登记的事说了出来。
“那你…”李红花小心翼翼地开口,“凛儿,说实话薛栀人挺好的,你不在家的那几年,都是她替你照顾我和你爹。
哎,也怨我,若不是我,你和薛栀现在还好好着呢。当初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去薛家下聘,我便知你对薛栀的心意。
如今,你正室的位置已经给了阮姑娘,可薛栀无依无靠的,要不你还是把她接回来吧,咱家也不差她那口饭。”
其馀村民听到李红花的这番话,一个个嘴角抽搐,眼里带着怀疑,心中升起同一个想法。
李红花什么时候有人情味了?
居然说出这种话?
这还是李红花吗?
傅凛被李红花的话撬动了心门。
他不想与薛栀和离,总觉得若是同她和离,自己已经会后悔。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让他在战场上赢了许多次。
但他又在阮初锦面前夸下海口,还和傅时樾说好,会同薛栀一起去衙门。
他没想出好的办法。现下,他娘想出来了。
初锦是将军女儿,他想薛栀能体谅他,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
至于初锦,她应该没这么小气。
傅凛在脑中想得很美。
但却忘记了,他可不是什么万人迷,人人都要爱他。
不说薛栀早已有了傅时樾,只论薛栀栽傅家受了这么多苦,是个傻子都不会跳进同一个深坑。
而阮初锦也不象他表面那样好敷衍。
阮初锦见傅凛沉默,生气转身回房。
傅凛见此,连忙起身去哄。
徒留一众人在原地愣神。
——
八
四日后,因着李红花的戏言,导致傅凛哄了阮初锦好久。
今日是傅凛和薛栀去往衙门登记的日子,在此期间,傅凛想和薛栀单独谈谈。
两人约在了一处茶楼。
薛栀坐在二楼窗前,等了许久,傅凛这才姗姗来迟。
傅凛坐下,神情紧张,下意识开口:“栀…”栀…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栀打断,“叫我薛娘子。”
“栀栀。”傅凛没听薛栀的话,自顾自称呼道。
栀栀,这个称呼,曾是傅凛对薛栀的称呼。
傅凛说,因为栀栀,他喜欢上了栀子花。
薛栀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傅凛,这是她重生后第二次见对方。
第一次在上元节。
傅凛的模样,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仇人!最大的仇人!
论薛栀最恨的人,当属傅凛。
若不是傅凛,她也不会死。
是傅凛把她害死的。
念及此,薛栀眼睛猩红,握紧拳头,心底有一股冲上去,一刀捅死对方的念头。
薛栀死死压制着内心的冲动,没好气道:“时樾哥说,你想跟我谈谈,说吧。说完,就去衙门登记。”
傅凛嘴角露出的弧度瞬间一滞,磁性般的声音夹杂着委屈,“栀栀,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薛栀挑眉,讥讽道:“傅凛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令人恶心。
两年,你未曾给我捎过一封信。我在你家,被你全家折磨,欺凌,你在哪?你在干什么?
终于,让我找到机会跟你,跟你全家掰扯清楚。
我以为我自由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阻拦?
从时樾哥向你提出去衙门登记,整整过去了一个月。
明明有这么多时间,去衙门做下登记,用不了一个时辰,可是你不是这有事,就是那有事。总有要事推脱。
你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想同我和离,对吗?”
傅凛点头,“是!我不想跟你和离。栀栀,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娘子,难道你不记得两年前我们…”
“两年前?”薛栀怒斥道:“你别跟我提两年前。若是我知道你是这种人,你家是这种情况,当初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傅凛,你真的记得两年前你我之间的事?”
傅凛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以为有几乎,连连点头,“当然,我当然还记得。”
“既然你记得,为何上元节那次,你却没能将我认出来?”
一句话,顿时让傅凛哑口无言。
“我…我…”
“够了,别找借口了。”薛栀烦躁道:“傅凛你若真的对我有愧,那你身边就不会出现其他女子的身影。
上元节那次,你当着我的面,介绍你的娘子。呵呵,真是好笑。你把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野女人介绍给你的妻子。傅凛,我真是瞎了眼,当初选了你。
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去衙门吧,登记完,你我之前再无任何干系。”
直至现在,傅凛仍是觉得薛栀是在吃醋,薛栀能等他两年,怎么会不爱他?
她只是生气了。
哄哄就好。
“栀栀,你是在怨我吗?我会补偿你的,我们不和离好不好?”傅凛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薛栀,甚至上手去抓薛栀的手,被薛栀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不和离?那你身边的那位阮女郎怎么办?”薛栀讥讽道。
话罢,傅凛一愣,解释道:“栀栀,初锦是我们将军的女儿。我都是没办法才…你多体谅我,好不好?”
薛栀起身,将面前的茶猛地泼向傅凛,厌恶道:“傅凛,你真恶心。
随后,薛栀起身离开。
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泼在傅凛脸上带着一股寒意,傅凛用袖子擦了擦脸,眸中带着满满的阴鸷。
视线顺着窗户往下看,正巧碰见了刚走出茶楼,与傅时樾并肩行走的薛栀,暗道:他不会和离!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