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跟我过来！换衣服！”
就在这时，一个剧务走了过来，看到陈锋身后那群细皮嫩肉的学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低声啐了一句：“妈的，又来一群祖宗”
“喂！你说谁呢！”一个耳朵尖的男生当场就炸了毛。
“哟呵？我说你了吗？”那剧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将一件散发着浓烈汗臭和霉味的道具服扔到了他面前，“穿上！赶紧的！”
“呕——”
那股难以形容的酸爽气味袭来，好几个女生当场就受不了，捂着嘴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陈锋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拿起一件戏服穿上。
万倩和韩雪几个女生虽然也皱了皱眉，捂了下鼻子，但还是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倒是那几个养尊处优的男生，对着那散发着“历史沉淀感”的道具服，一脸嫌弃，磨磨蹭蹭，半天不肯动手。
胡歌和袁弘倒是机灵，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次性雨衣套在里面，隔绝了和脏衣服的直接接触。
“嘿嘿”两人得意地冲其他人挤了挤眼睛。
十几分钟后，那几个男生才哭丧着脸，把衣服勉强套在了身上，脸上的兴奋和期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吧！去片场候着！”陈锋招了招手，和剧务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这群新兵蛋子，朝着《烽火狼烟》的拍摄场地走去。
这部戏的导演郭立东，陈锋也认识，以前没少在他剧组里演“尸体”和“炮灰”，算是老熟人了。
“郭导！”陈锋走上前去，笑着打了个招呼。
郭立东正在监视器前跟摄影师说着什么，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陈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
“哟！这不是陈大明星吗？怎么着？今儿个有空来我这小庙重操旧业？你小子现在这身价，我们这小剧组可请不起咯！”
横店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陈锋去香江拍了《杀破狼》，拿了百万片酬的消息，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传开了。
所以，现在陈锋在横店剧组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一般的特技活儿，低于五千一天的，陆东都懒得跟他提。
至于群演？哪个导演还敢请他？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嘛！
“瞧您说的，”陈锋笑着递上一根烟，“这不是受人之托，带几个学生过来体验生活嘛。”
“带学生？”郭立东这才注意到陈锋身后那群明显气质不凡、但又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哦对，我想起来了，卞教授是跟我打过招呼。行吧，人交给你了，可得给我看好了，别出什么幺蛾子！”
他顿了顿，又象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调侃道：“我说小陈，别人都是往高处走，你倒好，怎么越混越回去了？都干起群头带队的活儿了？”
“体验生活嘛郭导，”陈锋笑着打哈哈，“按规矩该给多少给多少。”
“扯淡！你都体验两年多了还没够？”
郭立东笑骂了一句，随即拿起喇叭，嗓门陡然拔高，“烟火师！老王！过来给小陈和这帮学生讲戏！跑位、炸点都交代清楚！先带他们走几遍场地，注意安全！”
“锋哥，您跟导演这么熟啊？”雷佳音凑过来，一脸崇拜地小声问道。
刚才陈锋与导演谈笑风生的模样，确实镇住了这群还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在他们认知里，导演可是剧组里至高无上的存在。
陈锋看了他一眼，没多解释。
剧组里的人际关系，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也远比他们想象的简单。
归根结底，还是靠实力说话。
你有本事，演得好，导演自然会高看你一眼。
很快，烟火师老王就过来了，开始给学生们讲解一会儿要拍的冲锋戏：谁先冲锋，谁中弹倒地，倒在哪个位置，用什么姿势
除了胡歌、袁弘、韩雪等少数几个人认真聆听，大部分学生都心不在焉，要么是觉得太简单，要么是被“炸点”、“死尸”这些词吓得有些害怕。
陈锋看着这帮家伙，心里暗暗摇头：“完了，今天第一场戏怕是要血崩”
烟火师老王带着众人走了三遍场地，最后不放心地问：“都记住了吗？每个人的位置和动作，其实很简单，随便在横店拉个群演都能做到！”
这话算是捅到了马蜂窝。
拿他们跟群演比？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科班生！未来的大明星！
几个男生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高云翔更是直接开口：“王师傅放心吧！我们都清楚了！保证没问题！”
陈锋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万倩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有些教训，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