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提着三角饼回到家的时候,虚弱的老登正趴在桌上面容枯槁地抓着手柄玩。
“你饿成这样了怎么还在玩呢?”
岑言把袋子递给岑爸。
“唔,回来了啊,喏,还给你。”
岑爸存盘保存了进度,退掉游戏把计算机还给岑言,自己则是抓着三角饼狼吞虎咽。
“不是?哥们”
岑言接过计算机,看着自己新计算机桌面那满满的游戏图标,挑眉看向心虚的岑爸。
他差点气乐了。
“下这么多,不怕我沉迷游戏吗?而且我要用的软件数据挺多的,这放不下吧?”
岑言打开文档管理器,两硬盘都红了。
“那那你看着删点?”
岑爸咽了咽,尤豫片刻开口问道。
“是你看着留点!”
岑言白了岑爸一眼,把屏幕转向他。
“来吧,趁陈女士回家检查后把你暴揍一顿之前,自己来选一选留哪款游戏,我帮你藏起来,但是要优先满足我工作须求。”
岑爸嘟囔着凑过来,哭丧着脸把他下午下载下来的游戏一个一个删掉。
岑言无视岑爸的阴阳怪气和哭天喊地。
在拿到恢复干净的计算机后,就回房间里去整理今天的收获了。
和周妍交流对于岑言来说有很大帮助。
他原本虽然觉得自己的基础可能不太扎实,但是单纯看书学习时,感受并不一样。
看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象是很多潜藏在记忆宫殿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每看到一个基础知识点,都会有恍然之感,会觉得自己是了解并且掌握着这个知识点的,会产生一种基础无忧的错觉。
但实际上到了应试考试的环节,需要用记忆训练式地从记忆宫殿内快速调用的时候,自己又会产生一种模糊的感觉。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检索自己的知识体系,慢慢地从头开始推导的话,并非不能得出正确的答案,但是那种情况并不适应争分夺秒的竞赛答题现场。
但由于自己并非一张白纸,所以重构的难度很大,重新学也很难对抗记忆惯性。
岑言有着和周妍不一样的想法。
他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刷题,小范围的刷题可以,但他没多馀时间可以浪费。
而且,他想要用到那间标准实验室。
更需要尽快向周妍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她能够放心地把标准实验室的钥匙给自己。
所以
岑言打算自己开发一个简易模型。
对付应试内容,效率才是首位!
他需要一个能够将自己的个人答题数据结构化、知识点关联化、薄弱点可视化的竞赛题库分析模型,并且这模型能完成全面的智能辅助分析和强化训练推荐。
用对工具,能更好地提升自己的效率。
其实关于这种简易模型,岑言之前就做过相关类型的,对于系统架构是有较为清淅的认知,而且因为并不需要考虑对外兼容的问题,他甚至都不需要花时间在想ui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上。
可就算是这样,内核部分的题库数字化与结构化、知识点关联与知识图谱、能力评估算法、智能推荐系统、解题步骤验证引擎这几个部分,想要全部从零开始完成,就算熟知各种算法基础,起码也需要3-4个月。
这时间过去了,预赛都比完了。
岑言哪来那么多时间慢慢开发呢?
那肯定是直接抄啊!
捷径不就是这时候用的么?
周妍给自己的化学竞赛题集既然能打印,那她肯定有电子版,这本身就减少了大量ocr的题库扫描工作量。
而题库结构化和计算模块,则有github上现成的开源项目。
知识点关联和图谱,知识点内容可以从cheguide网站上扒下来,在自己复习的时候顺便手动标注,构建基于neo4j的竞赛版知识点网络。
能力评估算法需要简单的神经网络和协同过滤掉混合推荐系统框架,也有现成的。只是在两年后深度学习网络改进传统协同过滤算法前,泛化和拟合能力差点而已。
至于化学实验仿真和解题步骤验证,去年it开发了一个名为“chellective”的化学实验原理教育工具项目,还是免费对外开源的,这不偷合适吗?不对,是借鉴!
已经干过这种项目的人再干一次,确实能少走很多弯路。
倒不是他太懂了。
而是他知道从哪里抄过来用了。
岑言先联系了周妍,再要了一份化学竞赛题库的电子版资料,在等待对方回复的时候,他就把自己要开发简易模型的须求拆分成各个板块,一个个板块地查找工具。
搞开发这种事。
一开始容易起劲有激情,开发到一半容易陷进去苦闷,最后基本上就全靠意志,脑袋里只剩下一个想把项目做完的念头。
不知不觉,夜深了。
岑言房间还亮着灯。
岑妈早就回家了,刚刚还切了盘水果给岑言送到房间里去。
只是岑言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水果倒是吃完了,但他都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
“你儿子在那敲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着就头疼,你说他会不会在当黑客?”
岑妈今晚打扮得很是靓丽,带回来一束花,大学舍友还送了她一套高档化妆品。
但岑妈回家以后就有点闷闷的。
“应该不会,他屏幕是白的。”
“贫嘴,唉,对,今天我和倩倩见面,她看起来精神面貌很好,说到她姑娘那叫一个自豪,说学习成绩非常好,才艺也很多,钢琴还拿过什么古典赛的金奖”
岑妈感慨着,表情很复杂。
“你再看看你儿子。”
“你儿子,那不也是你儿子吗?怎么?心里有落差感了?我感觉这样也挺好啊。”
岑爸给岑妈按摩肩膀,一边说着。
“不是!”
岑妈愁眉苦脸地说道。
“我是觉得倩倩她姑娘那样得活得多累啊?她离婚以后她姑娘就住在外公外婆家,没有爸妈陪伴做到这样,不知道得多辛苦。可我觉得她就是想跟倩倩证明她自己,现在倩倩回江州工作,可能会好一些。”
岑妈抬眼看了看屋里还在专注敲键盘的岑言,用手肘捅了捅岑爸。
“你说儿子会不会也是想跟我们证明自己,我可不想他跟倩倩家那姑娘一样累。”
“哼,慈母多败儿,教育还是我懂。”
岑爸嘚瑟地一扬下巴,结果挨自家老婆一顿拳头。
“你懂,你懂,我让你懂,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岑妈停手,担忧地看向岑言房间。
“你放心好了,我可都准备着呢,等等一到十一点半,我就去催他睡觉。”
岑爸扶着岑妈双肩,安抚老婆道。
夜深。
岑爸把岑言劝去洗漱睡觉。
黑灯瞎火的餐桌边,多彩的屏幕照亮了一张兴奋的老脸。
他的身后出现一道拿着枕头的黑影。
“嘭!”
“让你催他休息,没让你熬夜打游戏!”
“走!跟我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