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司马壹呢?他不是说去说服你们?”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反倒是被你们说服了?”
抬手间挡住三人的全力一击,林渊似笑非笑的看着突然赶来的贰叁肆。
有岳如鸢的提醒在前,对于眼下面对的情况,他已经有所预料。
不过的确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三人前来。
按理来说,不该先带着壹来对峙吗?
“壹没什么脑子,也只有他会相信个外人的话,基于此,给了他三个月的禁足作为惩罚。”
“至于你,外来人,你的下场只有死。”
司马贰冷声道。
他们四人并不是亲兄弟,只是死士中最有天赋,以及实力最强的四人。
要说私交,大概也只有贰叁还算有些交情。
壹没脑子,肆则是真正的心腹,不会跟任何人套近乎。
“我倒是没那么在乎自己的下场,毕竟你们也杀不了我。”
“不过,你们现在的表现,是打算将缩头乌龟这四个字纹在司马家面门上了吗?”
“外敌当前,不去出一份力也就罢了,还试图挑起内斗?”
林渊还是同样的措辞,仍旧抓住了他们洗脑过程中唯一的缺陷。
“胡说八道,有大将军在,北蛮又如何能够入关?”
“便是撒谎也不知道编个可信的,这种话,也就壹那没脑子的愿意相信。”
“若真有外敌打到了狼牙关,那大将军早已派我等前往迎战了,又怎会是你这么个外人前来通知?”
司马肆眼神阴冷的看着林渊,眼中充斥着纯粹的杀意。
对视一瞬,林渊就清楚,他定然知道全部的真相。
司马壹被关押,贰叁联手前来镇压自己,都跟这司马肆脱不了干系。
的确,外敌当前是司马家死士意志中的唯一缺陷,可有司马肆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心腹在,他只要否定外敌的存在,馀下的人自然是会更愿意相信他。
“司马肆,我知道,司马肇始对你恩重如山,因此即便是知晓会成为齐国的罪人,你也愿意替司马家遮掩。”
“可你当真觉得,这是为司马家好吗?”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瞒不住的,若齐国当真亡了,你不觉得这桩事实就足以将司马家永生永世钉死在耻辱柱上吗?”
林渊在做最后的尝试。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司马肆那蛮横的长刀,以及在武夫真意加持之下,无坚不摧的刀气!
行吧,既然你要找死……
面对狂暴的刀气猛然斩落,林渊只是缓缓抬手。
无比坚韧的生之真意将司马肆整个人托举在半空。
与此同时,以真气化剑,林渊脑海中回想着昔日借崔剑霄之手斩向国师的那一剑。
他不会剑法,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能学会的剑道天才。
但终究是亲身体会过,他还是刺出了那一剑的雏形。
真意顶尖,真气修为同样顶尖,林渊清楚自己所欠缺的,就是武功招式。
同样的境界之内,武功招式的差距往往就是云泥之别。
而他没学过什么精妙的武功招式。
从前与人交手,多半都依靠着从姜堰武那借来的修为碾压,亦或者凭生之真意不断自愈来拖垮敌手。
眼下大概是他第一次尝试,以这样的力量,强杀一个近乎同等境界的敌人!
模仿崔氏的这一剑几乎在瞬间便贯穿了司马肆的胸膛。
若非他拼了命的偏开了身子,恐怕这一剑就要直接洞穿他的心脏!
“列阵,诛敌!”
司马肆不顾剑伤悍然出掌,借此脱身的同时,贰叁两人亦是从两侧包抄。
“杀了他,不惜代价!”
话音未落,除开林渊身后的院落,四处皆涌出手拿刀剑,身着轻甲的死士。
“司马肇始还真的是将武库都搬回家了啊,竟然能给你们人手配上一套兵器铠甲。”
看着几乎瞬间将自己包围的人手,林渊眼中也不禁露出震惊。
难怪京都周遭的守军装备都那般的简陋,合著都在这呢。
“的确足够精锐,你们司马家的死士若能赶赴战场,至少京都大抵是能守住的。”
“确定不改主意了?”
抬剑横扫,将两侧贰叁逼退,林渊的目光最终还是回到了司马肆身上。
司马肆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长刀片片崩碎,无数刀片如同飞刀般封锁了所有躲闪的可能。
林渊微微皱眉,以剑尽可能护住周身要害。
七八枚未能挡住的刀片入体,鲜血四溅之际,数十名死士身着轻甲空手冲上前来。
这是要做什么?
还未等林渊有所反应,扑上来的人便死死的将他四肢、腰杆尽数抱住,馀下的便干脆用身体堆了上来。
哪怕浑身裸露在轻甲之外的地方都被真气撕裂,也依旧没有任何人松手。
紧随其后的,便是贰叁两人手持大斧,一横扫,一竖劈。
这是要同归于尽!
真不愧是死士,无论面对什么情况,永远都能做出最冷静,成功率最大的决策。
林渊心中暗叹一声。
这就是底蕴。
如果这些人不是针对他,不是要跟他换命的话,他大概会很欣赏。
巨斧斩落,馀波带起的狂风几乎将周遭房屋尽数摧毁。
叁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鲜血淋漓。
方才贰那一斧横扫没有丝毫留手,在贯穿了人堆的同时,锋芒也差点将他腰斩。
另一侧的贰也同样不好受,自胸膛往下,险些被开膛破肚。
但这样的结果,是值得的。
毕竟面对的是一位绝巅强者,想要无伤就是白日做梦。
这种以伤换命的结果,已然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好。
“等会收殓弟兄们的尸骨时,把那人的单独捡出来,丢到村口喂狼。”
司马肆将光秃秃的刀把扔在一旁,撕开部分衣袍,将胸口处的贯穿伤稍稍包扎了一番。
贰叁两人也是娴熟的在处理伤势。
将腰间狰狞的口子给包扎上,叁想了想才尤豫着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撕碎人堆之时,我好象听见了他的笑声。”
闻言肆猛然抬头。
他知道叁不会无的放矢,说听到,就一定是听到了!
“把他的尸体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