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出门?”
“不是,他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太子的宴席结束次日,崔尚刚派下人递上拜帖就得到了林渊的答复,五天后回府。
他着实想不明白,就这个节骨眼上,这小子又要往哪跑。
林鸿业跟林天羽这对父子关系几乎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林鸿业的眼中钉?
但凡找到丝毫机会,林鸿业都一定不会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
偏偏他还愿意给机会,莫名其妙的便出了门。
“兄长一定有他的打算,不过”
“叔父,劳烦你派人打听打听,兄长要去哪。”
崔尚顿时满脸苦涩。
小祖宗,他这般神神秘秘,显而易见就是没准备干什么好事。
没主动告知,那是证明他良心未泯,还不想将我崔氏拖下水。
你咋还不领情,偏偏要往里头钻呢?
“剑霄,那小子既然没有知会你,那应该就是觉得,我崔氏不方便出面,打听出了他去哪也是无用啊。”
短暂的腹诽之后,崔尚开始循循善诱。
“我想去。”
一句她想,瞬间击穿了崔尚准备好的所有借口。
行,小祖宗,你厉害!
“那老夫这就让下面的人去问问,不过希望应该不大,他现在的敌人可不少,对自身行踪应该会隐藏的很好。
然而就在崔尚准备派几个人出去装模作样找找的时候,管家却忽然小跑着过来。
“老爷,陈尚书跟赵尚书来了。”
闻听这俩人未递拜帖便不约而同的前来,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俩人在太子的宴席上,对林渊可不是一般的维护。
现下林渊离开京师不知所踪,他们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
不会是跟他有关系吧?
可那小子不过写了两首诗词,或许能让赵淮安欣赏,也许还带着些许感激,甚至让他帮点小忙也不在话下。
但真正想要让他做什么事,还是得要切身的利益相关才对,
更别说陈宇靖也一同来了。
从前这两位可是连太子的账都不买。
崔尚想不明白,林渊到底干了些什么,才能让这两人一同前来。
只是现在也没时间给他多想,这两人既然来了,不见上一面是肯定糊弄不过去的。
“小祖宗,你先去歇着,待查到林渊的下落之后,我派人去告诉你,我先去接待那两位贵客。”
他转身向崔剑霄叮嘱一声后,便随口吩咐管家。
“把两位大人请进来,带到大堂。”
说罢,崔尚便转身回书房取自己的茶叶。
应付寻常时候的客人,市场上十两银子一斤的茶叶足矣。
但这两位是贵客,可不能随意糊弄。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从桌板的夹层中一片片取出茶叶时,却没发现,窗外的一双眼睛正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心中估摸着夹出差不多能泡三杯的茶叶后,他又轻轻将桌板合上。
自从远赴京师入了御史台,他便再未回过崔氏。
这些从崔氏带出来价值千金的茶叶,当真是喝一杯少一杯,喝完也就真的没了。
捧着茶叶、茶具走入大堂不久,管家便带着陈、赵二人前来。
“崔御史,我二人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陈宇靖笑着道。
赵淮安则是大大咧咧的笑着。
“崔御史出身剑道崔氏,大概也不会在意这表面功夫,陈大人你还是收收味吧。”
“我们今天,是带着个好事来的。”
“数以亿计的白银,崔御史有没有兴趣分杯羹?”
“或者说,你身后的崔氏,最近是否缺钱?”
他虽是科举出身,但多年的行伍经历,开门见山的习惯早己经深入骨髓。
而他的话,也让崔尚瞬间懵圈。
多少?
数以亿计?
整个大楚朝廷一整年的税收都用不上亿这个单位来计数。
就是抢国库,怕是都抢不出这么多钱来。
不是,赵大人,你这是准备去抢天子内帑?
可即便是天子的内帑,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钱吧?
“崔御史不信?”
陈宇靖笑笑。
“说实话,这莽夫找上我的时候,我也不信。”
“毕竟除了对外战事,赵大人靠谱的时候屈指可数。”
“不过这件事牵头的,还另有其人,以及真要说起来,还算得上是为民除害呢。”
崔尚心中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望着陈宇靖幽幽开口。
“牵头的,不会是林渊吧?”
“没错,就是驸马!”
“那你要不要问问,驸马这是准备对谁下手?”
陈宇靖刚问出口,崔尚还未来得及思索,赵淮安便先一步开口。
“国师!”
“不对,说国师或许不准确,应该说是要对鹤童下手!”
听到国师这两个字,崔尚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虽说赵淮安很快便做出了解释,可这有区别吗?
世人皆知,鹤童乃是国师的贴身童子,自小便收养留在身边教导,如今更是代国师执掌兰陀寺。
动鹤童,动兰陀寺,岂不就等同于动国师?
总不能天真的以为,将国师的钱袋子抄了,他会忍气吞声吧?
更何况,兰陀寺不过是几间寺庙,当真能有那么多钱?
“两位是不是弄错了?还是驸马的情报有问题?”
“兰陀寺不是国师所开设的寺庙吗?便是有信徒捐赠香火钱,也不会有数以亿计的白银吧?”
反正崔尚是不信。
若是开寺庙当真有那么赚钱,那世上也就不会有贪官了,大家都去开寺庙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等也不信。”
“但驸马还说了,前期的准备我等不必操心,只需静候机会即可。”
“我与陈大人是这么想的。”
“若没有机会,只是一场玩笑,那也就罢了,可若当真有这样的机会”
不仅能为大楚除一大毒瘤,更能在充盈国库的同时,稍稍丰满一下他们自己的小金库。
何乐而不为?
“崔御史,我记得上次淮海地龙翻身时,满朝文武就你捐的钱最少吧?”
赵淮安的话顿时让崔尚有些羞恼。
“老夫捐的虽少,却己经是倾尽所有,问心无愧!”
“你二位若是为了谋取私利,那还是趁早打消了让老夫同流合污的念头,老夫也不屑伸手去拿那些脏钱!”
陈宇靖抬手制止了崔尚接下来的话。
“我当然知道,崔御史你自从入了御史台,便几乎与崔氏断了往来,故而平日里也是颇为节俭。”
“我也知晓,你并无多少私欲,更是对我们这等为自己谋私利的行为十分唾弃。”
“可你是否记得,每次各地天灾频发,朝廷赈灾捐款之时,我们拿了多少出来?刘步及之流又拿了多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