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回到府邸,林渊再度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还是同样的原因,没有功力在身,身体太过虚弱。
这宴席的时间说长不长,却也持续了有两三日。
楚承泽命人布下营帐,给绝大部分人都准备好了休息之所,偏偏林渊的到来是预料之外的,压根就没给他准备。
在楚承泽的计划中,林渊能到的,应该只有个脑袋才对。
于是情况就很尴尬,不少人去休息的时候,他只能乖乖坐在原地,强撑着眼皮。
好不容易回了家,推开房门,林渊却被眼前的景象瞬间惊醒。
一颗脑袋就这么静静的摆在他的书案上。
暗红色的血迹顺着书案一滴滴淌到了地下又逐渐干涸。
短暂的惊恐之后,林渊强忍着心中恶心上前查看。
脑袋的长相他并未见过,不过在这脑袋边倒是还有张纸条作为说明。
“不想秦仁和死,就让他乖乖辞官归隐。”
看清这行字,林渊大概也就猜到了这颗脑袋的身份。
秦仁和之前府上的管家。
等丁书文案查清后,这位户部侍郎洗清冤屈也就是时间问题。
而这样一个犟种若是再度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说能够对太子造成多大威胁,至少也是个麻烦。
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发生,对太子而言,最好的结果的确就是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如果不是秦幼柏被藏在公主府上,眼下出现在林渊眼前的脑袋,可能就会是她的。
“驸马,公主让小婵来问问”
就在林渊思索之际,门外忽然响起小婵的声音,只是这话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这颗脑袋。
“驸马,这是?”
“没什么,只是有人坐不住了而己。”
林渊摆摆手道。
“原本这颗脑袋应该是要送去给秦仁和的,不过动手之人应该是懒得去找他的下落,便干脆送我这来了。”
“”
“小婵这就去找公主!”
小婵扭头就跑。
来者能无声无息的将脑袋放在这,也就意味着能轻而易举的取了林渊的脑袋。
这还得了!
“别急,去找她也没用。”
林渊赶忙出声阻止。
如果有个明确的目标敌人,那的确能让小公主出手绞杀。
可问题就在于,他没法确定究竟是谁动的手。
太子,刘步及,苏景隆,甚至下面的各部曾与秦仁和有过冲突,且投靠了太子的侍郎也都有这个嫌疑。
真要不惜代价的杀下去,怕是大半个朝堂都得被杀空。
“公主维持老皇帝生机己经够吃力了,没必要再给她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来者既然只是警告,那就意味着他短时间内没有动我的打算。”
“可这也太危险了。”
小婵面色纠结。
看着书案上那个脑袋,她心中只有后怕。
好在是她来的及时,发现了。
否则以林渊的性子,多半是要将这件事给瞒下来的。
她当然知道,无论面对怎样的状况,林渊都有自己的打算,可她不能接受将驸马置于危险之中!
尤其是,驸马与公主之间隐隐己经有了些假戏真做的影子。
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过公主对男子假以辞色,唯有林渊!
若是林渊真的出了什么事,明面上或许不会表现出来,可她却能想象到,背地里公主一定会很难过!
这种事,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驸马,小婵可以不告诉公主,可你也要答应小婵一件事!”
小婵想了想道。
“嗯?还学会谈条件了?你说。”
林渊轻笑着道。
“往后,让小婵来伺候你吧!”
“若真的有危险,小婵虽天赋不佳,却多少也能为驸马争取些时间!”
小婵无比坚定。
她相信,公主也不会拒绝!
“行,那往后就劳烦你了。”
这样的要求,林渊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这么大个府邸,他一个人也没法打理。
最重要的是,往后他不在府上的日子会有很多,本身就得有个人来替他照看。
“不过这样一来,公主府怎么办?”
“不耽搁,除却小婵之外,府上还有不少侍女,她们足以照料公主府。”
小婵笑着解释道。
公主府就是再穷,百十个下人还是有的。
“那就没问题了,往后就劳烦你多操心了。”
“驸马何必如此客气,小婵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伺候驸马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这主卧暂时是不好住了,血气太重,我去将边上的卧房收拾出来给驸马歇息吧。”
说着,小婵己经打开了隔壁卧房的门。
其中早己经被打扫干净,她熟练的从衣橱中抱出被褥。
见状,林渊就要上前帮忙,却被她轻轻按在一旁的椅子上。
“驸马不必操心,好生歇着,交给小婵便是。”
“你是做大事的人,这些琐事,是小婵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
“好。”
看着她在身前忙碌的模样,林渊不禁有些出神。
乖巧,懂事,曾几何时,这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另一半。
“铺好啦,先委屈驸马在此对付一晚,小婵这便去隔壁收拾。”
将床铺最后一分褶皱抹平,小婵回身浅笑。
林渊正要点头,目光却看到她那双纤细的手腕上有几道血痕。
若非整理床铺时将袖口无意间被卷了上去,他可能还难以觉察。
“这是怎么回事?”
“谁伤了你?”
“啊”
小婵连忙缩了缩手,试图将手腕隐入衣袖。
“没,没有,是小婵自己不小心弄的。”
“”
林渊起身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不小心?你好歹也有五品修为,这得是多不小心才能弄成这样?”
“我”
小婵既想将手抽出来,又怕伤到林渊。
见他满脸凝重的模样,整个人急的都快哭了。
“是我先前出城之时太过心急,冲撞了国师的车架,国师弟子也没认出我来,本能的防备之下,才伤到了我。”
“真的是小婵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其他人的。”
国师车驾?
“国师哪个弟子出的手?”
“烟女还是鹤童?”
林渊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就知道,之前被周长凛追杀之时,按小婵的性子,她即便是进不去宴席,找不到楚辞忧,也一定会回来才对!
她去而不归,也就意味着,那所谓冲撞国师车架,对方的本能还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