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辞忧的眼神越发凌厉。
林渊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长公主殿下,醒醒吧。”
“整个京师,希望陛下能好好活着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太子想登基,二皇子想翻盘。
两边都在默默积蓄自己的力量,而老皇帝不死,他们谁都缺了一份大义。
林渊首接将这血淋淋的真相在楚辞忧面前揭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楚辞忧迈步走入凉亭。
从她的眼神中,林渊并未看到太多的惊讶,只有淡淡的孤寂。
“本宫知道。”
楚辞忧从来都知道。
明面上,太子尽心竭力,甚至曾请来王氏这一代的药王为老皇帝诊治,朝臣皆为之口口称赞。
可那时的她亲眼在一旁看着,她看见药王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便摇头走开。
所谓请药王诊治,不过是太子做给外人看的一出戏码,敷衍至极。
“所以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陛下他现在是否还能有清醒的时间?”
林渊问道。
这一点很重要,偏偏原著在这件事上并未着墨,从始至终老皇帝都未露过面,哪怕是最后传位太子的诏书,也是个老太监拿出来的。
“你希望能,还是不能?”
楚辞忧并未首接回答,反而问道。
“我自然是希望能的,陛下不清醒,那谁还能给我这样的忠臣做主?”
林渊笑道。
这真是肺腑之言。
仅凭楚辞忧,师出无名的,就是有能力,也很难保住自己。
虽然他知道老皇帝是怎么回事,可万一这位长公主当真修为通神能够让老皇帝短暂清醒过来的话,那将是最好的局面!
可惜,楚辞忧在深深看了林渊一眼后,缓缓摇头。
“父皇没有清醒的时间。”
当下的老皇帝,完全靠着她以极寒真气护住心脉,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
一旦在没能将其治好的情况下让其清醒,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寿命进入了倒计时,且再难维持下去。
“?”
“你干什么?”
见林渊起身就要走,楚辞忧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她没能理解,怎么话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跑路呢?
“陛下没有清醒的时间,那于我而言岂不就是死路一条?”
林渊实话实说。
“无论你今日说了什么,本宫都不会泄露出去,你不必担忧自己的安危。”
楚辞忧皱眉道。
“那若是本就有人要杀我呢?”
林渊转头看向她。
“所以你是为了寻求父皇的庇佑,这才来寻本宫?”
楚辞忧何等人物,自然能听出林渊的潜台词。
作为镇南王府的世子,哪怕是公认的废物,那也是世子之身,杀他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谁会想杀他,谁又能杀他,以至于给了他这等迫切的压力?
“你爹要杀你?他在外面有了野种,想扶野种上位?”
仅凭一句话,楚辞忧便将林渊当下的处境猜了个大概。
“虽然细节上有出入,但情况大抵就是这样。”
“我那死鬼爹又是太子的人,他要杀我,等同于当今的太子,将来的皇上要杀我。”
林渊点点头。
“既然陛下醒不过来,那我除了跑路,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楚辞忧:“”
林鸿业竟然背着所有人投靠了太子!
在党争还未分出个胜负之前,军中人物提前站队可是大忌。
文臣站错队,在新朝顶多被边缘化,尚且还有机会能够翻身。
而武将一旦站错队,可是要被彻底清算的!
明目张胆站队太子,万一二皇子最后实现了翻盘,镇南王府将会彻底沦为楚国的一段历史。
这不合常理,不像林鸿业这般人能做出来的决定。
除非从一开始,这位深得父皇喜爱与信任的林鸿业,便己经押宝了太子!
再结合半年前蛮夷扣关,林鸿业主动领兵前往抵御之事一并来看,线索便越发的清晰。
太子若能名正言顺的登基继位,那他便能顺水推舟携一身战功拜见新君。
若出了意外,那林鸿业与他身后的三十万镇南军,就是太子翻盘的底牌!
的确是好算计,可他们难道不知,领兵在外的武将参与党争乃是大忌吗?
林渊眼睁睁看着楚辞忧的眼神从平静到逐渐充斥杀意,整个花园陡然降了好几度,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却给了他一种凛冽寒冬的错觉。
她动杀心了。
“省省吧长公主殿下,作为储君,太子若是有危险,书院自会有大能庇护,加上陛下昏迷不醒,国运己开始加于太子之身。”
“你杀不了他。”
在楚国国运跌落之前,书院与太子离心离德之前,想在京师杀太子,难如登天。
楚辞忧知道,林渊说的是事实。
但这些事,却不是一个废物能够知晓的。
除非他的废物,从一开始就是掩饰。
是为了迷惑林鸿业?
如今是因知晓林鸿业要杀他,这才不得己暴露出来?
“我暂时杀不了他,但你也逃不了。”
深吸一口气,楚辞忧仿佛做出了什么决断。
她看向林渊,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你随本宫入宫,若你能救父皇,本宫保你不死,保你下半辈子的显赫身份,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你?
五年之后,坐拥数十万大军的你说这话我信,但现在
林渊转身离开,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林鸿业敢杀他的儿子,太子敢杀镇南王世子,但他们至少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本宫的驸马。”
杀驸马,便是杀皇亲,罪同谋反。
无论林鸿业立下多大的功劳,都不足以抵消这般罪孽!
可林渊并不满意。
“驸马?那说白了不还是赘婿。”
“至少现在我还是镇南王世子,让我当赘婿未免有些侮辱人了吧?”
楚辞忧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讨价还价,还未等他说完便接着道。
“若你没有多大志向,驸马的名号足以让你享乐一生,若你有志向,待得治好父皇之后,本宫会求他下旨,令驸马可以参与科举,可以为官、为将,本宫也允你纳妾,一切与常人无异。”
“如何?”
说出这些话时,她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
仿佛这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话音落下,林渊骤然转身。
以退为进大成功!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