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人被恐惧刺激得更加疯狂,前仆后继地涌上,试图以人数淹没这尊杀神。
杜阳如同鬼魅,在人群中穿梭,速度已然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每一次闪现,便有一朵血花绽放。
每一次挥手,便有一片局域被清空
或指,点碎眉心,
或掌,拍塌胸膛,
或拳,轰爆头颅。
甚至只是周身环绕的白炁轻轻一震,靠近者便如遭重击,筋骨尽碎,倒飞而出。
他施展的并非什么精妙繁复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直接的动作。
但在逆生三重那近乎“化先天一炁为己用”的绝对力量加持下,这最简单的动作,也摧枯拉朽!
真正的摧枯拉朽!
全性门人平日引以为傲的诡异手段,强横修为,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他们如同麦秆般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溪流,浸透了土地,残破的尸体堆积如山,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
偶尔有几位长老级的高手,拼尽全力施展出压箱底的绝学,狂暴的炁劲足以开山裂石,但轰击在杜阳周身的白光上,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反而被反震之力震得口喷鲜血,筋断骨折。
杜阳自始至终,面色平静如水,眼神清澈依旧。
他身上的白衫,依旧洁净如新。
他,以一人之力,碾压了上百位的全性中人,围攻者们非死即伤。
他,如同神只降临,只身荡群魔。
当最后一名敢于冲上前的全性中被一道凌空指劲洞穿咽喉,山谷中除了溪水流淌的声音,便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还活着的、远远躲在后面不敢上前的一些全性门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用看魔神般的眼神,惊恐地望着那个周身白光渐渐内敛的杜阳。
不光是无根生,众多全性中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番非但没能报仇,又折进去了一大群的兄弟。
一来二去的,剩下的全性竟然没人敢上前。
龙虎山这边,张之维看着那宛如谪仙的杜阳,最后竟然是嘴角上扬。
杜阳冷冷的看了这些人一眼,那些对他有杀意的,毫不留手的,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杀掉。
这些人占全性前来的人当中,竟有大半之多。
全性,这回是被他打痛打怕了。
全性,这次算是伤筋动骨,恐怕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这群好事者,嗜杀成性者,就该这样。
就这样,全性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杜阳缓步离开了这里,连个屁都不敢放,显得憋屈至极。
……
杜阳自此全力施展出了逆生三重,化为了一道白色的华光,白日生电,撕裂了云朵,飞入了天际,如同凭虚御风。
逆生三重施展到了极致,就如同茫茫入虚空一般,恐怖的气流喳喳作响。
数百里的距离,竟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掠过了。
杜阳降落而下,正好到了大王山,高胡子寨,如今李慕玄所藏身的那个洞口。
他走了进去,直到看到了哆哆嗦嗦的李慕玄。
杜阳冷声问道:
“李慕玄,你可知错。”
李慕玄惊愕的看向了杜阳,“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的。”
杜阳象是并没有理会李慕玄,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你李慕玄想要入三一,家师只是没有点谱于你,师徒之情缘你情我愿,又能怪得了谁。”
“你李慕玄也并没有拜家父,赌气拜了鬼手王,后来的在江湖上做了多少恶呀,直到最后羞辱软涛让人自尽,难道,都能把错归结到家师头上吗。”
在杜阳看来。
李慕玄……如今的李慕玄,已经跟一个死人差不多了。
不,连死人都不如。
起码,死人已经死,而他却是一个想死却不敢死的活人。
杜阳冷冷地说道:
“归根结底,三一门欠不了你什么,家师也欠不了你什么,是你带着无根生闹上了山去。”
“家师之死,是因你而起,三一与全性之间的血仇,也因你而起,就象你不去放火,这房子肯定会塌,但你非要去放这把火把房子烧塌。”
“在我全性门人看来,是你带着全性掌门上了三一,死了门主,让三一人代代追求的目标幻灭,三一门也差点因你而灭。”
杜阳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语,让恶童李慕玄壑然开朗,然后抱头痛哭,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
忽然,杜阳周身那原本已内敛的白色炁息,再次缓缓流转起来。
这一次,说散发而出的光晕更加柔和,更加飘渺,仿佛与周围的天地产生了某种共鸣。
杜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同时穿越这个金手指被激发了一样。
他看到了穿越到了不同世界许多的杜阳,其中一位杜阳,竟然真正的成为了仙。
而那位成仙的杜阳,以逆生三重为连接桥梁,穿过了无数的世界间隔,将一缕气息重叠在了他的身上。
杜阳的身体再次变得晶莹,静静地运转着逆生三重。
一层,两层……直至那玄之又玄的第三重境界。
在李慕玄突然睁开了双眼,少年的身形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边界不再清淅,仿佛要融入那纯净至极的白色之炁中。
他的五官依旧清淅,却笼罩上了一层非人的圣洁光辉,仿佛要羽化成仙一般,是一种道的体现形式。
杜阳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超脱了凡俗的界限,与冥冥中的天地大道合而为一。
神圣,空灵,高渺,非人。
即成仙的杜阳,叠加给他的那一缕气息。
李慕玄瞳孔剧烈收缩,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斗起来。
“逆生三重,竟然真的能成仙。”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误了大盈仙人。”
他不再尤豫,一步步朝着杜阳所散发的白色光芒走去。
杜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阻止,也没有邀请。
李慕玄走入了那片白色的炁中。
从他的指尖开始,皮肤、肌肉、骨骼……一点点化作颗粒,如同飞散的萤火,完全散开。
他没有痛苦,脸上反而带着一种解脱,步伐不停。
最终,他整个人彻底消失在白色的炁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