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说完,那两扇沉重的巨门,在他面前无声地敞开。
江辰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大夏皇帝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张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暗金色龙椅。
他知道,从江辰踏出这座大殿的那一刻起。
这个帝国的天,已经变了。
而他,这位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面临着一个关乎整个皇族命运的决择。
是选择拥抱那股能让他变得更强的黑暗力量,从此成为一个傀儡帝王。
还是选择拒绝,然后等着那个男人,亲自来收回他“赐予”的一切。
许久之后,他颤斗着,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张暗金色的龙椅。
与此同时。
大殿之外的白玉广场上,雷战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巨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江辰的身影,毫发无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雷战连忙迎了上去,刚想开口询问,却在看到江辰眼神的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平静,淡漠,却又仿佛蕴含着一片无尽的星空,深邃到足以吞噬一切。
雷战这位身经百战,杀伐果断的铁血将军,在与那双眼睛对视的刹那,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跪地臣服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而宏大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殿堂内传出,响彻了整个皇宫,甚至传遍了帝都的上空。
“传朕旨意。”
“册封江辰为帝国镇国王,地位与朕同等,见朕不跪,见诏不拜。”
“赐镇国王金牌,可调动帝国除禁卫军外,所有兵马。”
“帝国上下,闻其令,如朕亲临。”
皇帝的声音,通过皇道龙气的加持,清淅地传遍了整个帝都的内核局域。
白玉广场之上,雷战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骇然,再到最后的彻底茫然。
镇国王。
地位与皇帝等同。
见君不跪,见诏不拜。
可调动帝国所有兵马。
这已经不是封赏了,这是在创造一个活着的,与皇帝并肩的神只。
雷战艰难地转动着自己僵硬的脖颈,看向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那个少年。
江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因为这滔天的权柄而喜悦,也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封赏而惊讶。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着仿佛皇帝口中那个被册封的“镇国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极致的平静比任何狂傲的姿态,都更让雷战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从大殿深处飞出,悬停在了江辰的面前。
那是一块由不知名材质打造的令牌正面雕刻着山川社稷,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镇”字。
令牌之上缠绕着那股新生的充满了蛮荒与霸道气息的暗金色龙气。
这便是镇国王的信物,江辰随手将那块足以让整个帝国都为之疯狂的令牌拿在了手中,然后就象是收起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随意地揣进了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看向雷战。
“可以走了?”
雷战的大脑,还处在一片空白之中,他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两人重新登上了那艘黑色的悬浮飞梭。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压抑。
雷战紧紧握着驾驶杆,他甚至不敢通过后视镜去看那个坐在后座的男人。
他感觉自己驾驶的不是一艘飞梭,而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活火山。
与此同时。
龙巢,中央指挥室。
在皇帝的旨意响彻帝都的瞬间,这里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的考官,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目定口呆地看着主控光幕上,由皇宫直接同步过来的最高指令。
“我……我没听错吧?镇国王?”
“地位与陛下等同?这……这怎么可能!”
“他把三皇子打成重伤,毁了剑圣弟子的道心,陛下不但不降罪,反而……”
“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整个指挥室,都充斥着无法置信的惊呼与哗然。
而合金会议室内。
那些幸存的考生们,也通过各自家族的渠道,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所有人的通信手环,都在疯狂地响起。
当他们看清楚上面显示的内容时,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活见鬼一般的表情。
角落里,刚刚接好断臂,脸上还带着怨毒之色的夏衍,死死地盯着自己手环上的那道金色敕令,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
“不……不可能……”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布满了血丝。
“父皇他……他怎么会下达这种命令!”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他身为皇子,比任何人都清楚“镇国王”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是何等恐怖的权力。
那几乎是,将半个帝国,都交到了江辰的手中。
那个废了他手臂,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的男人,转眼之间,就成了与他父皇平起平坐的存在。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痛苦。
“噗。”
一口鲜血,从夏衍的口中狂喷而出,他双眼一翻,竟是活生生地,被这个消息给气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
那个一直跪坐在地上,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苏清歌,也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但她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了一抹凄凉而自嘲的笑意。
原来,他没有说谎。
自己的剑,真的不配问他。
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剑道,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在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到极致的时候。
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滑开。
江辰在雷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这一次,迎接他的,不再是恐惧和敌视。
所有幸存的考生,在看到他身影的瞬间,全都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然后,他们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本能的驱使,一个个低下自己那曾经高傲的头颅,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斗,不敢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