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压力,是意志的具象化,是整个大夏帝国亿万子民精神的凝聚,更是皇道龙气最纯粹的体现。
在这股压力之下,山河要为之低头,乾坤要为之逆转。
寻常的s级强者,甚至连站立的资格都没有,会在瞬间被这股意志碾碎灵魂,化作齑粉。
但江辰,只是站在那里,身体如同一杆刺破苍穹的标枪,纹丝不动。
他甚至没有动用体内的那股黑色气息,仅仅凭借着重塑后的肉身,就将这股足以压塌空间的帝皇意志,稳稳地扛了下来。
“罪?”
江辰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将那股无处不在的帝皇威压,冲开了一道裂缝。
“你儿子技不如人,主动挑衅,废物一个,我废他一条手臂,是教他做人的道理。”
“那个女人剑术不精,却心比天高,我断她的剑,是让她认清自己。”
“至于那些死掉的垃圾,是他们自己选择与我为敌,他们的死,与我何干。”
江辰抬起眼皮,平静的目光穿透了层层空间的阻隔,直视着龙椅之上那道模糊的身影。
“我何罪之有?”
这番话,没有丝毫的辩解,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
那是一种纯粹的陈述,仿佛在诉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轰!”
整个大殿猛地一震,那九十九根盘龙巨柱上的龙形浮雕,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一双双金色的龙目,齐齐睁开,死死地盯住了大殿中央的江辰。
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海啸,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皇帝没有说话,但他的怒火,已经引动了整座皇宫的镇国龙气。
“放肆!”
一道苍老而宏大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带着金石交击的质感。
“区区一介考生,胆敢在陛下面前如此狂悖!”
“跪下!”
随着那一声“跪下”,一只完全由皇道龙气凝聚而成的金色巨手,在江辰的头顶凭空出现,带着镇压万物的恐怖气势,轰然拍下。
这只巨手之下,空间都被压缩成了铁板一块,法则在哀鸣,万物在臣服。
这是皇帝身边隐藏的守护者出手了,其实力,远超江辰之前遇到的任何人。
然而江辰,连头都没有抬。
“滚。”他只是从喉咙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就在那金色巨首即将落下的瞬间一股比皇道龙气更加古老、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黑色气息从江辰的体内一闪而逝,那气息出现的瞬间金色巨手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存在看了一眼。
它停滞了然后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那凝聚到极致的皇道龙气如遇到了天敌一般发出了恐惧的悲鸣。
“咔嚓。”一声轻响那只足以将一座城市都拍成废墟的金色巨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无数道裂缝如同蛛网般瞬间布满了整个手掌。
“砰!”
金色巨手,在距离江辰头顶三尺的地方,轰然爆碎,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点,如同下了一场绚烂的金色暴雨。
大殿深处,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显然,那位隐藏在暗中的守护者,在这次交锋中,吃了大亏。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盘龙巨柱上的龙目,原本的滔天杀意,此刻竟然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惊恐。
龙椅之上,那道模糊的身影,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动作。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之前被江辰冲散的帝皇威压,再次凝聚,并且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如果说之前只是皇帝无意识散发的气息,那么现在,就是他真正将意志,集中在了江辰一个人的身上。
“你体内的,是什么力量?”
皇帝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波动,不再是之前那般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江辰的血肉,想要窥探那潜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江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你想审判我?”
他又向前踏出一步,那股足以让星辰都为之颤斗的帝皇威压,在他的面前,如同被礁石分开的海浪,自动向两边退去。
“就凭你坐的这把椅子?”
江辰的脚步没有停下,他一步步地,走上了那通往至高权力的台阶。
“还是凭你这所谓的大夏皇族血脉?”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那股蛰伏在他体内的黑色气息,不再隐藏。
如同墨汁滴入清水,黑暗,以江辰为中心,向着整个金碧辉煌的大殿,疯狂蔓延。
原本充斥在殿内的,像征着皇权与秩序的金色龙气,在这股黑暗面前,发出了绝望的哀嚎,被无情地吞噬、同化。
九十九根盘龙巨柱剧烈地颤斗着,那些金色的龙魂虚影,想要逃离柱身,却被那黑暗死死地禁锢住,最终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这座象征着大夏帝国最高权力,被历代大夏皇帝经营了数千年的神圣殿堂,就从一个皇道领域,变成了一片属于江辰的,充满了蛮荒与混沌的绝对禁区。
龙椅前,大夏皇帝那模糊的身影第一次变得清淅起来,那是一个面容威严,穿着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整个帝国气运的连接,竟然在这股黑暗气息的笼罩下,变得若有若无,对方竟然只凭一己之力就压制了整个帝国的国运。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江辰最终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两人相距不过三步之遥,江辰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由星辰内核打造的龙椅之上然后又移回到了皇帝的脸上。
“现在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审判我吗?”皇帝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引以为傲的帝皇意志,他赖以统治整个帝国的皇道龙气,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就象是一个笑话。
所谓的审判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命题。
“你……究竟是谁?”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