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一个很神奇的特点，一到放假就过的飞快。
顾川感觉许倩媛依依不舍的样子好象还在眼前，结果一晃就到除夕。
不到十点，他就被爆竹声吵醒了。
虽然从习俗上来说，吃饭前和夜里十二点才要放鞭炮，但是实际上大伙儿都图个喜庆，到了这个日子，说话都得用喊的。
他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收到三条信息了。
05：54
许倩媛：学长，我睡醒啦！
06：11
许倩媛：学长，我好象有点想你了
06：52
许倩媛：学长，我们家今天有客人，可能回复会有点不及时，你睡醒告诉我一声哈。
顾川静静的看完，感觉窗外的声音都悦耳不少，想了想，回复道。
“恩，我估计过一会儿也要去舅舅家了，晚上你能出来吗？”
他前两天跟父母出门采办物件，顺带买了一百来块的烟花，都在阳台放着。
其中也有一盒仙女棒。
“儿子，醒了没？”顾凯已经在门外喊了。
“来了来了。”顾川关上手机，想了想，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橡皮筋，套在了手腕上，然后翻身下床。
他从小就喜欢关门睡觉，父母也由着他来。
“你舅舅刚刚打电话过来了，让我们早点去。”顾凯穿了件夹克，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也被吵醒啦？”
“是啊。”顾川嗅着空气里的秸秆味，“我妈呢？”
“跟你舅妈去买东西了，”顾凯搓了搓手，“来跟我看会电视？”
“这会儿能有什么电视啊。”顾川嘴上说着，还是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每当这个时候，电视里都会循环播放往年小品，相比较本山大叔的，顾川其实更喜欢陈佩斯的。
“嘿，过年嘛。”顾凯摁了几下台，“你在家都不看电视，我前几天一看，电池都化在里面了。”
“上学忙啊。”顾川感叹道，“我要是天天看电视，你们又要不高兴了。”
“唉，也是苦了你了。”顾凯叹息，“等你大学生活费再给你涨点。”
“我要那么多做什么。”顾川不甚在意，“我听人说好多大学生生活费也就五六百块。”
这两天因为过年，他的用户量一路飞涨，已经过九望十，付费也变多了一点。
半个月左右，收入已经超过了一千五。
就是更新这块没跟上，有点闹心。
“有想过考什么大学？”顾凯摁着遥控器，把台播到了新闻。
“据报导，汇丰控股为美国次级房贷业务增提18亿美元坏帐拨备。”
新闻里，女主持的声音很平稳，“下面让我们把视线转向国内，今天是除夕”
“原来这个时候就有预兆了吗。”
顾川一直以为金融危机是08年才发生的，现在看来，哪有一瞬间的产生的危机，都是满满积累而来的东西。
他默默把汇丰这两个字记在了心里。
“嘿，老美经济还是强啊。”顾凯是个美吹。
“强在哪里”顾川问道，“我们家买股票了没？”
“买个屁，你妈不给。”顾凯一脸郁闷，“我同事天天跟我眩耀，我感觉今年大a搞不好能冲一万点。”
“还是不买比较好，认知以外的钱不是这么好赚的。”顾川说道，“对了，我压岁钱呢？”
“你妈说等吃完饭回来再给你。”
“我今晚可能要出去。”顾川说道，“李晋约我出去放烟火。”
“不看春晚啊？”顾凯问道。
“放个烟火能多久？”顾川回道，“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行啵。”顾凯点点头，又看向他，“这次回来我发现你话多了不少嘛。”
“总要长大的嘛，小时候觉得你们老是不回家，长大才知道你们辛苦。”顾川看着电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行了。”他站起身拍拍衣服，“去舅舅家吧。”
“好。”顾凯愣了愣，点了点头。
顾川口中的舅舅其实是二舅，他大舅用本地话来讲就是“活闹鬼”，从小不受家里人待见，在家的时间比劳改所的时间还短。
不过好在不管他在外面怎么闹事，从来没把事情带回家里。
因为就在隔壁小区，父子走了五分钟就到了。
“呼，你现在身体真不错。”顾凯一口气爬四楼有点喘，“老了老了”
一般在除夕，很多家大门都是敞开不锁的。
“你才四十，放政坛算小资格好不。”顾川没好气的回道，拉开了门，刚准备喊人，就愣在了原地。
陆亮就站在客厅，正跟许哲在说话，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哟，小川啊。”他长得跟陆芸原本有那么三四分象，但架不住后天努力，硬是把自己吃成了一个三高人员。
“啊舅舅过年好。”顾川没想到许哲也在，微微欠了欠身子，“许叔叔好”
“哈哈哈”许哲也大为意外，“你居然是老陆的外甥啊。”
“许总，你们认识？”陆亮有些惊讶，“这么巧？”
“我女儿也金中的。”许哲看向顾凯，几步走了过来，“这是顾川爸爸吧”
顾凯也有点懵，“啊嗯幸会幸会。”
两人握了握手。
“你妈还没回来，你也在外面，下午才回来。”陆亮说道朝顾川说道，“要不然你先去看会儿电视？”
“哎，小孩一个人看电视还无聊啊？”许哲笑着说道，“小顾，许倩媛在家，你去找她玩吧？我回去再喊你回来。”
他朝顾川挤了挤眼睛。
“？”顾川心里一惊。
许倩媛这个小憨憨难道这么快就暴露了？
那许叔叔你这个态度对吗？
“来来来”许哲没管他，拉着顾凯就往书房里走，“我们几个男人好好聊聊。”
顾川张了张嘴，只觉得世界真小，“爸，舅舅，那我去了啊。”
“去吧去吧。”顾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要不然我们下局棋？”这是许哲的声音。
许叔叔你怎么敢的。
顾川有点无语，重新穿上了鞋子，直奔许倩媛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小区门口。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喂？”那头，许倩媛刻意压着声音，“学长？”
“恩。”顾川笑着说道，“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啊？”许倩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