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葬礼(1 / 1)

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李婷听到这些响动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呵呵,她肯定能听到床板响动声啊。想到这里,我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看来今天对于李婷来说,也算是大开眼界啦!我还真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不过嘛,即使心里再想好奇,也总不能真去扒她窗户偷看啊!唉,算了,也不去想了,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放好了一张餐桌,餐桌上放着油条,大包子,还有稀饭。我揉揉眼睛,再看整个院子里,除了我,其他人都已经早就起床了。

张大山手上拿着根油条,笑嘻嘻的看着我说,“你个臭小子,醒的还挺是时候的,早点刚买回来你就醒了,是不是你故意的啊?明天该换你去买早点了!别尽想着吃现成的!”

“得了吧大山哥,我敢打赌这早点不是你买回来的,肯定是杜鹃姐一大早出去买的早点!”我一边嘴上反驳,一边伸手就去抓一根油条。

杜鹃拿筷子敲了一下我的手,我立马也就把手缩了回去。杜鹃说,“刚起来,脸不洗牙也不刷就吃饭,赶紧去洗漱去,洗漱完了再来吃!”

“得嘞,”说完我就小跑着跑去囫囵着洗了把脸,又以最快速度回到了饭桌上。估计啊,这一去一回,连洗脸的功夫加一起也没用上半分钟!

饭桌上,邱老大端坐在正位上,他看着我们三个逗贫嘴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李婷也坐在餐桌旁,我看她两个眼睛还是红的,我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是又哭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多少还是比昨天要好很多了。我站在邱老大对面,跟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都一一打了招呼!

我们在客厅里围在餐桌旁俨然就跟一家人一样!虽然张大山经常和我斗嘴吧,但这个人归根结底还是不坏的。张大山这人吧,嘴上是不咋地,按我的话说,就是有点不着调。但总体来说,这人还不错。可能就是跟我不太对付,好像这张大山对别人都还行,就跟我过不去,我俩就跟天生的冤家对头似的。

邱老大是我们的老大,既然是老大,必然是在盗墓的圈子里有些地位的。

至于李婷嘛?她从小就跟李爷长大,肯定接触的古董多,见识的也多,所以也算是古董界的半个行家了。张大山和杜鹃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个人已经跟随邱老大干过几票买卖了,肯定也算是有点能耐的!在这里嘛,就是我一个人除了不怕苦,不怕累,有一身蛮力,别的啥也不会,好像就是我一个人是吃闲饭的似的。不过还好,最起码邱老大他们愿意接受我,倒还是让我挺欣慰的!

在饭桌上,邱老大看着李婷说,“小婷啊,既然我们现在成了一家人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吧?”

李婷点点头也没说话。

邱老大又继续对李婷说,“做我们这行的都是过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说不好哪天坏了事也就折进去了。所以呢,我不打算让你直接参与盗墓,那样的话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事我也太对不起你爷爷了?”

李婷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我不怕!”邱老大笑着看着李婷又继续说道,“你先别急,虽然不让你参与盗墓,但古董的修复以后还得要靠你啊,我们几个可都没有这手艺。”

这样子一说呢,李婷肯定同意啊,毕竟也算是自己没有吃闲饭了!我知道,李婷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愿意干下墓跟死人打交道的事呢?她说不怕下墓,我想啊,肯定是这小丫头心眼子多,怕我们都嫌弃她干不了活,是一个吃闲饭的。肯定啊,要是谁也会这么想的。毕竟嘛,我们这里只有邱老大和李爷是故交,愿意收留李婷,我估计啊,也是看在死去的李爷的份上。我都心里清楚那李婷又怎么会不知道啊!

邱老大和李婷说修补瓷器还要依靠李婷,我想也是为了安稳住李婷,不想让她心里上有负担,你想啊,在修复瓷器的圈子里有那么多人呢,而其还有不少的高人,与那些高人相比的话,李婷的修补手艺可就不算什么了。所以说嘛,也不是非要用李婷不行的。

在饭桌上,李婷突然又抽抽搭搭起来,她带着哭腔说道:“现在都不晓得爷爷的尸首被弄到哪儿去了,我一想到还没来得及尽孝,爷爷就”话还没说完,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啊,人走了本来就该入土为安的,可李爷的尸首都被炸得稀碎啦!我看啊,要凑齐尸体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是根本就不可能,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

“邱老大,李婷,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说?”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这话一出口,满桌人都看向了我!

张大山首先朝我吼:“你这臭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怎么还说一半留一半的啊?等会儿我忍不住了可要揍你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接着说道:“昨天在古玩市场,我看到李婷从李爷出事的地方捡了个东西,看着像块玉佩,估计是李爷的随身物件。要不——咱们把李爷的随身的那块玉佩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就当是让李爷入土为安了。”

我不知道我出的这个主意是好还是不好,我有这个想法主要是想让李婷心里得到一些安慰。等我战战兢兢地说完我的想法,邱老大第一个表示赞同。李婷见邱老大讚成,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说行动也就立刻行动!几口吃完了早饭,邱老大站在大门口面对对面的山坡坡,我见他左右看了又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个山坡上有块向阳的地方,我看风水不错,土质也疏松,好挖。邱老大指着那块地方说:“就那儿吧。”我们一行人朝着山坡走了过去。

李婷紧紧握着那块玉佩,这次我俩是肩并肩并排走着,离得近,那块玉佩我自然是看得真切。说实在的,那块玉佩看着可不像是值钱货。虽说我对玉不太在行,但也能瞧出点门道来。用杜鹃的话说,这块玉佩材质不咋地,没啥晶莹剔透的感觉,造型也挺普通,就是个正圆形,边框刻了一圈莲花,正中间有个“福”字!雕刻工艺嘛,我看也没啥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一块玉佩罢了。

玉佩上沾着血迹,那肯定是李爷的啦。

张大山扛着一把兵工铲,风风火火地从我们身后跑了过来,那把铲子肯定是他刚从大院库房里拿出来的。我本来也想回去再拿一把,邱老大却一把拉住我,说:“就埋个玉佩,用不了挖几下子电,一把铲子就足够啦。”

张大山拿着兵工铲,没几下就挖出了一个将近半米深的坑出来了。李婷呢,还是哭个不停。她一边哭一边把玉佩放进坑里!

本来张大山想用兵工铲将坑埋了,可谁能想到一旁的李婷却执意不肯让张大山动手,坚持要用自己的双手把那些土一把一把的填回去。

且说这山坡上,哪有什么正经八百的泥土呀!满眼望去,尽是些红土与石子相互掺杂在一起。而那些石子更是形状各异、稜角分明。果不其然,才没过多久,我就看李婷那双娇嫩的小手就已经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哎呀呀!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瞬间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又酸又痛,难受得紧呐!那种感觉就好像心窝子里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猛刺了一下,让人猝不及防。更糟糕的是,我的眼眶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泪水差点儿就要夺眶而出了。天晓得,当时我觉得自己有多丢人啊!

实在不忍心看着李婷如此痛苦,不知何时起,我的双脚竟不由自主地朝着她靠近,然后默默地蹲下身来,陪在她身旁一起填土。其实吧,按照咱们乡下的老规矩来说,在下葬之时负责填坟和埋土这类活计的,理应由逝者的孝子贤孙们亲力亲为。像我这样打小就在农村里长大的,对于这些传统习俗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然而此时此刻,我早已顾不上别的了,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竭尽全力去帮李婷。

不知什么时候杜鹃拿着一塑料袋的烧纸赶了上来,烧纸是农村人的叫法,城里人叫它冥币,又叫洋钱票,是烧给死人的,意思是让死去的亲人在阴间能有钱花。

邱老大将那些冥币一张一张的点着了,看着烧完化成灰烬,我听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虽然听不太清,但大概意思我也能想到了!

眼看一个小坟包已经快堆起来了,突然,邱老大说,“李婷啊,大冀啊,你们俩跪在地上磕头吧!记得要磕四下。”

肯定有人会问,为啥要磕四个响头啊?这是因为在河北一带有句“神三鬼四”的说法,意思是拜神磕四个头,拜鬼要磕三个头!至于为什么这么规定,那我可就不知道喽!

我一听要我磕头,当时就愣住了,那是李婷的爷爷,又不是我爷爷,邱老大有没有搞错啊?

邱老大是何等聪明啊,我估计他从我的神态中已经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在农村有个习俗,没有出嫁的女儿孙女们是不能在亲人下葬时候祭拜的,除非是啊成亲结婚后才行,既然有这个说法,那我们也就迷信一把,就当你跟小婷是两口子了,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事先说好了啊,只限于此时此刻此处啊,过会儿可就不算数了。”

李婷听到邱老大这样一说,跟我一样,她先是为之一愣,当听完邱老大解释过后吧,估计啊,也跟我一样,是一头雾水。天晓得邱老大说的是真是假?磕头就磕头吧,反正又不是去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李婷见我跪在地上磕头了,她也朝着坟包连磕了四个头

既然要陪李婷一块儿磕头,那就大大方方的磕呗,又没啥大不了的!四个响头磕完,纸也烧完了。看着眼前的小坟包,邱老大对李婷说道,“小婷啊,你记住了这个地方,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每年清明都要记得过来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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