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谦皓低姿态,“对不起聿哥,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人的成见不可能一天就消失。”周祈聿说:“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如果他真心想道歉,早几天就应该过来了,何须等到今日。
馀谦皓,“那我跪下来求你,行吗?聿哥,原谅我。”
“怎么,”周祈聿冷笑,“你在道德绑架我?”
说完这话,像被什么击中似的,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霎时发白。
原来他和馀谦皓没有任何不同啊。
他去找池苒求原谅的时候,她是否也这样烦不胜烦?是否也觉得他半点诚意没有?是否也觉得他在道德绑架她?
相对于那些伤害,他的道歉是多么苍白无力。
牧珩说得没错,一句道歉轻飘飘的,说再多也抵不上一次付诸行动。
馀谦皓嘴唇抖了抖,“聿哥,我没这意思。”
周祈聿脑海里都是池苒厌恶他的画面,没听清他的话,转身欲走。
馀谦皓在后面拉住他的衣摆,“聿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不如一个只跟了你不到一年的女人吗?”
周祈聿回头,眸色冰冷,“这就是你说的你错了?”
“……”馀谦皓咬着牙,“这么多年,我帮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不方便出面的,都是我在做恶人,你指东我不敢打西,跟使一条狗似的,现在狗不好用了,你就一脚踢开是吗?”
周祈聿双眸倏地变冷,“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们发小关系?”
“难道不是吗?”馀谦皓愤愤不平,“你何时这样使唤过时哥言哥他们?”
“好,很好。”周祈聿气笑,“我们家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当初如果不是看你太可怜,谁他妈有空管你家闲事?你扪心自问吧,这些年,你馀家在我们周家拿得好处还少吗?别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馀谦皓不服气:“我父亲难道没有努力吗?”
周祈聿冷冷道:“你以为以你父亲的能力,他的公司能做到今时今日的规模?多少人看着我周家的面子给他喂项目?还有你,你被人霸凌的时候,嘴脸可不是这样的,你那家破娱乐公司,如果不是我提前跟人打过招呼,能开到现在?没想到,我周祈聿倒喂了个白眼狼出来。”
馀谦皓的父亲资质中庸,早期没有周家的帮助,经营公司困难,后来,因着周祈聿和馀谦皓的关系好,那些人见风使舵过来捧着馀家,公司的状况才慢慢好起来,又在周家的带动下蹭几波大项目,公司也显得蒸蒸日上。
馀谦皓,“你是帮了我不少,我也帮过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阿皓,”周祈聿嗓音里带着森冷,“当初池苒离开,是你去查的消息,你说她跟野男人一起离开,我信了你。”
馀谦皓猝然顿住,声音带着仓惶,“聿哥……”
周祈聿眯着眼,声音平铺直叙:“我把你当兄弟,放心把后背交给你,你不但没有护着我,反而往我心脏的地方插了一刀。”
“不是我……”馀谦皓身体狠狠抖了一下,“是我手下给我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加之我们亲眼看到池……”
“阿皓,我当初是信你,不是傻子。”周祈聿痛心,“池苒姐姐住院,不算是什么隐蔽的事情,不难查,但你给我的消息里头,半点不提这件事情。”
“但凡你提到一句,我都不可能忽略过去。”
因为信他,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背后有漏洞,直到遇到陈吉飞那天,才想通了一切。
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最亲密的兄弟背叛。
“……”馀谦皓嘴唇发白,为自己辩解,“聿哥,我真的不知道……”
沉序言刚巧下来,听到这句话,皱着眉头,“皓子,你这样不够厚道了啊,你手下那帮人要查个什么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一句不知道显得你很无能啊。”
馀谦皓双眼发红,“你笑话我无能?你自己又能好得了哪里去?还不是袁菁的舔狗,可惜人家理都不理你。”
沉序言莫明其妙被攻击,也没恼。
他和顾时周祈聿一起玩到大,馀谦皓比他们小两岁,是后来添加进来的。
刚开始,可能是被家里欺负得狠了,怯懦、不声不响,整个人阴阴沉沉,几人为了让他开心起来,去哪儿都带着他,有吃的有喝的都给他留一份,把他当自家弟弟一样教导,三人花了一年多才让他慢慢开朗起来。
说实在的,连馀谦皓的父亲都不见得有他们尽心。
这些年他们自问没有对不起馀谦皓,却不知道他心底对他们意见这么大呢。
“理不理有什么关系,总归是我们订婚了,只要她还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比百分之九十的竞争者更有可能娶到她,再说了,舔自己的未婚妻又不丢人。”
馀谦皓嗤笑了一声,“当舔狗还当出优越感来了。”
沉序言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看向周祈聿,“聿哥,你胸前的伤口又渗血了,赶紧回去吧,等会牧医生又要发飙了。”
周祈聿嗯了声,看向馀谦皓,“阿皓,既然你不认同我们周家曾经给过你家帮助,那么,从现在这刻开始,我就不会再插手你家公司的事了,已经在合作的项目,我会让人终止合同,违约金照合同赔偿。”
馀谦皓一听就慌了,“不是聿哥,我们两家合作那么多项目,不能说撤就撤啊,我们图的又不是违约金。”
馀家和周家也算是世交了,往上三代都是通家之好,后来周家起势,馀家没落,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后继无人才逐渐退出上层圈子,后来又因馀谦皓的关系又重新回来。
他知道周祈聿在公事上向来手起刀落,但他觉得以他们的关系,起码会手下留情,最多冷落他一段时间,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周祈聿会直接终止和馀家的关系。
“我……聿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馀谦皓还试图挣扎,“我,我就是跟你闹着玩而已,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玩吗?你之前也没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