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陈冲无意中提起池苒的名字,老板脸是冷的,他就再没有提过了。
没想到六年前消失的人,会是在这样场合再次重逢。
他观察了周祈聿的脸色,他面色平静,似乎一早就知道池苒会在这里。
他回忆了下盛达的公司资料,盛达发展前景是不错,但对比铭沣,无疑是小渔船和航空母舰的区别。
也许……周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包间的桌子是大圆台,十八人的位置,现在又加了两个位,就显得有点拥挤。
池苒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手臂,薄薄的两层衣料根本挡不住身体的热量,她能感觉得到他面料下结实的肌肉。
池苒动作僵了下,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下位置。
周祈聿眸底闪过一丝黯淡。
由于他的到来,餐桌上的气氛明显要比之前要冷清,盛佑南为了活跃气氛,催着大家去给周祈聿敬酒,全被陈冲挡了回去。
“周总晚上还有个国际会议。”
盛佑南将敬酒目标转向陈冲及副总几人,场面又也开始热闹起来。
这种时候池苒也无法置身事外,和副总几个意思下喝了,轮到陈冲那边的时候。
陈冲连忙站起来,态度和对着老板一样躬敬,“池小姐。”
“陈特助,好久不见,请多多关照。”
“不敢不敢,池小姐客气了,什么时候回的京市?”
“半年前。”
半年前就回来了,但她没有来找过老板,可见是没有打算再续前缘了。
陈冲还想说些什么,馀光中瞥到他家老板正一脸不悦地盯着他。
陈冲:“……”
他没再多问,和池苒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池苒也没有扭捏,也把杯中的酒喝个干净。
回到座位上,周祈聿盯着她的侧脸看,一眨不眨的。
任谁被这样看着都不能无视,池苒忍着发烫的脸颊,压低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周总,有什么事情吗?”
他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意味莫明的语气,“没事,在看一朵花。”
池苒攥紧拳头,很想一个拳头挥过去,“周总是在调戏我?”
池苒十分讨厌这种轻浮的感觉。
这个人在外人面前克己复礼,正人君子一般。
但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才知道,那些只不过他斯文败类的假象。
他十分重欲,花样多,什么荤话都敢说,每次做那种事持续的时间长,起码三次以上,她常常受不住,半夜都是哭着睡过去的。
那个时候,她不懂。
她以为他爱她。
经过惨痛的教训才知道,男人的性和爱是分开的。
周祈聿看着她变了色的脸,不紧不慢说:“不,是在夸你,女人如花,我有说错吗?”
池苒知道自己一向嘴笨说不过他,扭头看向另一边。
说不过,不理总行了吧?
但是不行。
周祈聿继续找事,轻轻弹了下自己的酒杯,“池总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池苒眼皮跳了跳,无语地看他一眼,“周总有话直说。”
“你敬他们酒,为什么不敬我?”
池苒再次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子,刚才谁说他晚上还有会议的?但为了奖金,她觉得她还能再忍忍。
她拿起酒杯,脸上堆起一个假笑,“周总,敬您!”
周祈聿看着她因忍着怒气却又不敢发作的脸,眉梢一挑,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池苒防备地盯着他。
周祈聿这一次倒没作妖,和她碰了下杯,哑声说:“我干了,你随意。”
职场上的酒桌文化,池苒深谙其道。
某老总说让你随意不是真的让你随意,只是彰显他宽容大度而已。
你要真的随意,那你就完了。
池苒没有尤豫,一饮而尽。
周祈聿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仰着脸,因为喝得有些急,有水珠从嘴角流到下巴,顺着修长雪白的脖颈滚进锁骨,最后没入衣物内。
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这几天他特意避开有池苒的场所,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效果显而易见,高效的工作效率再次在他身上体现。
但是,还是烦躁。
是那种不可名状的烦躁。
有火发不出来。
像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挪不走,压得胸口难受、沉闷,又无可奈何。
晚上他难得准点下班,想找顾时他们喝酒,看到公司于副总发了朋友圈,无意中看到有一张照片上的某个角落,池苒安静低调地坐着,美人如画。
心底的某根心弦似乎又被撩拨了下。
他几乎没有任何尤豫的,发了信息告诉于副总,他也会过去。
直到看到池苒坐在他身边,哪怕她什么话都没说,他内心的烦闷就被抚平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但这一刻他没想那么多。
只想遵循心底的意愿。
池苒不知道他这一瞬间已经心念万转,敬完酒,她安安静静地坐下吃饭,或是抬头看着他们热闹,看到好笑的,跟着他们一起笑。
周祈聿那张脸冷峻锋锐,静坐在那里矜贵冷冽,一看就是极难接近的主,此刻他靠着椅背,放松慵懒的状态,看起来比平时平易近人。
盛达有同事想壮着胆过来敬酒,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掉,之后再没有人敢凑过来。
他仿佛有意把池苒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圈。
他自己不喝的同时,还对别人说池总监也不喝,闹得几个相熟的同事诧异地看着她。
不是因为听说她能不能喝,最近池总监不能喝酒公司几个都知道,而是周祈聿对她的维护。
漂亮的总监和帅气的总裁,多暧昧组合,话题自然也少不了。
对方公司的于副总看到也忍不住和陈冲调侃了句,“老板和池总监坐在那里,跟新郎新娘子似的。”
陈冲汗流浃背:“……”
池苒坐如针毡,恨不得饭局马上结束。
还好因为周祈聿晚上还要开会,饭局在九点左右就散了。
池苒喝得少,留在最后面善后,盯着同事们和客户一个个上了网约车,又把盛佑南送上他的私家车,他今晚喝得有点多,站都站不稳,坐进车里还不忘叮嘱她到家了报个平安。
池苒应着,站在酒店门口下单打车。
黑色的宾利带着一阵风开过来,把池苒黑色的长发向后扬起。
车窗缓缓落下,一张骨相优越出现在她面前,男人嗓音低沉,“上车。”
池苒撩了下扬起的长发,“谢谢周总,我约车了。”
她站在灯光下,暖色的光线把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周祈聿坐在车里,微微眯了下眼,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某天晚上,她也是这么站在橘色灯光下。
但是,那个时候,她身无着物,细腻的肌肤白得发光,漂亮得象是希腊神话里的月光女神。
他是俗人,他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身下,夺取了她的呼吸。
她的唇很软,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腰很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