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风随着球队,走出那条如同古罗马角斗场入口般的球员通道时,迎接他的,是安达卢西亚最炙热、最疯狂的足球火焰。
四万五千名塞维利亚球迷,用他们那充满了弗拉明戈激情与斗牛士血性的歌声,将这座白色的火山,彻底点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雪茄与啤酒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在地狱里写诗……”
林风站在中圈,感受着脚下那片被骄阳晒得有些发烫的草皮,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发动了共鸣。
他“听”到了队友们那因为缺少了梅西、又遭遇了连平,而略显脆弱和焦虑的“心跳”。 他“听”到了对手,那股由阿尔维斯和法比亚诺领衔的、如同野火般嚣张的“必胜旋律”。 他也“听”到了场边,那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双手抱胸、神情冰冷的“国王”(瓜迪奥拉),那颗隐藏在冷静外表之下,对这场比赛的胜利,所抱有的、偏执到“病态”般的渴望。
“哔!”
比赛开始的哨声,就是地狱之门开启的信号!
塞维利亚队,像一群被放出牢笼的、饥渴的公牛,从第一秒起,就对巴塞罗那展开了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三板斧”!
他们的中场,在“野兽”阿尔维斯的带领下,用一次次凶狠的、几乎是贴着犯规边缘的滑铲和冲撞,试图将巴萨那华丽的“四重奏”(减一)彻底碾碎。
第十二分钟,伊涅斯塔在一次试图摆脱时,被对方的后腰马雷斯卡,狠狠地一记“黑脚”,放倒在地。 第十九分钟,哈维在中场,被两人关门防守,狼狈地丢掉了球权。
巴塞罗那的“系统”,在这股蛮横的、不讲规则的“混沌”面前,再次,陷入了“失控”的边缘!
而林风,则成为了对方“重点照顾”的目标。他们或许没有研究过b队的那场“将军之战”。但他们知道,这个6号的身体里,也住着一头“野兽”。
“来啊!‘教授’!” “你的‘诗’呢?!”
对方的球员,在每一次冲撞他之后,都会用各种垃圾话,来挑衅他。
他们试图,激怒他。他们试图,将他,重新变回那个冲动的“将军”。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一张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脸。
林风没有回应,没有愤怒,也没有……反击。
他只是像一个最孤独的、最倔强的“清道夫”,用一次次最简单、最朴实的跑动和传球,艰难地,维系着球队那根即将崩断的……“节奏之弦”。
他不再是“机器人”,因为他的每一次传球,都带着一种属于“人”的、坚韧的温度。 他也不是“诗人”,因为他的每一次处理,都放弃了华丽,只剩下最基础的、对“生存”的渴望。
他像一个……“苦行僧”。
“他到底在干什么?!”
场边,滕卡特的脸上,充满了不解,“他为什么不反击?!他为什么不组织?!他有能力,一脚,就撕开他们的防线!”
“他在等。”
瓜迪奥拉的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瓜迪奥拉死死地盯着场上那个6号,“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时机’。”
……
比赛,进行到第八十分钟。
比分,依旧是0:0。
塞维利亚的球员们,在经历了八十分钟的疯狂冲刺后,体能,终于,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他们那曾经密不透风的“肌肉丛林”,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缝隙。
而林风,这位全场跑动距离超过一万两千米的“苦行僧”,也终于,等到了他“赎罪”的时刻。
在一次后场断球后,球,来到了他的脚下。
整个塞维利亚的防线,都下意识地,向他收缩。
而巴萨的队友们,也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他那“安全”的回传。
就在这全场节奏即将“死去”的、最沉闷的一刹那——
林风,动了。
他没有传球。
他做出了一个,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决定。
他带球,一个人,像一把尘封已久的、突然出鞘的利剑,径直,冲向了对方那条由四人组成的、看似坚不可摧的后防线!
“他疯了!!!”解说员的声音,瞬间破音!
场边的瓜迪奥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哈维、小罗、埃托奥……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林风,用这种类似“自杀式”的、梅西附体的方式,去踢球!
他像一道红蓝色的闪电,冲向了那片最拥挤、最危险的“地狱”!
对方的第一名后卫,凶狠地,上抢! 林风,用一个最简单的、却又快到极致的“油炸丸子”,轻松晃过!
第二名后卫,补防!滑铲! 林风,用一个属于“诗人”的、轻巧的挑球,躲过!
他杀入了禁区!
第三名,第四名!两名中后卫,像两扇即将关闭的、地狱的大门,向他疯狂地合拢!
他没有了任何传球和射门的空间!
“完了!”
然而,就在那两扇大门即将合上的、那零点一秒的瞬间——
林风,那个在“前世”,因为一事无成,而在电脑前,看遍了所有巨星视频的、孤独的“分析师”……
笑了。
他那双沉寂了太久的、属于“诗人”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光彩!
他的右脚脚底,将球,向后,轻轻一拉! 紧接着,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充满了韵律感的方式,原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
——“齐达内转身”!!!
他像一个最优雅的芭蕾舞者,从那两扇即将关闭的“地狱之门”的缝隙中,硬生生地,挤了过去!
单刀!
面对门将,他没有再进行任何表演。
他只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将球,狠狠地,推入了空门!
1:0!
当足球入网的那一刻,整个皮斯胡安球场,那座沸腾了八十分钟的白色火山,瞬间,死寂。
林风,在冲过球门线后,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倒在了草坪上。
他没有欢呼,没有怒吼,只是像梅西一样,双手食指指天。
他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了那片充满了“地狱”气息的草坪里。
然后,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如释重负般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低语道: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