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之魂号。
就在刚刚,一场微不足道的挑战已然终结。
“看起来,那一位已经听到我要你带给他的话了。”
阿巴顿缓缓抽回了那仍在滴落着挑战者血肉的荷鲁斯之爪。
一位试图凭借蛮勇和些许支持者,便觊觎战帅宝座的战帮领主,此刻已成了一具瘫软在地的尸体。
阿巴顿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的失败者。
他的注意力,早已从这具即将被仆役拖走的尸体上移开,转向了王座阶下那一个真正对他有价值的存在。
“是的,吾主”
卡杨抬起头,他的脸色因失血和灵能冲击而显得苍白,但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左肩处那空荡荡的伤口并不存在。
闻言,阿巴顿走下王座,庞大的阴影将卡杨笼罩。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出未装备动力爪的左手,扶住了对方完好的右肩,帮助这位受创的巫师站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蕴含着远超言语的意义
这代表着他认可对方的做法,认可对方为此付出的代价,并给予对方站立着向自己汇报的尊严。
等对方起身之后。
这位混沌战帅才开口,问题直指核心:“那么,你觉得那一位在接下来会怎么做?”
“嗯”
站稳的卡杨,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回答道:
“根据那位大人过去一万年来的行为模式分析。
“他在遭受此类暗示或刺激后,几乎必然会采取报复行动,尤其是当这刺激来自于帝国之拳相关的事物时,对方的报复措施会呈现出指数级的强烈增长。”
“所以,当我代表您,提及对方的那两千名子嗣被同等数量的帝国之拳在克洛维亚星云消灭时”
“尽管那更像是战局不利下的无奈结果,但在那位铁之主听来,这无异于最直接的挑衅和对他军团价值的否定。”
“他斩断我的手臂,是对您的敲打。”
“而接下来,他必然会用一场毋庸置疑的胜利,来洗刷这份他感知到的耻辱。”
钢铁勇士与帝国之拳之间的仇恨,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军团敌对,甚至超越了混沌与帝国的二元对立。
它根植于两位原体截然不同的灵魂底色,并在帝国黄金时代的幻影中,便已埋下裂痕的种子。
钢铁勇士的原体,佩拉图博,自被重新发现之日起,便是一个崇尚绝对效率、冰冷逻辑与必要牺牲的工程师。
他的战争是一场宏大的数学演算。
为了达成最终的战略目标,这位基因之父可以毫不犹豫地计算出需要牺牲多少子嗣的生命,并将这个数字视为达成胜利的必要成本。
他视情感为低效,视怜悯为冗余,要求他的军团像机器一样精准无情。
在多恩的眼中,胜利固然重要,但赢取胜利的方式同样关键。
他追求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自己子嗣与凡人士兵的性命是宝贵的资产,不应轻易浪费在无意义的消耗中。
而当他目睹自己的兄弟佩拉图博,屡次将自己的子嗣投入到明明可以迂回或暂避的绞肉机式的战场,并在战役结束后,非但没有抚慰,反而公开羞辱那些幸存者,指责他们做得还不够完美时。
他感到了深深的不解与愤慨。
为此,在帝国宫廷的某次庆典间隙。
多恩找到了佩拉图博,尝试进行一场兄弟间的劝解。
他提到不必要的牺牲会削弱军团的长期战斗力,提到指挥官对士兵的责任远不止于下达死亡命令。
然而,在佩拉图博扭曲的感知中,这来自于兄弟的善意劝告完全变了味。
他认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军团的伤亡数字,是在炫耀他的子嗣总是能以更优雅的方式取得胜利,并借此机会在他面前标榜所谓的高尚。
多恩那坦诚直率的言辞,在佩拉图博听来,句句都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最终,两位原体的谈话不欢而散,
在此之后。
两位原体的不和,成为了帝国高层公开的秘密。
连带着他们各自的军团,也在暗中互相较劲,隐隐敌视。
帝国之拳视钢铁勇士为冷酷无情的屠夫,浪费帝皇宝贵的基因种子。
钢铁勇士则视帝国之拳为虚伪做作的宠儿,依靠帝皇的偏爱窃取本不属于他们的荣誉。
而这两支军团仇恨的彻底爆发与凝固,则是在那场将人类帝国拖入深渊的泰拉围城战中。
在神圣泰拉之上。
钢铁勇士被自己的基因之父赋予了主攻的使命,他们用无数的生命和战争机器,一寸一寸地啃食着帝国之拳用鲜血与不屈信念构筑的防线。
那是攻城锤与铁砧最直接的碰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战争哲学在你死我活的舞台上的终极较量。
双方都付出了惨重到无法想象的代价,每一寸土地的得失,都浸透了双方战士的鲜血。
帝国之拳几乎付出了一切,但钢铁勇士最终也未能敲碎那该死的堡垒。
这种功败垂成的挫败感,以及帝国之拳在绝境中依旧闪耀的防御艺术,彻底点燃了佩拉图博心中对多恩及其军团的滔天怒火与深入骨髓的嫉妒。
这位铁之主无法接受,自己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却依旧未能彻底击败那个他眼中虚伪的兄弟。
大叛乱结束后。
帝国之拳重建并被拆分成无数战团,而钢铁勇士则遁入亚空间。
在漫长的岁月中,这份刻骨铭心的仇恨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消退,反而发酵、变质,成为了两支军团存在的核心驱动力之一。
只要钢铁勇士与多恩的子嗣出现在同一片战场上,无论他们原本的任务是什么,最终的结局,几乎注定会演变成两者之间不死不休的决战。
他们会无视宏观的战略布局,无视战场上的其他威胁,如同被无形锁链牵引的疯狗,疯狂地扑向对方,直到一方彻底倒下,或者整个战场因他们的疯狂对决而彻底毁灭。
“呵”
听到卡杨条理清晰的分析,阿巴顿那布满战争疤痕的脸上,缓缓扯出了一个笑容,那并非喜悦的笑,而是充满了讥讽与嘲弄。
就连他身边的一位顾问,都能通过观察和逻辑,如此清晰地摸透那位原体万年不变的行为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