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刚才不是讲得很清楚吗?
秋实忍不住插话:“她手里捏着那位圣主迫切需要的东西,这是我们的筹码,也是合作的基石啊!”
“秋姐说得对。
“你这老毛病又犯了?听话前耳朵进,后耳朵出的。”
夏天来也开口,看向南极星,带着点调侃,他随即转向一直沉默的乌兰敖登:“老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
乌兰敖登从沉思中抬头,沉声应道:“关键在老板掌握之物。”
“哦哦是我老糊涂了,又走神了。”
南极星恍然,拍了拍脑门,嘿嘿一笑,但那笑容很快收敛。
然后,他看似随意,目光却带着深意地瞟向白月魁,状似不经意地追问:“那这样,你们告诉我,老板捏着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着?”
“哟!这个老板还真没细说!”夏天来立刻反应过来,配合地露出茫然的表情。
“对啊,老板只提了有筹码,具体是啥确实没提”
“哦?既然老板没说。”
南极星眼中精光一闪,他看向白月魁,脸上挂着老狐狸般纯良无害的笑容,故意拖长了语调:“那我们是不是也不该多问咯?”
“你们”
看着眼前这四位加起来快三百岁的老家伙,默契地一唱一和,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逼宫,白月魁哑然失笑,无奈地扶了扶光洁的额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想搞清楚我手里捏着的牌到底是什么。
“我说就是了。”白月魁放下手,脸上恢复了那抹掌控一切的淡然。
同时,她心中微叹,面对这些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如同家人般的伙伴,再多的算计也终究敌不过这份沉甸甸的信任。
“对嘛!老板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四人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多年的默契,在此刻无需过多言语。
“服了你们了。”
白月魁唇角微勾,随即正色道:“我之前和你们详细说过,那位恶魔主君圣主在降临之初,就遭遇并击杀了一头超大型噬极兽的事情,也提过他在战斗中爆发的力量波及到我,造成了损伤。”
“嗯,印象深刻!”四人点头,神情重新变得专注而凝重。
“但是”
白月魁话锋一转,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关于那件事,我隐瞒了一部分的信息。”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四人。
但出乎她意料地,四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并无被隐瞒的惊讶或不满,反而是一种“果然如此”,“你继续,我们听着”的了然神情。
“呃”
“你们不应该说些什么吗?”白月魁难得地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于他们的平静。
“没事,老板。”
夏天来开口,语气带着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你这谜语人的作风,这么多年了,我们早习惯了。
“你接着说就行,没说到的地方,我们自己会琢磨着补上。”
“嗯嗯。”秋实和南极星也点头附和。
乌兰敖登更是言简意赅:“我们信你。”
“好吧。”
闻言,白月魁难得地感到一丝窘迫,甚至下意识地吐了吐小巧的舌尖。
然后,她迅速恢复常态,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我没说的部分,核心在于,那位恶魔主君,他在击杀那头噬极兽的同时,其强大的感知力,或者说,他那属于恶魔的对能量本源的特殊洞察,已经穿透了表象,直接触及并感知到了那头噬极兽背后庞大的意志集合体。”
“也即是玛娜生态本身”
“等等!老板!”
夏天来猛地举起手,像课堂上急于提问的学生,眼中精光爆射:“您的意思是这个圣主,刚踏足我们的世界,还没站稳脚跟,就已经和整个玛娜生态结下死仇了?我理解的没错吧?”
“没错。”
白月魁肯定地点头:“而且,这种敌意并非单方面的试探或猎食本能。”
“从圣主反馈给我的、极其有限的情绪碎片来看,玛娜生态对他的排斥和攻击欲望,是根源性的,远超对人类的收割态度。”
“虽然我至今无法理解这种强烈敌意的确切根源,但对我们而言”
白月魁加重了语气:“这却是千载难逢的转机!”
“因为在这两股同样强大,同样视对方为死敌的力量之间,冲突无可避免,最终必然以一方的彻底消亡而告终!”
“而结合我们近期观测到的、各区域噬极兽群活动频率和规模都呈现出不同寻常的减弱态势来看。”
说到此处,白月魁的目光变得锐利:“在这两方初期的碰撞中,是那位恶魔主君占据了上风!玛娜生态它退缩了,它在积蓄力量,或者说,它在躲藏!”
“只不过,现在的玛娜生态藏得更深了,圣主虽然强大,但初来乍到,对我们世界的规则和玛娜生态的隐匿特性并不完全了解,如同盲人摸象,找不到目标。”
“而我们”白月魁的指尖在桌上用力一点,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好掌握着如何找到它,或者说,如何把它引出来的钥匙!”
“所以,老板你是想驱虎吞狼?”
南极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花白的胡子都跟着抖了抖,声音里充满了忧虑:“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那可是神话传说中的恶魔和整个生态的战争我们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啊!”
夏天来也一脸担忧的点头附和:“没错,是这个理”
“而且,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更深一层?”
秋实紧接着开口,这位向来思虑周全的老人,考虑得更远,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沉重:“就算我们真能借助这头猛虎的力量,彻底根除了恶狼玛娜生态”
“那之后呢?”
“狼是死了,可剩下的那只饥肠辘辘的老虎怎么办?”
“它转头就会把我们撕碎,那我们岂不是前门拒狼,后门迎虎?最终结局,可能比现在更糟”
“”乌兰敖登没有说话,只是紧锁的眉头和微微握紧放在膝上的拳头,表明他完全赞同秋实的担忧。
此刻,他想到的是村子里的战士和村民,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麦朵。
利用恶魔?
在他看来,这念头本身就带着不祥的气息
“”
面对四位老友几乎同时提出的直指核心的质疑,白月魁沉默了片刻。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以。”
终于,白月魁抬起头,避开了那个关于“之后”的尖锐问题。
此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需要做两手准备。”
“或者说,我们计划的最终目标,必须包含解决虎患的方案。”
“但无论如何”
说到此处,白月魁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坚定:“根除玛娜生态”
“彻底终结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末日灾难,让我们这些被遗弃在末世焦土上的幸存者,以及我们的后代,能够安全地呼吸、繁衍、重建文明!”
“这是压倒一切的第一要务!”
“也是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的历史使命!”
“所以”
白月魁缓缓站起身。
昏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面前四位老人那刻满风霜、写满忧虑却依旧坚韧的脸庞:“我决定修改原定计划”
“我们必须先拿下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