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罢街后,夜幕已然降临,白玉凤引欧阳羽他们四人来到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周丁山与绿葵早已安排妥当了,客房是最好的上房,绣床锦被,熏香醉人,且已备下香汤沐浴,水温适宜。
欧阳羽他们四人自是感激不已,只是如此平白受人恩惠,心里越发不安。待到众人归寝以后,白玉凤却是难以入眠,正是因今日席间对钟雪怦然心动,不免心有所往,正设法如何与钟雪单独一见,以近芳泽。思索良久,想起钟雪今日在聚英寨与洪砚冰交手时受过内伤,当下便让周丁山取来一瓶舒筋活血的疗伤药,以送药为由去见钟雪。
却不料,便在这时钟雪前来叩门,恰是她独自一人来见白玉凤。白玉凤大喜过望,强作镇定,说道:“钟姑娘,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话要对白某说么?”
钟雪欠身一礼,道:“白公子,钟雪是特地代欧阳师兄、丁师妹和我师弟来向你道谢的,谢谢你这般看觑我们。只是白公子这般好意实在让我们受宠若惊,难以心安,我们实不知以后该怎样报答你才好。白公子,还请你以后别再这样了,不然我们便只有与白公子分道而行了。”
白玉凤忙道:“钟姑娘,你误会白某人了!白某深以为四位少侠效劳为荣,绝没半点施恩图报的念头。”
钟雪道:“白公子,你太高看我们了。总之以后,我们绝不能再这般无端受白公子恩惠了。”
白玉凤神色一暗,说道:“华山派乃是江湖中威名显赫的名门大派,在下向来对华山派由衷敬仰,是以见到华山派的弟子便觉得格外亲切,所做这一切自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既然钟姑娘如此反感,那白某以后便不再自作多情了。”
钟雪见白玉凤面有失落之色,忙道:“白公子,你别多心,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受之有愧,不知该如何回报白公子。”
白玉凤叹道:“可能是我们交情浅薄,钟姑娘才有此顾虑。只要我们以后相处久了,钟姑娘自然便知白某的为人了。”
钟雪道:“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感激白公子的。”
白玉凤道:“钟姑娘,不知你内伤痊愈了没?我这里有一些治疔内伤的良药,正打算给你送过去呢。”
钟雪道:“多谢白公子关心,我没事了。白公子,我话已说了,我回房去了,你早些歇息。”
白玉凤忙道:“钟姑娘,良宵难得一聚,我们何不聊聊?”
钟雪俏脸顿时一红,娇羞无限,埋头道:“聊……什么?”
白玉凤道:“就聊朝廷这次召开武举大会,邀请江湖所有习武人士应举一事,不知钟姑娘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钟雪听了顿时就沉思起来,白玉凤又道:“钟姑娘可畅所欲言,今日你我二人之言,白某保证世上绝无第三人知道。”
钟雪便道:“我早听师父说过,如今朝廷已经被以王振为首的阉党把持住了,皇帝根本做不得主,三杨皆被排挤出朝堂,一些不甘屈服王振的正直文武官员都已被王振迫害殆尽了。我想王振掌控了朝廷,现在又破天荒的召开这样的武举大会,可能又是想以此来笼络江湖人士了。白公子,不知我说得是也不是?”
白玉凤道:“不错!没想到钟姑娘也能看得这么透彻!”
钟雪道:“白公子过奖了!只不过让和尚尼姑,道士道姑前去应举未免太过荒唐了些!万一真要有尼姑道姑得了个武状元,那还不成天大的笑话了?自古以来都没有这样的事。”
白玉凤道:“现在大明朝已经有了女捕快,女太医,再有了尼姑武状元,将来说不定就可以有太监皇帝了。”
钟雪惊道:“白公子是说王振想纂位?”
白玉凤道:“可不是么!王振要不是顾忌着人心舆论,以他现在的权势想要纂位又有何难?眼下指望朝廷那些官员铲除阉党是不可能的了,也只有靠我们这些……”
恰在这时,只听陆飞在敲钟雪的客房房门,唤道:“师姐,师姐。”
钟雪神情一惊,忙道:“白公子,我师弟在叫我,我得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聊。”说罢不理白玉凤,急匆匆地走了。
白玉凤登时愣在当场,他本想高谈阔论一番,以便让钟雪觉得他是一个见识不凡,心怀天下安危的人,没想到仅是陆飞一叫,钟雪便毫不在意地撇下他走了,心中自不免又是妒忌又是失落。
周丁山与绿葵随后便来见白玉凤,绿葵唤了几声,他方才回过神来。
周丁山道:“看来少主当真是喜欢上那姓钟的丫头了。”
白玉凤淡淡地道:“无所谓喜不喜欢,只不过觉得她比较有意思罢了。”
周丁山道:“不过属下看得出来,她那个师弟也是爱煞了她,而且防得还紧。我刚才瞧见他见到钟雪悄悄来见少主了,着急得紧,没让钟雪和少主说上几句话就故意敲门唤钟雪回去了,看来他也是生怕钟雪会喜欢上少主,会移情别恋呢!”
绿葵悠悠地道:“少主有钱有势,文武全才,潇洒倜傥,天下间哪个女人见了不喜欢?”说罢便含羞地埋下了头。
周丁山道:“那是自然!”
白玉凤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嘴角又露出一抹邪笑,说道:“我还就是喜欢夺人所爱,越是难以得手就越是有意思。”
周丁山道:“少主高见!”
次日清晨,白玉凤一早便命周丁山为众人备好了早点,这次却是一些寻常的包子馒头,咸菜稀粥,并没有铺张花费,向欧阳羽道:“不过是寻常的早点,不值几个钱,还请四位少侠不要推辞,更无须放在心上。”
欧阳羽道:“多谢白公子!如此我们便躬敬不如从命了。”
丁玲拉绿葵一同入席,说道:“绿葵姐姐,我们一起吃吧。”
绿葵忙道:“绿葵只是少主的婢女,怎敢与少主同席?而且绿葵早已经吃过了,多谢丁女侠好意!”
周丁山道:“是啊!四位少侠,你们吃吧,不用理会我们俩。”说罢便招呼绿葵出客栈走了。
白玉凤、欧阳羽、丁玲、钟雪、陆飞五人用过早点后,但见周丁山与绿葵已备好七匹骏马在客栈外等侯了,其中一匹白马尤为神骏,通体雪白,矫健不凡,宛如天马。几人见了均是眼前一亮,钟雪与丁玲不自禁地近前抚摸,怜爱不已。
白玉凤便道:“钟姑娘,既然你如此喜欢,那这匹雪花驹便送给钟姑娘当坐骑了。”
丁玲忙道:“白公子,我也喜欢,我也想要!”
白玉凤道:“这匹雪花驹马如其名,正应了钟雪姑娘之名,正适合钟姑娘骑。丁女侠想要白马,到了下一地,白某再为丁女侠寻一匹好的。”
丁玲还待要争辩,欧阳羽却看出白玉凤有心要将雪花驹赠与钟雪,当即向丁玲道:“师妹,不得胡闹!”又向白玉凤道:“白公子,又让你破费了。”
白玉凤道:“欧阳少侠不必客气!想想我们此番前往三阳教总坛,乃是真刀真剑与邪教妖人性命相搏的,生死委实难以预料,些许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周丁山道:“是啊!四位少侠,攻打三阳教总坛时,还望你们华山派能看觑我家少主一下,那我们便感激不尽了!”
欧阳羽道:“那是自然!我们自当同仇敌忾,相互照应,不分彼此!”
白玉凤道:“欧阳少侠说得不错,那你们以后可别再跟我客气了。”
欧阳羽拱手道:“白公子,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白玉凤道:“不客气!”向钟雪又道:“钟姑娘,这匹马你可还喜欢?”
钟雪难掩欢喜之色,俏脸若霞,含羞点了点头。陆飞见了心中却是一凛,但见钟雪甚喜,他也不好说什么。
七人当下启程出城,上了大道后便策马疾驰,雪花驹果然神骏不凡,轻迈四蹄便即奔腾如飞,钟雪一马当先,风姿卓约,气魄不凡。白玉凤拍马上去与钟雪并辔而驰,二人男俊女俏,人物风流,俨然是一对璧人。陆飞顿时便觉自惭形秽,心中更是怏怏不悦。
欧阳羽、丁玲二人见钟雪与白玉凤一个喜形于色,一个含情脉脉,顿时便察觉出陆飞的危机了,只是他们二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也不便说什么。
这日午时,一行人赶到一个小镇上打尖,欧阳羽便执意做东回请白玉凤,白玉凤则点了几道好菜,正好将欧阳羽他们仅剩的那三十两银子花光。自此以后,欧阳羽、丁玲、钟雪、陆飞四人囊中羞涩,衣食住行便全由白玉凤安排了。
白玉凤倒是尽心竭力,面面俱到,将欧阳羽四人奉承得无微不至,难以推拒。白玉凤也因而借机与钟雪越发亲密,钟雪并非木石之人,焉能感受不到白玉凤的情意?她一为白玉凤恩情所系,二为白玉凤柔情所动,半推半拒,委实有些难以自已。
陆飞虽不愿受白玉凤恩惠,但又拗不过钟雪,一路上也只得含羞忍气。白玉凤又如何看不出陆飞的心思?他们二人嘴上不言明,实则在心里面早已是较上了劲。欧阳羽与丁玲自然心中雪亮,他们二人虽不便当着白玉凤和钟雪之面说什么,但私底下却是提醒过陆飞多次了。
这一晚,一行人赶到承天府景陵县境内的城中落脚,陆飞积怨已深,再也按捺不住,使性子发作起来,坚决不再受白玉凤丝毫恩惠。钟雪自然明白陆飞的心病,忙拉他出客栈,来到城中一处偏僻之地,说道:“师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干嘛要当着白公子的面撒气?”
陆飞急道:“你难道不知道白玉凤打的是什么主意么?你也不回绝他,你难道也……”眼框红润,难过得已是要哭出来了。
钟雪忙温言道:“师弟,我跟白公子才相处多少天?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同门学艺,青梅竹马的感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陆飞道:“可是你对白玉凤他……”
钟雪顿足道:“你真是糊涂蛋!白公子救过我们的命,一路上又这般关照我们,我还能冷冰冰地待人家不成?我在心里只是把白公子当做是大恩人,大哥哥而已,绝没有你想的那样。”
陆飞转忧为喜,忙道:“师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钟雪急道:“你以为我在说谎骗你么?”说罢眼泪便簌簌而下,掩面啼哭起来。
陆飞大急,忙道:“师姐,我知错了,我相信你!求你别哭了!你打我骂我吧。”
钟雪拭泪道:“你当真知错了?那你赶紧跟我回去向白公子赔礼,不许再闹了!”
陆飞道:“是。”
岂料白玉凤与周丁山此刻正躲在远处,钟雪与陆飞的一言一语,他们尽数听到耳里,白玉凤颇有失落之色,沉思不语。
周丁山便道:“常言道疏不间亲,他们师姐弟毕竟是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外人短时间确实难以将他们俩拆散。少主,为今之计,唯有对钟雪下一剂‘猛药’了!”
白玉凤脸色一寒,怒斥道:“混帐!若不能让她对我爱得死去活来,心甘情愿的,那还有什么意思?难道我仅仅是为了贪图她的身子吗?”
周丁山忙道:“少主误会属下的意思了!属下的意思是……”当即附耳向白玉凤献了一计。
白玉凤听了之后神色随即便舒展开了,微笑道:“好主意!你今晚便去连络向破冥,命他好好安排,不得有误!”
周丁山道:“是!”
当晚无事。次日,一行人绝早启程,行至一条密林夹道的山道时,两边林子里倏然“嗖嗖”声响,无数暗器往白玉凤他们七人袭射而至。陆飞与白玉凤几乎同时奋不顾身地离鞍而起,一左一右,运剑如风,疾拨疾点,为钟雪抵挡。
说来也怪,那些袭来的暗器,一大半皆是对准了陆飞,密如骤雨,又劲又疾,陆飞纵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遮拦得过,倾刻间便中了几枚飞镖、短箭、铁莲子。虽不致命,却也要命,痛得陆飞倒在地上,再也无动手之力了。
陆飞一倒,暗器攻势便即一衰,白玉凤、周丁山、绿葵、欧阳羽、丁玲、钟雪六人当即运剑护身,分别趁势杀入两边的林子里,但见那是十几个蒙面黑衣人,身手着实了得,且战且逃,并不恋战,白玉凤等六人竟还拦不住那些人。
便在此时,周丁山与绿葵忽然一声哀呼,弃了兵刃委顿于地,原来他们二人身上都中了一枚飞刀,虽然他们已将飞刀拔出来了,但是创口处却已呈黑紫色,显然那些暗器之上皆是淬了剧毒的。
欧阳羽、丁玲、钟雪三人见周丁山和绿葵沉重,担忧陆飞,慌忙过去一瞧,但见陆飞身上中了不下十枚暗器,手脸上看得着的地方直似有黑气缭绕,已变了颜色,嘴唇发紫,神志也迷糊了,双眼痴痴地望着钟雪,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情势要比周丁山和绿葵二人严重得多。
钟雪顿时就急得哭了出来,慌忙将华山派的解毒灵药给陆飞喂下,转眼瞧见雪花驹也是倒在地上抽搐不起,身上所中暗器更多,于是哭得更伤心了。
白玉凤忙道:“我见过这种毒药,似乎是三阳教的奇毒‘无常丹’,须得他们的独门解药才能彻底解毒。欧阳少侠,丁女侠,你们俩看着他们三个。钟姑娘,我们赶紧去追,必须要从他们手中抢到解药,不然他们三个就危险了!”
钟雪听了不敢尤豫耽搁,一抹泪珠,咬牙抄起长剑便与白玉凤一起往那些蒙面黑衣人逃去的方向疾追而去。二人追出了十里地,出了这片山林又钻入另一片山林,但并未寻到那些人的踪迹,实不知那些人逃往何方去了。
正当钟雪灰心丧气之时,白玉凤忽然惊道:“钟姑娘,你瞧,这里有血迹!是新鲜的,我刚才刺伤了他们其中一人,这血迹必是那人流下的,我们顺着血迹定能寻到那些妖人。”
钟雪重燃斗志,不及细想,跟着白玉凤循着血迹疾追。白玉凤的轻功实比钟雪要高,此时疾奔起来他奔走两步,钟雪却要三步才跟得上,白玉凤便乘机牵着钟雪纤手,拉她同奔。钟雪身子顿时一震,但在危急之中,她也并没有挣脱,白玉凤心中自是得意不已。
二人这般携手追入林子深处,此时却没有了血迹,白玉凤便与钟雪分开搜寻。钟雪搜寻到一棵大树下时,树后陡然窜出一个蒙面黑衣人来,一掌往钟雪胸膛袭到。
钟雪大惊,仓猝之间虽也往后避了,但却没有完全避开,顿时震得她往后疾退,痛得胸闷气促,喘不过气来。蒙面人“咦”的一声,似是对自己一掌没有击倒钟雪颇感意外,随即趁势而上,一手抓向钟雪右腕夺剑,一掌拍向她面门。
钟雪气血不畅,根本使不出力,奋力挥剑轻飘飘的一扫,倒地滚避了开去。钟雪虽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避,但在当此情况之下还能有此应变,委实也是能人所不能了。
蒙面人冷哼一声,却是被钟雪激怒了,纵身抢上,拳爪翻飞,疾往钟雪身上攻。钟雪奋力运剑疾封,根本起不来身,她剑上无力,剑势也大显滞缓,根本拦不住蒙面人拳爪凌厉的攻势,长剑险些被夺走,迫得她翻来滚去,情势危急之极。正在这当头,钟雪瞥见白玉凤也与三个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但他的形势却好得多了,他长剑纵横,凌厉无匹,正压着那三个人打,已是稳操胜券。
钟雪忙叫道:“白公子!”
却不料,正当钟雪分神之际,那蒙面人趁虚而入,擒住她右腕,只轻轻一拧便迫使她弃了长剑,接着被蒙面人往起一拉,胸膛一阵痛麻,几处大穴旋即被封,再也动弹不得了。蒙面人夺剑点穴只是一瞬,根本不容钟雪有丝毫反抗之机。
便在这时,白玉凤已突施杀着将那三个蒙面人斩于剑下,他疾奔过来,见钟雪落于敌手,惊惧不已,忙叫道:“不要伤害钟姑娘!”
蒙面人随即掐住钟雪脖子,便迫使白玉凤不敢轻举妄动,咬牙道:“白玉山庄庄主果然本事了得!我三阳神教三大分坛坛主,在你剑下竟是如此不堪!”
白玉凤怒道:“废话少说!放了钟姑娘,我饶你不死!权且让你再多活几日,待到攻打尔等老巢之时再一并取你性命!”
蒙面人哈哈笑道:“纵然你白玉凤本事再大,单凭你一句话就想吓得本座放人,那只怕还不能够!”
白玉凤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蒙面人笑道:“看来你很在意这丫头!看你着急的样子,你定是喜欢她,爱极了她吧?”
白玉凤道:“钟姑娘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心地善良,除了你们这些冷血无情的邪教妖人之外,谁人不喜欢?谁人不怜爱?”他这句话好象承认了,又好象没有承认,但钟雪听了却是铭感五内,泪眼汪汪。
蒙面人道:“看来本座是猜对了!白玉凤,本座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
白玉凤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蒙面人道:“本座要让你白玉山庄从此听命于我神教!为我神教效命!待各大门派围攻我神教总坛之时,本座要你突然倒戈,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钟雪急道:“白公子切莫答应他!钟雪宁死也不愿白公子为我受邪教胁迫,成为他们的杀人棋子!”
白玉凤沉思不语,蒙面人便道:“本座只此一求!白庄主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本座只好宰了这丫头为我神教三大坛主报仇了。”
钟雪怒道:“妖贼!你有种就杀了我吧!”
蒙面人笑道:“死有很多种死法,并非只有捏断你喉咙这一种。我神教有一百种逼供的刑罚,本座要一一用在你的身上,让你痛不欲生,受尽折磨而死!本座看你这娇滴滴的小丫头还嘴硬不嘴硬!哼哼!”
钟雪又惊又惧,咬牙道:“妖贼!你好狠!”
蒙面人哈哈笑道:“怕了吧?”又向白玉凤道:“你想好了没有?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本座只好带走这丫头,回去好好炮制她!”
白玉凤道:“好!我答应你!”
蒙面人笑道:“看来本座猜得没错,白庄主果然是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
钟雪哽咽道:“白公子……”她只说了三个字,已是感动得泪水横流,委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蒙面人抛给白玉凤一枚药丸,说道:“白玉凤,你想虚与委蛇骗我可不行!吃下这枚‘噬魂蛊’,保管你会忠心耿耿地为我神教效命!这“噬魂蛊”必须每隔十日服用本座的独门秘药镇压蛊虫,反之蛊虫一旦苏醒,便会一天一点地蚕食你体内的五脏六腑,直至最后受尽万般苦楚而死!其惨状可想而知!哈哈哈……”
钟雪听了惊得五内一阵翻腾,忙道:“白公子,你千万不要吃!我……我不值得白公子为我受这般罪!”
蒙面人怒喝道:“你再敢罗嗦,本座先给你吃下一枚。”
白玉凤忙叫道:“不要!我吃!”说罢仰头便将药丸吞服了下去。
蒙面人道:“好一个有情有意的白玉凤,本座佩服!”
白玉凤怒道:“废话少说!现在可以放了钟姑娘了吧?”
蒙面人笑道:“白玉凤,你中本座计矣!这世上哪有什么噬魂蛊?你吃的不过是我神教的无常丹而已!你这种人有情有义,且又不怕死,比起威逼你听命于我神教,还是杀了你比较妥当!你倾刻毒发,死一个便少一个攻打我神教总坛的高手了。”
白玉凤趁蒙面人仰头得意大笑之际,纵身而前,一剑往蒙面人的咽喉刺去。蒙面人惊觉过来,不及躲闪,慌忙拧起钟雪来挡。白玉凤大吃一惊,便在这一瞬间,他一手拉着钟雪一带,长剑陡然转势斩到地上,消去了力道,化解了钟雪穿心之危。
也就在这一瞬间,蒙面人趁虚而入,一掌重重击在白玉凤胸膛之上,白玉凤两手皆不得闲,这一掌他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连同钟雪一起顿时被震得迭出两丈开外。
蒙面人旋即又纵身抢上,一爪往钟雪抓到,岂料白玉凤犹有反击之力,他长剑一振,脱手掷出,径直袭向蒙面人。白玉凤这一飞剑去势委实太疾,而蒙面人来势也委实太快,他根本应变不过来,自己撞到剑上,深深插入左腰之中。
白玉凤起身进步,又是一掌击中蒙面人胸膛,同时将长剑也从他身上拔了出来。蒙面人一声惨呼,被白玉凤一掌震得飞跌了出去,跳起身来,不敢稍待,捂住左腰便即仓皇往北奔逃走了。白玉凤呕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根本无力再追击那蒙面人。
钟雪惊呼道:“白公子,你怎样了?”
白玉凤身子一歪,滚到钟雪身边,奋力解开她穴道,便即瘫软在地,面色扭曲,痛苦已极。钟雪又痛又急,眼泪横流,忙关切地问个不停。
白玉凤道:“钟姑娘,你快去看看那……三个人身上有没有解药。”
钟雪不敢耽搁,急忙寻到适才被白玉凤击杀的那三个人,从他们三人身上搜出同样的三个小瓷瓶来,随即奔回来拿给白玉凤瞧。
白玉凤道:“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钟姑娘,快……给我吃。”
钟雪虽不知三个瓷瓶里的丹药是否是无常丹的解药,但却看得出这些丹药并非是毒药,当下便喂白玉凤吃了四枚,而后又难过得潸然泪下。白玉凤缓得一缓,忽然呕出一口淤血来,面色惨白,看似又虚弱了一分。
钟雪急道:“白公子,你怎么样了?这些丹药不是解药吗?”
白玉凤道:“还好!正是无常丹的解药。”
钟雪先是一喜,随即又忧形于色,问道:“既然是解药,那你怎么还这么难过?”
白玉凤道:“钟姑娘,我……被那人震断了心脉,怕是……好不了啦!”说罢便闭眼昏了过去,气息也微弱了不少。
钟雪慌忙将华山派的疗伤药喂了白玉凤几丸,然后又抵掌于背运功与他通经活血。须臾,白玉凤睁眼醒了过来,说道:“钟姑娘,我心里有话对你说。再……不说,只怕……就来不及了。我……”
钟雪忙道:“白公子,你会没事的。你不用说了,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白玉凤好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一长,面露喜色,死死攥住钟雪纤手,急问道:“是真的吗?钟姑娘,你明白我的心意?那你……”
钟雪含泪道:“白公子这般待我,我当真是粉身难报,我……”说着又埋下了头。
白玉凤忽又急咳起来,鲜血自嘴角溢出,看似是要断气了一般,却还兀自强撑着道:“钟姑娘,我就快要死了,你……都不肯告诉我你的心意吗?你也喜欢我吗?”
钟雪忙道:“喜欢!白公子,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好起来,便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白玉凤欣然一笑,说道:“钟姑娘,那能让我亲你一下吗?如此我便倾刻死了也……含笑九泉了!”
钟雪不忍拒绝,当下便羞涩地闭上了双眼,白玉凤奋力起身,深深吻住钟雪樱唇。钟雪心中一颤,整个人顿时都酥软了,心中忽又一凛,不自禁地推开了白玉凤。白玉凤一声闷哼,便即仰倒于地。
钟雪急忙扶起白玉凤,问道:“白公子,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么?”
白玉凤道:“雪儿,快……送解药回……去。”说罢又闭眼昏了过去。
钟雪探了白玉凤鼻息,气息尚稳,心下稍安,收了三瓶解药,扶起白玉凤便往回急赶。
欧阳羽与丁玲已为陆飞、周丁山、绿葵三人服用了华山派的解毒灵丹,虽不能解无常丹之毒,却可稍稍压制。欧阳羽与丁玲再运功阻止其毒性蔓延,他们三人情势稳定,性命无碍。只是陆飞所中之毒要重,却是痛楚难当,饱受煎熬,人在昏迷之中,还兀自咬牙忍耐,身子也抽搐个不住。正当欧阳羽、丁玲、周丁山、绿葵四人忧急万分时,但见钟雪背着白玉凤匆忙赶了回来,他们见了白玉凤伤情后均是吃惊不已。
钟雪不及分说,先为陆飞、周丁山与绿葵三人服了解药,然后才将详情说了,只是没有说白玉凤对她倾诉衷肠之事。周丁山与绿葵忙为白玉凤服下他们所带的疗伤药后,又合力为白玉凤运功疏导了一番,白玉凤虽未醒过来,但面色缓和了许多,气息也稳定了下来。陆飞服用解药后虽然也未苏醒,但却人安定了下来,不再抽搐,显然解药已起了效用。
钟雪见到雪花驹已然倒毙了,又不免着实伤悲了一回。五人随后合力在山林中挖了个大坑,将雪花驹和另外三匹死马一并埋葬了。而后五人便带着欧阳羽与陆飞返回县城里养伤,周丁山与绿葵则包下一家客栈来,专为白玉凤静养,免受外人打扰。欧阳羽、丁玲、钟雪三人知道他们财大气粗,身上似有花不完的钱,倒也见怪不怪。
陆飞服用两次解药后方才醒了过来,但他所中之毒委实太重,侵入了脏腑,虽然毒是解了,但已伤了根本,因此还虚弱得下不了床。钟雪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于他,为他换药包扎伤口,熬药调理身子,但却和陆飞生分了不少,不再无话不说,亲密无间了。
周丁山时不时便来请钟雪,说白玉凤醒了要见她,钟雪总会不加尤豫地撇下陆飞去照顾白玉凤,回来之时,面上难掩娇羞欢喜之色。陆飞虽然难过,却也无可奈何,白玉凤为抢夺解药,救他和钟雪而伤,几乎性命不保,他还能说钟雪和白玉凤什么呢?
陆飞这般疗养了两日,伤势大好,已是能下地走动了。白玉凤却病去如抽丝,虽有好转之象,但身子还虚弱得紧,钟雪自此便不大理会陆飞,守在白玉凤房里照顾他。
陆飞心如刀割,悲痛万分,于是灰心丧气,自暴自弃起来,任是欧阳羽、丁玲二人苦口婆心地劝解,他也不听。
这一日午时,陆飞信步来到街上游荡,他若有所思,恍恍惚惚,未曾看路,走到街角时迎面撞上一个老者。陆飞全身一震,尤如撞上一道铜墙,顿时往后跌退了几步,反观那老者却不曾一晃,他一身粗布麻衣,腰间悬挂着一个大酒葫芦,洒脱不羁,醉态可掬,并非寻常之人,倒象是个游戏人间,不露身份的世外高人。
陆飞慌忙躬身赔礼,那老者打量了陆飞一番后,说道:“后生,老夫瞧你神情恍惚,生无可恋,莫非是情场失意了?”
陆飞被他一语道破,顿时大吃一惊,脸色一红,埋头不知如何回应。
老者微笑道:“看来老夫所料不差。后生,须知‘情’字一关最难看破!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就折在这上面了。”
陆飞道:“前辈说得是。”
老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下间好女人多得是,未必遇不到倾心于你的人。”
陆飞神色一哀,摇摇头,说道:“除了我师姐之外,我是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了。”
老者拉起陆飞便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忘不掉你师姐她了?来来来!喝了老夫这葫芦里的‘忘情水’,保管你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陆飞惊道:“忘情水?”
老者笑道:“不错!正所谓一醉解千愁,这酒不是忘情水又是什么?”
陆飞本就有心喝酒买醉,当下跟着老者来到一旁的巷子里,说道:“多谢前辈!”
老者拿起葫芦喝了一口便递给陆飞,陆飞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方才递给老者,虽然酒水如烈火入喉,他也浑不在意。
老者笑道:“不错不错!”喝了一大口又递给陆飞。
二人你来我往,须臾便将葫芦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老者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夫尚未尽兴!小友,我们寻家酒楼再喝个痛快如何?”
陆飞道:“好啊!晚辈正好请客答谢前辈开导呢!”
老者笑道:“如此最好不过。”
一老一少当下相携而行,走不十步,陆飞忽然头脑昏沉起来,忙向老者道:“前辈,我怎么忽然晕乎起来了?”
老者笑道:“你晕乎就对了!不然怎么能忘记你师姐?”
老者话还没说完,陆飞就昏倒了过去,老者当即扶住了他。待得陆飞醒来时,却见到自己赤身裸体地睡在一张香气扑鼻的秀床之上,而且身边同样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她薄施粉黛,颇有几分姿色,一双妙目正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
陆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一面寻衣穿,一面向那女子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女子格格娇笑不已,说道:“公子,这里是‘春香楼’呀!我叫秋月,刚才是我伺候你的。公子,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想不到你这么大个人,竟还是个雏呢!嘻嘻……”说罢便掩口娇笑个不住。
陆飞顿时明白自己进了妓院,厉声喝道:“你休得胡言乱语!那老前辈呢?”
秋月道:“哪有什么老前辈?公子,你一个人醉醺醺地到春香楼来了,然后就选了妾身伺候你,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陆飞不敢多待,穿好了衣衫开门便走,刚到楼下,但见老鸨带着妓院四个打手将他拦住。老鸨向陆飞一伸手,趾高气扬地道:“公子,你还没给钱呢!怎么着?你还想白嫖?”
此时,春香楼里其他嫖客和粉头都望了过来,陆飞羞怯难当,本想破财免灾,但他囊中羞涩,哪里有什么钱给老鸨?当下架开老鸨就走,四个打手随即便出手来擒他,但这些人哪里是陆飞的敌手?陆飞拳打脚踢,迫开他们便逃出了春香楼,然后东躲西藏,在街上绕了好一阵,确定春香楼的人没有追踪于他,方才敢回到客栈。
陆飞这一昏已是过去了三个多时辰,欧阳羽与丁玲担忧他安危,正在客栈门口翘首而望,但见他神色难掩惊慌之色,丁玲忙关切的问个不停。
陆飞敷衍两句便躲回房里,关了门不敢见人,想起今日青楼之事又悔又痛,久久不能平复。欧阳羽与丁玲以为陆飞还是因钟雪之事难过反常,并不多疑,只要陆飞平安无事,他们俩也就放下心来。
陆飞心中正猜疑是不是那老者故意捉弄他时,但听客栈里突然喧闹了起来,不觉大吃一惊,赶忙出房一瞧,骇然见到正是那春香楼的老鸨带五个打手和四个粉头来客栈里闹了,那秋月正在其中。此时欧阳羽、丁玲、钟雪、周丁山、绿葵及客栈掌柜和店小二都惊动过来了,丁玲正理直气壮地和那老鸨争论个不休。
陆飞躲避不及,被老鸨瞧了个正中,手指陆飞叫道:“就是那厮,白嫖了我春香楼的姑娘,还打人跑了!”
老鸨话一说完,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粉头疾步奔近陆飞便揪住不放,将他拽到大堂里。陆飞原本理亏,而且他也没法对这些女人下狠手,是以并没有过多反抗。
钟雪当即出手将秋月等四个粉头拂开,向老鸨怒道:“你休得胡说八道!我师弟乃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干那不要脸的事!”
老鸨气得跳了起来,大叫道:“我们开门做生意有什么不要脸了?你们白嫖难道就要脸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说罢便拿出一块碎布来。
众人一瞧这块碎布,便注意到陆飞衣衫上的一处缺口,两相吻合,正是从陆飞衣衫上撕扯下来的一块布料。
秋月道:“这是他提裤子跑路时,被我从他身上抓下来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怎么狡辩?”
钟雪又羞又气,转头望向陆飞,陆飞只看了钟雪一眼顿时就慌了神,埋头道:“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后就在他们那里了。”
秋月道:“公子,奴家伺候得你快活一场,你怎么能狠心一点儿赏钱也不给呢!奴家可是在你脖子上留了一个印记,你想赖帐可是赖不掉的。”
众人听了这话又都往陆飞脖子瞧去,果然见到他后颈上有一个红色的唇印,钟雪自然是深信不疑了,既是痛心又是愤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陆飞忙拉住钟雪道:“师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钟雪甩开陆飞,厉声喝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陆飞一听这话心头一寒,如坠冰窟,愣在当场失了神。
老鸨道:“你们现在狡辩不了吧!如果不痛痛快快给钱,那我就只有抓他去见官了。”
丁玲道:“我相信我陆师兄,一定是你们设计赚他上当的!要钱没有,要命就有一条!”
老鸨道:“好啊!你这小丫头长得也挺水灵,就把你赔给我们春花楼抵债倒还使得!”
丁玲惊道:“你敢!”
老鸨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就拿人来抵!”
欧阳羽道:“废话少说!多少钱?”
老鸨道:“秋月可是我们春花楼的头牌,按例得收两百两。”
丁玲怒道:“两百两?你抢钱么?”
欧阳羽现在哪里拿得出来两百两银子?脸色一红,大是窘迫。
周丁山便道:“两百两就两百两。欧阳少侠,这银子我们出了就是。”
待周丁山打发春香楼的人走后,欧阳羽忙拱手道:“多谢周兄了!”
陆飞这时当真无地自容,羞愤欲死。欧阳羽拍了拍他肩膀,说道:“陆师弟,我相信你是喝醉酒了,误打误撞才去那些地方的。事已至此,纠结对错已没有意义,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丁玲道:“是啊!陆师兄,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告诉师父和青云师叔的。只是钟师姐那里,你得好好跟她说了。”
欧阳羽道:“陆师弟,你师姐那里,我们可是帮不了你的,这得靠你自己。”
陆飞道:“我知道。欧阳师兄,丁师妹,谢谢你们。”又向周丁山与绿葵躬身一礼,说道:“多谢两位了。”
周丁山道:“这些银子不是我们的,陆少侠要谢也是谢我们少主。”
陆飞又羞又痛,如今这脱身的嫖资都要让白玉凤出,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与他争师姐?此事过后,陆飞更是灰心丧气,根本无颜见钟雪,无颜面对众人,心中已打定主意与钟雪他们分道而行,不愿再受白玉凤恩惠,自取其辱。
次日,白玉凤伤势见好,已是勉强能下地行走,于是便命周丁山与绿葵买马,打点行李动身启程。
陆飞叫来欧阳羽与丁玲,说道:“欧阳师兄、丁师妹,你们和我师姐先走,我想留下来等师父和大师叔。”
丁玲道:“陆师兄,你是在生钟师姐的气吗?”
陆飞凄然一笑,说道:“我哪里敢呢?我陆飞脸皮虽厚,但是也还没有厚到没有丝毫廉耻之心的地步。眼下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脸再受白庄主的恩惠?”
欧阳羽脸色一红,说道:“陆师弟说得是!我们已经叼扰白公子许久了,委实是不好再让他破费了。”
丁玲道:“正是呢!陆师弟,我们陪你一起留下来等师父和二师叔。”
恰在这时,钟雪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说道:“陆飞,你少使性子胡闹!”
陆飞道:“我没闹!我留下来等师父和大师叔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钟雪道:“你可以留下来等师父和大师叔,没人拦你,但你不要拉扯上欧阳师兄和丁师妹。白公子内伤刚才好一些,功力还未恢复,万一又遇到三阳邪教的妖人怎么办?”
陆飞急道:“谁拉扯上欧阳师兄和丁师妹了?”忙向欧阳羽与丁玲道:“欧阳师兄、丁师妹,你们还是跟我师姐一块儿走吧,白公子他有伤在身,需要人保护。我一个人留下来等师父和大师叔就够了,我们很快就会在武昌会合的。”
丁玲道:“可是你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也不放心呀!”
陆飞道:“我一个无名之辈而已,谁认识我?谁又会注意到我?况且我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你们放心走便是。”
钟雪忽又语气一软,说道:“师弟,你当真不跟我一起走了么?”
陆飞见钟雪面有恳求之色,心中顿时一软,但一想到白玉凤,心中又是一痛,当下便毅然应道:“是。”
钟雪眼圈一红,大声道:“那你就留下来吧!从此以后都不要再理我了。”说罢挥泪就走了。
陆飞心中也是一痛,说道:“欧阳师兄、丁师妹,你们也走吧,拜托你们照顾好我师姐。”
丁玲道:“陆师兄,你放心!我们时时刻刻盯着钟师姐,绝不会让她吃亏,待白玉凤伤好以后,报了他的恩情,我们就跟他划清界限,再也不要跟他有什么往来了。”
陆飞道:“恩。”
欧阳羽与丁玲走后不久,只见丁玲又急急忙忙奔来寻陆飞,将一对银手镯交到他手上,说道:“陆师兄,这是钟师姐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身上没有钱,让你当了换钱使。这可是她自己一直戴的手镯子,不是白玉凤的东西,你就安安心心拿着吧。”
陆飞接了银手镯,依稀能感受到镯子上有钟雪的馀温,心中一暖,眼框顿时就湿了。
丁玲又道:“陆师兄,别难过了!钟师姐还是关心你的!待我们还了白玉凤的恩情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他了。陆师兄,我走了,你多保重!”
陆飞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