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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奸宄逞谲侠士何伤(1 / 1)

白玉凤喜道:“多谢叶少侠成全!”

梁淑瑾道:“不过真刀真枪容易失手伤人,大家最好是换作木刀木剑最为稳妥。”

白玉凤眉头一皱,说道:“这却难了!我这庄上真刀真剑倒是不少,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可就没有了。叶兄,不如这样吧,你们只需轻轻点破我们这些人的衣袍便算受伤一次,被刺破三次那便算重伤毙命,自行退出了。以八位少侠的本事,拿捏这点力度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至于我们嘛,想伤到八位少侠一剑那只怕是堪比登天了!”

彭金刚道:“八侠的连星阵,能抵御几百人,我们也才几十个人而已,差得实在太远,想伤八侠谈何容易?”

赵大威也道:“正是!我们原本也没指望能破阵,只是想亲身见识一下而已!”

叶无痕道:“诸位过谦了!切磋比试,大家点到为止!”

白玉凤当即召集众好手过来,连同自己再加之周丁山、绿葵、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七人,一共是三十七人与八侠交手,至于司马桀他们手下的人也只配在一边瞧着了。

八侠先到练武场中间相隔半丈,分八方站定,围成一个小圈子,列好阵势。

白玉凤见了便招呼众人围了上去,说道:“叶兄,可以开始了么?”

叶无痕道:“白兄请破阵!”

白玉凤叫声“上”便当先挺剑向叶无痕左肩刺到,但见叶无痕挺剑来迎,他旋即运剑一抖,轻弹叶无痕一剑身,依旧笔直地往叶无痕左肩刺去了。白玉凤这一剑看似是一剑,实则是两剑,只因为太快,根本看不清他轻弹叶无痕的那一剑,而叶无痕便是被这么一弹,长剑顿时就被震偏了开去。

仅此一剑,便可见白玉凤运剑之轻灵,剑势之凌厉,皆是造诣惊人。叶无痕适才自是大意所致,他旋即侧身一让,长剑斜挑而至,将其荡开,半遮半避地化解了这一剑,急忙趁机瞟了弟妹们一眼,了解战局。

叶无痕与白玉凤剑法造诣相差无多,但叶无痕内力修为却要强上白玉凤一筹,此时叶无痕只防不攻,短时间难分出结果。虽然围着的人多,但是没有白玉凤的首肯,谁都不敢折他威风,主动与他以二敌一夹攻叶无痕。

梁淑瑾等七人则皆是一人迎战几人了,周丁山与绿葵二人剑法颇为了得,攻势凌厉,辗转于梁淑瑾与张梦禅之间,迫得二女紧绷起精神来防他们。

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四人功夫造诣也有些火候,堪比崔大郎之流。白玉凤庄上这些好手就非同一般了,他们个个孔武有力,身手矫健,应变极快,三三两两之间攻防相济,颇有法度。

三十七个人围着梁淑瑾等七人,轮番交替夹攻,咄咄逼人。但梁淑瑾等七人间两两配合,互成犄角,长短互补,攻防兼备,根本不惧众人的攻势。尤其是端木歌,她一心二用,双剑一剑如一人,双剑合璧,奥妙无方,轻轻巧巧化解了对手的攻势,同时还兼顾了左边栾心与右边顾青影二人。

张梦禅双刀同样也尽展其能,她虽然不如端木歌那般双剑随意挥洒,但她一攻一守也是能人所不能,同左边梁淑瑾和右边左惜白相互配合,端的是天衣无缝,固若金汤。

此时,叶无痕还未下令变阵,依旧是以固守为主,并没有进逼抢攻。八侠虽然错步来去,但始终没有离开方寸之地,没有改变方位。

饶是如此,白玉凤一方也未有人能伤及到八侠一片衣角,反是他们之中不少人的衣衫已是被八侠刺中两三剑了,其中还有人中了五六剑的人尚不知觉,兀自攻得正酣。若不是切磋较技,而是两敌相搏的话,这些人少说也是死上三四次的人了。他们不退走,八侠也不说什么,因为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本就是切磋娱乐,八侠自不会那么较真。

叶无痕忽然叫道:“开!”

梁淑瑾等七人蓄势已久,听了这话旋即进步抢攻,顿时便将白玉凤一方压得连连退后。如此一来,八侠的圈子也渐渐增大,相隔远了,相互间的联动也就随之削弱了。但八侠各自为战,尽展其能,恰如猛虎出闸,正是厚劲勃发的时候,均有所向披靡之势。

白玉凤见机而动,他示意周丁山与绿葵补他之缺,缠住叶无痕,接着纵身往顾青影抢过去。

顾青影以暗器远击为长,有兼顾全局之妙;双笔近防,点穴破敌则为次。此时他自无须动用暗器,双笔纵横,与司马桀、赵大威及白玉凤手下三个好手斗得正紧,五人诸般兵刃倒是逞尽威风,很快便将顾青影压了下去。白玉凤这时遽然而至,剑势迅捷,顿时就迫得他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往后退避。

叶无痕见状当即叫道:“收!”

八侠随即后退收阵聚拢,缩成一个小圈,转阵互换,叶无痕又对阵上了白玉凤,化解了顾青影之危。八侠阵形圈子一小,白玉凤一方人多无用,根本挤不进,也根本施展不开,一大半被堵在外围干着急。

八侠却在这时配合得更加紧密,配合得更加精妙,攻若疾风骤雨,防若天衣无缝,一人收二人之功,八人又好似八十人,威力倍增。

此消彼长,白玉凤一方顿时当者披靡,倾刻间便有七人为八侠攻势击中多次,他们外衣何止才破了三处?早已是千疮百孔,成了筛子了,但他们却还是厚着脸皮不肯退下。

如此一来,白玉凤脸上可是挂不住了,随即厉声喝道:“你们几个还不退下?”

七个好手急忙撤身退了开去,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四人面皮一红,也跟着退了出去。

叶无痕趁机领阵进逼,诱敌入彀,收阵聚歼,阵势一开一合之下,白玉凤一方又有十个好手败退了下去。

叶无痕忽又叫道:“围!”

八侠阵势陡然一变,张梦禅、左惜白、顾青影、端木歌、栾心、慕容希六人纵身抢出,分站六方反将白玉凤一方包围了起来。叶无痕与梁淑瑾二人则脊背相抵,互为依凭,占据中间阵眼,又与张梦禅他们六人互为犄角,领阵攻敌。

如此一来,白玉凤一方腹背受敌,外危后急,顿时就被迫得手忙脚乱,躲避不及。纵使白玉凤这般高手也颇显局促,无法扭转败局。

白玉凤一方自是败局已定,除了他和绿葵身上衣衫无损之外,周丁山等一众好手身上则不忍直视了,这自然是八侠不便伤白玉凤之意,而绿葵身为女孩子,更不便让她衣破露体。

连星阵遇强则强,还有很多精妙的变化没有演练出来,叶无痕此番还算是敷衍了事。连星阵乃八侠的保命法门,不到危急时刻,绝不会轻易展示于人。适才也是叶无痕实在不便拂了白玉凤脸面,因此才答应他展示了出来。

白玉凤收剑纵了开去,哈哈笑道:“八位少侠连星阵果然名不虚传!白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八侠也随即撤阵收了手,司马桀跟着道:“今日若不是八位少侠手下留情,我司马桀只怕有十条命也交代在这里了!”

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三人也连忙夸赞不已,总之是把八侠阵法说得越厉害,就越能掩盖他们落败的羞耻。

叶无痕道:“四位寨主,过奖了!适才你们也看到了,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玄奥的阵法,不过我们八人相互配合,攻防兼具罢了!你们只要有八个人也可以这般组阵,切莫再说我们这连星阵能抵御千军万马了。”

王平山道:“我们纵然能凑齐八人如八侠这般列阵,那也与八侠有云泥之别!”

白玉凤道:“王寨主这话说得是!”

张梦禅笑道:“白公子,我们把你手下人的衣服划破了,你不介意吧?”

白玉凤哈哈笑道:“破了衣服总比丢了命强!今天也算是让他们增长了一番见识,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八侠见白玉凤磊落大方,不以落败为耻,心生怨怼,因而对他更是好生相敬,感佩不已。

随后,白玉凤便邀众人回客厅品茶闲谈,消磨时间,然后安排晚宴。因是有八侠在,菜肴极尽丰盛,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四人也跟着大饱口福,八侠未来之前,他们可吃不到这般好菜。

用罢晚饭后,白玉凤又单独宴八侠到庄内花园消遣。但见这花园假山似真山,花木似野林,池水如河流,匠心独到,惟妙惟肖,意境高远。

八侠置身其间,好似又回到江南水乡中一般,惬意自在,身心甚是舒爽。

栾心忍不住赞道:“好美的园子!白公子,你可真是个雅人!”

白玉凤道:“中原山水,丘壑九曲,大气磅礴!白某还是比较喜欢江南水乡的景色,清幽雅致,烟雨朦胧。”

张梦禅笑道:“白公子真该到我们江南去住才好!”

白玉凤呵呵笑道:“白某倒也神往,只可惜我这白玉山庄却是搬不过去!”

说话间,白玉凤引着八侠来到池塘中央的亭子中落座,石桌上早已备好了香茗,一旁的小几上放了一具古香古色的七弦瑶琴。

张梦禅道:“白公子,你还抚琴啊!”

白玉凤微笑道:“白某闲来无事,借此怡情遣性,消磨时间而已!哪里比得上八位少侠,急公好义,行侠江湖,贵人事忙?”

梁淑瑾道:“白公子取笑了,你说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白玉凤神色一凛,忙道:“白某失言了,八位少侠勿怪!”顿了一下又道:“八位少侠,英年才俊,想来是文武全才,无所不精了!白某倒想听听八位少侠的妙音!”

叶无痕微笑不语,梁淑瑾便道:“白公子见笑了!我们不过都是八个粗俗之人,除了舞刀弄剑之外,哪里会这些风雅之艺?”

白玉凤道:“梁女侠过谦了!”

张梦禅便道:“白公子,那你弹琴给我们听听好么?”

白玉凤谦逊一声,欣然应承,命绿葵焚了香,怡然端坐,手指轻抚,铮铮数声弦响,空灵澄澈,沁人心田,只这短短几声琴响便知他造诣不凡了。

接着,白玉凤双手游走于琴弦之上,妙音连绵,跌宕而出。委婉之处,如春风送暖;激荡之处,又如秋风送爽。

八侠置身花园之中,品着香茗,听着琴音,无限诗情画意,心旷神怡,不觉沉醉。

白玉凤一曲抚罢,八侠回味无穷,张梦禅拍手叫道:“白公子,你弹得真好!”

栾心也道:“白公子当真是文武全才!”

白玉凤呵呵笑道:“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本事,唯手熟耳!栾心女侠,你要学么?这其实很简单!”

栾心沉吟不语,已是心动了,只是还有些疑虑。

张梦禅先迫不及待地道:“白公子,我也想学,你教教我好么?”

白玉凤却道:“张女侠性子跳脱,只怕不适合学琴。”

左惜白随即道:“正是呢!四姐,你又是坐不住的人,哪里有耐心学琴?”

张梦禅没好气地道:“你闭嘴!”

白玉凤不理张梦禅又向栾心道:“其实学琴不难,以栾心女侠的天资,两三日也就会了,以后再慢慢练习精进,必能大成!”

张梦禅喜道:“两三天就可以学会?白公子,反正我们也在你这里等消息,你就教教我吧!”

白玉凤微笑道:“栾心女侠心性沉稳,才思敏捷,两三日能学得会,张女侠那就未必了!张女侠,不如待栾心女侠学会以后,再慢慢教你,你们相处日长,总能学得会的。”转头又向端木歌道:“端木女侠也不适合学琴。端木女侠修炼双剑合璧,一心二用也有弊端,估计现在也很难集中心神学习一件新的技艺了。”

端木歌道:“白公子料事如神,端木歌佩服!”

顾青影忙道:“白公子,你可有什么法子医治这种心症?”

白玉凤道呵呵笑道:“白某也是据理揣测而已!你们二姐便是女神医,何须向白某求医?”

梁淑瑾道:“白公子过奖了!”

白玉凤微微一笑,向栾心道:“栾心女侠,你还没想好吗?”

栾心却向叶无痕道:“大哥,我可以学琴么?”

叶无痕道:“白兄愿教,你又愿学,有何不可?”向白玉凤拱手道:“白兄,那便有劳你了!”

白玉凤道:“反正白某也是闲来无事,权当消磨时间了!”

叶无痕随后便让栾心留下跟白玉凤学琴,他则带其他六弟妹到花园散步,稍作回避,毕竟没有远去。

白玉凤当下从七弦琴每一根琴弦所映射的音调对栾心讲起,再到指法,再到如何连贯成曲,最后让她自行练习。栾心天资聪慧,练习一阵便记熟了每根琴弦的音调,白玉凤教她一首简单的曲子,她亦能缓慢抚出。只是滞缓生涩,还不成曲调,但她克苦练习,渐渐有所得,越学越喜爱。

叶无痕、梁淑瑾、张梦禅、左惜白、顾青影、端木歌六人在远处瞧着,也为栾心高兴。唯有慕容希怏怏不悦,因为他看得出白玉凤看栾心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慕之意。

这日栾心学琴直到深夜,众人都将安寝时放罢。栾心尚未就寝,张梦禅、端木歌二女来栾心房里寻她,忍俊不禁地瞧着她,却又不说话。

栾心奇道:“四姐、七姐,你们俩干嘛要这么看着我?”

张梦禅笑道:“死丫头,你还跟我们装蒜么?白公子为什么偏偏选中你教琴?她分明就是看上你了,想跟你独处呢!”

端木歌道:“正是!四姐也想学琴,他却千方百计地推开,你说白公子是不是对你别有用心?要不是我们一直瞧着,只怕他早就对你表露心迹了呢!”

栾心大羞,说道:“你们瞎说!白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怎会瞧得上我?即便白公子有这样的心,总之我是没有的,我只是想学琴而已!”

张梦禅道:“你没有就好!那你也该替九弟想想,你这般跟别的男子亲近,叫他如何接受得了?九弟现在正吃醋伤心着呢!”

栾心更羞,急道:“四姐,你别乱说!我哪里跟白公子亲近了?”

端木歌道:“我们谁都看得出来,白公子对你有意?你再跟他学琴,九弟心里能好受么?”

栾心赌气道:“你们既要这样疑神疑鬼,乱嚼舌根,那我以后再也不跟白公子学琴就是了。”

张梦禅与端木歌走后,栾心便来到慕容希房里,果然见他愁眉不展,但一见到栾心便又笑逐颜开。

栾心微嗔道:“你也真是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白玉凤怎比得了?”

慕容希脸色一红,说道:“八姐,是我错了!只是我担心……”

栾心道:“你担心什么?”

慕容希道:“是白公子他人太好了,他那样好的人,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栾心道:“九弟,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慕容希忙道:“八姐,我信你!只是……”

栾心道:“又只是什么?”

慕容希脸色更红,埋头道:“自从我们年纪大了以后,八姐便再也不让我……所以我心里好生不安,生怕八姐真将我当做弟弟了。”

栾心叹道:“真是个傻子!”挨近慕容希,相拥入怀。

慕容希大喜过望,紧紧搂住栾心,软语温存。

过得一阵,栾心便道:“九弟,我得走了!徜若让四姐她们看见了,那还不得整天拿这事来编排我?”

慕容希道:“恩。”

此日早宴过后,白玉凤欲请叶无痕、梁淑瑾、张梦禅、左惜白、顾青影、端木歌、慕容希七人到练武场指点他手下好手功夫,他则继续教栾心学琴。

却不料,栾心道:“白公子,实在对不起!我昨日也是一时兴起方才要学琴,今日……”

白玉凤虽然大感讶异,但随即便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本来就是消遣玩的,栾心女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随后,白玉凤便邀八侠到练武场上,又将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一众人召来,命周丁山安排下箭垛、箭矢。

王平山道:“白庄主,今日是要大家比箭么?”

白玉凤笑道:“不过是让大家消遣玩玩而已!白某再设个彩头,相隔二十丈,每人射三箭,命中靶心便得一百两银子,三箭全中便得五百两银子!”

司马桀四人听了欢喜不禁,张梦禅笑道:“白公子,你这不是摆明了想送银子给我们么?”

白玉凤笑道:“八位少侠现在不正缺银子救济灾民么?这权当是劫富济贫好了!呵呵!不过,这也须得八位少侠拿出真本事才行!”

左惜白道:“白公子难道还要增加什么难度不成?”

白玉凤道:“即便有难度,也难不倒八位少侠!”

叶无痕与梁淑瑾自持身份,婉言推拒了。张梦禅、左惜白二人各射中两箭,一共得了四百两银子。顾青影与端木歌一个三箭全中,一个射中两箭,一共得了七百两银子。

栾心三箭皆未射中,众人很是讶异。慕容希射中两箭,得了两百两银子。司马桀、王平山、彭金刚三人各射中一箭,每人得了一百两银子。

赵大威一箭未射中,甚是沮丧,说道:“赵某也想得些银子救济灾民,可惜老天爷不让我做这个好人。”

白玉凤便道:“赵寨主何必当真?我原说过这只不过是让大家消遣着玩而已!”当下命周丁山也给了赵大威一百两银子。

赵大威顿时就笑逐颜开,向白玉凤称谢不已。随后,白玉凤又寻了些新奇的花样供众人消遣,消磨时间。

到得午时,但见两个男子身负重伤,互相搀扶,摇摇欲坠,跟跄奔入山庄里来。这二人正是白玉凤派去小峰山查探玄青观馀天灵中的两人,一个叫马五德,一个叫赵钱李。

梁淑瑾急忙察看了二人伤情,将大伤口重新上金创药包扎一遍,稳住了伤情。

白玉凤这才问道:“你们这是被谁所伤?陈三烈他人呢?还有你们探查的情况如何了?那老道有没有跟混元教有勾连?”

赵钱李道:“我们去到玄青观的时候就空无一人了,全都跑光了。”

张梦禅惊道:“看来我猜得不错!那妖道果然是混元教的人!他定是知道我们要去查他,所以一早就逃了。”

白玉凤道:“那你们两个又是被谁所伤?陈三烈为什么没有同你们一起回来?”

马五德道:“禀庄主,陈三烈他死了!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老毒物公孙客!他说……只要与慕容八侠有关系的人都该死!”

叶无痕惊道:“公孙客还没有死?又重出江湖了?”

马五德道:“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是公孙客没错!他来我们山庄行过凶,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慕容希道:“这厮两年前被我们打成重伤,从几十丈悬崖跳入江中,居然还没死!”

司马桀道:“八位少侠,看来公孙客这番重出江湖必是要向你们报仇了。”

顾青影冷哼道:“我们还会怕他?”

司马桀道:“是是是!八位少侠岂会怕他?”

白玉凤又问道:“你们又是如何从老毒物手上逃脱的?”

赵钱李道:“我们俩情知不是老毒物的敌手,被他毒掌一碰便会如陈三烈一样必死无疑,所以我们俩跳下一条崖坡,摔了这一身伤,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白玉凤道:“这么说来老毒物的‘七毒掌’又精进了不少!八位少侠,你们以后可得小心了!”

赵钱李道:“庄主、八位少侠,我们待老毒物走后又返回去埋了陈三烈的尸首,并从他身上放了一瓶毒血回来研究,以便早做防备!”

白玉凤道:“不错!这一点你们做得很好!陈三烈的毒血呢?快交给梁女侠瞧瞧!”

赵钱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梁淑瑾,梁淑瑾取了软木塞一瞧,里面果然是一瓶又腥又臭,黑紫色的毒血。

白玉凤道:“梁女侠,先试试看你的解毒圣药“还阳丹”能不能克制此毒,如果不行的话,须得尽早研究出解药来,不然遇到公孙客就不好对付了。”

张梦禅道:“是啊!二姐,你快试试!”

梁淑瑾当下让白玉凤取来一碗清水,倒入半瓶毒血,然后又拿出两枚还阳丹捏碎了放入碗里,搅拌溶解后,静观其变化。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碗里瞧,但他们并不精通毒术和药理,根本看不出碗中之水奥妙入微的变化。

众人但见梁淑瑾脸色凝重,眉头越皱越深,看似情况不妙。

白玉凤道:“梁女侠,用畜生来试试这碗水,便知道还阳丹能不能解此毒了。”

梁淑瑾点点头,白玉凤随即命周丁山牵了一匹大黄马来。

梁淑瑾道:“白公子,何须用一匹马来试?一只鸡或鸭也就够了。”

白玉凤却道:“那些小东西一点儿轻微小毒也能要了它们的命,须是得这种大家伙方能试得出来!”

司马桀道:“白庄主,言之有理!”

白玉凤当下命人将那碗毒水,强行给黄马灌了下去。须臾,黄马便不自在了起来,嘶鸣狂躁,而后便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蹬蹄挣扎,须臾便即毙命。

王平山咬牙道:“好霸道的毒性!居然连慕容八侠的还阳丹都解不了!”

端木歌惊道:“二姐,我们得马上研制出解药来才行!不然老毒物暗地里偷袭的话,我们得吃大亏!”

白玉凤道:“梁女侠,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吩咐,白某想尽一切办法也给你弄到!”

梁淑瑾道:“如此便多谢白公子了!不过,我还得先琢磨琢磨这毒血中有哪些毒物才行!”

白玉凤道:“梁女侠但请自便,有需要尽管吩咐。”

梁淑瑾称谢,然后叫叶无痕他们七人回到房里密议,微微露出笑意。

张梦禅道:“二姐,公孙客的毒都解不了,你还笑得出来?”

梁淑瑾斥道:“你这大嘴巴子闭嘴!”向叶无痕又道:“大哥,老毒物这毒我能解!”

叶无痕惊道:“能解?”

梁淑瑾道:“恩。适才还阳丹已是将那碗毒解了,后来我趁着所有人不备,又将剩下半瓶毒血倒入碗中,方才将那匹马给毒死了。”

端木歌惊道:“二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淑瑾道:“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若让我们能解老毒物毒掌的消息传出去让老毒物知道了,老毒物必会研制新的毒药来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了?尤其是司马桀这帮人,你们还指望他们能替我们守住秘密?”

慕容希道:“二姐英明!等老毒物来暗算我们的时候,也就是他枭首伏诛的时候了!”

梁淑瑾道:“白公子也暂时不要告诉他!我怀疑公孙客已将那两个人给制服了,然后逼他回来故意试探我来着,不然就凭那两人的本事也能从公孙客手里逃生?”

张梦禅惊道:“这不大可能吧?”

叶无痕道:“并非不可能!”

梁淑瑾道:“这件事与其费神说服白玉凤,不如不告诉他。如果是我多心了,那就更不用跟他提这件事了。但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那老毒物今晚必会来白玉山庄寻仇,我们小心应对就是了!”

叶无痕道:“恩。那就这样!大敌当前,大家须得谨慎小心!”

梁淑瑾接着便将还阳丹给叶无痕七人每人发了三枚,嘱咐道:“大家每隔四个时辰吃上一枚,就不怕老毒物暗地里下毒暗算了!”

八侠于是每人提前吃了一枚还阳丹,然后做了一碗假毒血,假装研究毒性。白玉凤不久便来探视过一次,八侠不露声色,他也没瞧出什么疑窦来。

八侠随后暗中监视马五德与赵钱李,他们二人被白玉凤安排在一间屋里养伤,吃喝皆有人照应,一直没出过屋子,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最后八侠又疑神疑鬼,暗暗监视到为马五德、赵钱李二人端茶送水的侍女身上,以防她传递消息出去。

如此直到晚宴,八侠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梁淑瑾心下一安,情知是自己多疑了。却不料,宴席吃得一半,白玉凤、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一众人痛苦哀嚎,口吐白沫,倒地挣扎不起,竟是中毒之象。

白玉凤咬牙道:“八位少侠,饭菜里有毒,我们定是中老毒物的暗算了!”

八侠提前服用了能解百毒的还阳丹倒是丝毫无事,叶无痕随即暗暗示意弟妹们也装作中毒模样,痛苦倒地,虚弱难受了起来。

恰在这时,只听饭厅外刀剑交击,不断有人惨呼负伤,正是周丁山、绿葵率白玉凤庄上好手在与人拼杀。

须臾,周丁山与绿葵他们似被击败,没了声息,紧接着便见十个人凶神恶煞地冲进饭厅里来,骇然正是宝佛、乌东海、武三妹、周光盛、姚春花、靳伯流、申十八、凤翎珩、洪光胜、齐必有十人。原来凤翎珩、洪光胜、齐必有三人也在向破冥威逼之下,早就投身入了混元教了。

十人见八侠尽皆倒地不起,神色痛苦不堪,不疑有假,并不着急动手,一个个志得意满,无不开怀大笑。

乌东海道:“江南慕容八侠,你们今日终于败在我手上了!”

白玉凤惊道:“你们……怎么会有……老毒物的毒?”

武三妹笑道:“公孙客乃是我们的人易容假扮的!白玉凤,你这小白脸没有慕容八狗那般讨厌,我们今天来只为对付他们八个,不会要你们的小命!”转向梁淑瑾说道:“为了毒倒你们,老娘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啊!哈哈哈……”

乌东海又向叶无痕喝道:“叶无痕!你今天还有何话可说?”

叶无痕道:“你们几个来得正好!今日便是你们枭首伏诛之日!”

宝佛怒吼道:“死到临头,还敢猖狂!佛爷先超度了你!”跨步抢上,抡起日月方便铲便向叶无痕当头砸下。

叶无痕翻身一避,纵身而起,一剑往宝佛刺去。宝佛惊愕莫名,虽被叶无痕奇袭,但他应变也快,拖铲过来一扫,便将叶无痕这一剑荡了开去,接着往后纵开,惊异地瞧着叶无痕。

与此同时,梁淑瑾等七人也随叶无痕一齐发难,攻向乌东海等九人。宝佛一方固然惊愕不已,白玉凤等人也均是又惊又奇。

梁淑瑾在动手之际已将一瓶还阳丹抛给了他们,他们随即明白八侠是服了还阳丹的缘故。至于梁淑瑾中午又为何不能解宝佛他们之毒,此时此刻已无暇细想这些了。

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等人抢着服食解药,均有死里逃生之不胜之喜,唯有白玉凤神色强颜欢笑,难掩愤恨遗撼之色。

八侠以八敌十,毋庸置疑,甫一与宝佛他们交上手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们逼到了饭厅之外。其中除了宝佛、靳伯流二人有一战之力,堪堪能抵挡住叶无痕与梁淑瑾攻势之外,乌东海等八人根本不足以抵挡张梦禅、左惜白、顾青影、端木歌、栾心、慕容希六人之威,一个个边遮边退,除了逃命之外,心里面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尤其是武三妹与申十八,他们一与栾心交上手更是惊恐万分,试想上次栾心蒙着眼,他们尚且不是敌手,又何况栾心此刻睁着眼?

八侠愤恨乌东海,此刻张梦禅与左惜白正合力夹攻于他,誓要诛杀此獠。乌东海内功与刀法虽然都颇有造诣,但是他一人又如何抵挡张梦禅与左惜白联手之威?不过数合,便即丧生于左惜白剑下。

此时,武三妹等七人为顾青影、端木歌、栾心、慕容希四人所制,根本无法脱身逃走,击败他们已是十拿九稳。唯有宝佛与靳伯流可虑,宝佛虽为叶无痕所迫,但他长铲刚猛无俦,凌厉多变,依旧有反击之能,令叶无痕不得不惧他三分。靳伯流此时展开身法游斗,飘忽来去,避重就轻,虽被梁淑瑾压在下风,一时间犹能从容应对,并不显败迹。

张梦禅、左惜白二人看清形势,一个相助梁淑瑾夹攻靳伯流,一个相助叶无痕夹攻宝佛。如此一来,宝佛与靳伯流顿时再无还击之力了,迫得奋力苦撑,心里面也只剩下逃命一个念头了。

便在这时,白玉凤、司马桀、王平山、赵大威、彭金刚等人毒已解去,周丁山和绿葵也性命无碍,召集馀下好手赶来,一众二十来人杀了上来。

却不料,白玉凤一群人杀入阵中后非但没有起到如虎添翼之功,反倒碍手碍脚,抢走八侠几分攻势,竟而让宝佛一干人还有了喘息之机。

斗得一阵,白玉凤忽又失手为宝佛所擒,宝佛拧起白玉凤纵开,以月牙铲头抵在他脖子上暴喝道:“都住手!不然佛爷一铲将他脑袋切下来!”

八侠见此惊惧不已,随即招呼其他人收手退开,不敢相逼。武三妹等人死里逃生,如蒙大赦,慌忙一齐抢到宝佛身旁。

叶无痕急道:“不要伤害白庄主!一切都好说!”

宝佛道:“佛爷只有一句话想问你,他们都中毒了,你们八个为何没中毒?”

叶无痕冷冷道:“因为我们百毒不侵!所以你们以后也不要在这上面下功夫了,还是多练练功夫,真刀真枪地跟我们斗,说不定还有取胜之机!”

武三妹啐道:“呸!叶无痕,你以为你们是神仙么?你们定是发现我们了是不是?”

梁淑瑾喝道:“少废话!放了白公子,我们今晚不与你们计较!来日有的是机会跟你们斗!我们慕容家言出必践,说到做到!”

宝佛笑道:“好个言出必践的慕容八侠!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佛爷还需得白庄主护送一程。你们放心,佛爷不会伤他的!我们来日方长,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这次要是宰了他,下次用这招可就不灵了!哈哈哈!”

武三妹又道:“你们谁敢动一步,我就在白玉凤身上割一钩子!”

宝佛边说边退,八侠也不敢轻举妄动,待得宝佛一众人挟持白玉凤退出白玉山庄,消失在夜色中后,八侠方才敢率众追出山庄。

八侠施展轻功,当先而奔,追寻一阵,不见宝佛等人的踪迹,却见山道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白玉凤。

白玉凤只是被宝佛点晕了过去,并无伤损,八侠大松一口气。叶无痕推宫过血,唤醒了白玉凤,一见八侠顿时有不胜之喜,继而又羞惭愧疚不已,叹道:“八位少侠,实在对不住!今夜都怪白某误事,以致让宝佛这般混元教恶人走脱了。”

叶无痕忙道:“白兄休要这般说!你无事便最好不过了,不然我等万死莫赎!”

白玉凤道:“叶兄言重了!白某适才原本也是好好的,不知怎的用力久了,腹中又开始绞痛难忍,这才一着不慎为宝佛所趁。”

梁淑瑾惊道:“定是白公子体内还有馀毒未祛除!”急忙拿出一瓶还阳丹交给白玉凤,说道:“白公子,你再服一丸!这瓶还阳丹白公子便留着,以防混元教再以此毒对白公子不利。”

白玉凤依言服了一丸,奇道:“梁女侠,今天中午曾试过,这还阳丹并不能解他们的毒,怎么现在又能解了?”

梁淑瑾歉然道:“白公子,实在对不住!当时我也是不想我能解老毒物之毒传出去为他所知,所以当众耍了个小心眼瞒过你们了。这也是防着司马桀他们以后口风不严,我准备到晚上才跟白公子说的,没想到竟迟了一步,让白公子吃了不少苦头,还请白公子见谅!”

白玉凤叹道:“原来如此!不过幸得是这样,我们才逃过一劫!若让宝佛他们知道此毒能为八侠所解,再寻别的毒来暗算,那岂不就糟了?”

梁淑瑾道:“我正是有这般考量所以才瞒过大家的。”

白玉凤道:“梁女侠深谋远虑,算无遗策,白某佩服!只是今晚因白某之故,让八位少侠功亏一篑了。”

张梦禅道:“白公子不必自责!今晚我们除掉了乌东海也算除了一口恶气了!至于混元教嘛,那也不急在一时,他们既想要为祸江湖,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们斗。”

叶无痕道:“白兄,眼下有一事须当立即查明,混元教既然能在我们饭菜中下毒,那证明你庄上定有混元教的奸细!”

白玉凤道:“不错!此事必须要查出来!”

九人当下急急往回赶,不多时便与周丁山、绿葵他们碰头会合。众人回到白玉山庄后,白玉凤便严查厨房中人,最后查出一个婢女可疑,但却被她先一步服毒自尽了。梁淑瑾施救不活,奸细之事也只好就此了结。

此日一早,八侠便向白玉凤辞行,白玉凤道:“宝佛等人昨晚就逃走了,八位少侠现在又去哪里查找他们?”

叶无痕道:“我们打算先到山西瞧瞧灾情,混元教的事先放一边。”

白玉凤见说,当下又以一千两银子慷慨相赠,用以救济灾民,八侠感激不已,慌忙称谢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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