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怜雪那白淅修长的脖颈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本公主……”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苏凌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抿了下唇,两手一摊,给出了一个中肯的提议:
“看来你是真的动了那所谓的凡心了。这种腻腻歪歪、又要哄又要宠的世俗情爱,我可帮不到你。”
她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
“不过嘛,朝中那帮老大臣家里,可是养了不少小姐。”
“那些女人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脑子里装的全是些才子佳人的情情爱爱。”
夜怜雪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呢喃着:
“她们……?”
在她印象里,那些世家小姐见到她只会发抖,无趣得很。
“是啊。我认识不少世家小姐,她们对于世俗的情爱,研究得可比我深多了。”
苏凌拍了拍夜怜雪的肩膀,语重心长:
“怜雪,你也该认识一下其他人了。总不能只有我这么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吧?
在这方面,我是给不了你什么好建议,不如去问问那些专业人士?”
夜怜雪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她们真的有办法能让深哥哥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又不至于让他恨自己……
她点了点头,算是采纳了这个建议。
见把这位小公主的情绪安抚下来了,苏凌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话锋一转,告诉了她自己急匆匆赶来的真实目的。
她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对了,怜雪。你现在应该能完全掌控鬼王之力了,对吧?”
夜怜雪点了点头,没明白她怎么问这个,眼神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苏凌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个,就是我刚刚一生气,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把许文弄得稍微有点狠了。”
“他现在快死了,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我的灵药都救不回来。你能受累跟我走一趟,用鬼气帮我缝补一下他吗?”
……
夜怜雪跟着苏凌,穿过幽暗潮湿的长廊,来到了地牢深处。
哪怕是见惯了场面的夜怜雪,在看到架子上那团东西时,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此时的许文,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
他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骨骼扭曲,气息游离。
整个人就象是一个被顽童撕碎又随意拼凑起来的破布娃娃,仅仅吊着最后一口气没咽下去。
苏凌这哪是下手有点狠,这分明是把他往死里虐杀了一遍。
“快点快点,再晚点魂都要散了。”苏凌在一旁催促道。
夜怜雪没说话,她走到许文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待这个曾经背叛她,还试图带走深哥哥的人,她可没有对待林深时那半分的温柔。
她缓缓抬手,无数道黑色的鬼气如毒蛇般钻入了许文破碎的身体里。
强行拉扯着断裂的经脉和骨骼,使其愈合。
“呃!”
这种用鬼气强行重塑肉体的过程,痛苦程度远超凌迟。
本已昏死的许文瞬间被剧痛唤醒,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嘶吼,浑身剧烈地抽搐着。
但他死不了。
许文满头大汗,死死地咬着牙,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费力地睁开。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夜怜雪,又看向一旁的苏凌。
那眼神里,只有浓烈的怨毒。
那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要拉着她们下地狱的眼神!
夜怜雪正在输送鬼气的手,猛地一顿。
她怔怔地看着许文的眼睛。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将许文的脸,替换成了林深的脸。
如果……
如果自己刚才真的那一锤子砸下去了,真的打断了深哥哥的腿……
深哥哥以后看自己,是不是也会是这种眼神?
这种充满了厌恶、仇恨,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绝对不要!
那种眼神比杀了她还难受!她绝对不能接受深哥哥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哪怕只有一秒!
夜怜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加快了手中鬼气的输送。
片刻后,许文身上的伤口终于勉强愈合,虽然依旧虚弱,但命是保住了。
“啪!”
治疔刚一结束,还没等许文喘匀一口气,苏凌便一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许文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血丝。
苏凌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眼神凶狠暴戾:
“还敢寻死?!谁给你的胆子自己断气?!”
她凑近许文的耳边,用最恶毒的声音威胁道:
“你下次若是再敢寻死,或者再敢动什么歪脑筋……”
苏凌冷笑一声,指了指隔壁的牢房方向:
“你那个亲弟弟许漾,还有那个叫王墨的医师,现在可都关在隔壁呢。”
“你死一次,我就去剁他们一根手指头。你敢自我了断,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
“听懂了吗?!”
许文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没想到,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居然连许漾都抓回来了!他有得罪她们吗!
“你们都是疯子!”
苏凌看着他这副既愤怒又无助、想拼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心里更加满意了。
果然,被掐住了致命弱点的猛兽,哪怕爪牙再利,终究也只能任人拿捏,乖乖当条听话的狗。
可一旁的夜怜雪,看着许文那双充满了仇恨和绝望的眼睛,却只觉得一阵强烈的不舒服。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深哥哥也变成了这样,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让她心慌意乱。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去找深哥哥了。”
苏凌看着眼前这具重新变得完整如初、可以继续使用的身体,高兴地挥了挥手:
“好呢!谢谢啦,公主殿下!